爱丽丝的视角
“首先,他使用了被你们称为邪术的东西。这个雷切尔应该知道吧,毕竟是你教给他的。”特瑞斯笑着说道。
但我却是一头雾水……我知道,哪怕我问,雷切尔也绝对不会告诉我详情的,所以,我放弃了向雷切尔询问。
之后,特瑞斯又向我简单地讲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例如灵魂,人的魔力与灵魂的关系…之类的难懂概念。
“他的目的就是解除锁在灵魂上的封印了。灵魂被解放,魔力也就提升了,魔力提升后,他用更大量的魔力,在数个酒瓶中同时使用了火焰魔法,为了让破坏力足够大,他还释放了魔力作为添加剂。”特瑞斯说。
“他的魔力……不,我的魔力,本身就带有十分危险的成分……破坏力是足够强大的,不如说是太过强大了,如果放置不管的话,恐怕那栋建筑都已经被炸成渣了。”
“有那么厉害吗?”我有些惊奇。
“当然,如果你直接释放你的魔力,或许会达到比这更强大的效果,将这个小镇化为灰烬都不成问题。”特瑞斯看着我微笑道。
“嘁,这个话题不要继续了。”雷切尔似乎有些不爽。
“好,好,那我接着讲了?”特瑞斯看着雷切尔说。
“当然!”我答。
看着艾瑞克的这张脸老是笑嘻嘻的,我可真有点儿不习惯。
“爆炸后,他很快使用了屏障魔法,保护了他和布兰泽,在快要陷入魔力缺复期的时候,他的魔力不受控制,如果不用屏障魔法将这个爆炸的房间包起来的话……后果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特瑞斯说道。
原来如此……
艾瑞克之前一击砍坏魔导师设下的巨大保护屏障……就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还能在那种情况下保持清醒,用屏障魔法包住整个房间,虽然他之后是失去意识了,不过那时候爆炸已经进入尾声了。
“如果是一般的人类,使用了这种邪术,或许早就爆体而亡或者发了疯吧。但是,他不一样,因为我在。”特瑞斯说。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我问。
“一般的人用这个邪术的话,就会直接破坏魔力在体内的屏障,但是如果我在的话,效果就变成了解放灵魂的封印了。虽然用多了也会适得其反就是了。”
“嗯…那为什么特瑞斯先生还在呢?不应该像之前在王都时一样吗?”我问。
我听雷切尔说,当时的艾瑞克和爸爸对峙过没一会儿就倒下了……为什么这次还能清醒这么长时间?
“简单来说:我是灵魂的主意识,但他的身体只认他的主人,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没办法出来,只有在他陷入魔力缺复的时候,我才能稍微出来一下。不过这次的情况实属特殊,只是因为他这次使用了两次邪术,所以魔力得到了大量的提升,但是他的意识已经变得虚弱了,一时间恢复不了。”
什么?!那艾瑞克怎么办!
“别担心,他会恢复的。”
特瑞斯大概是察觉到了我担忧的模样,所以才这么说吧……真是个温柔的人。
“那么,他的魔力已经达到全盛状态了?”雷切尔问道。
“不不,差得远呢,和魔力全盛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大约就相当于一桶水和一杯水的区别吧。但至少不是最开始那个只能使用几个魔法就晕的小家伙了。合理运用的话能做的很不错哦。”特瑞斯解释着,嗯,这一点到时候告诉艾瑞克吧。
“竟然提升了魔力,直接用魔法将布兰泽制服不就好了!”我说着。
“嗯…这个,我觉得你还是等他醒来后亲自问他会更好些,这些是他自己的问题,我无权替他回答。”特瑞斯回答道,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的回答让我觉得有些失落:“是吗……”
“那艾瑞克什么时候回来呢?”我问。
“嗯……女士,你知道魔力缺复期吗?”
“就是在没魔力的时候,用睡觉来恢复魔力。”我回答着,然后特瑞斯先生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唔……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魔力缺复期的触发条件是:魔力不足以支撑肢体继续运作。从而强迫人类进入休眠状态。实际上,运动也是会消耗魔力的,祝福也是。但就像血一样,你在失去的时候,身体也在不断造着魔力,所以那些消耗几乎不值一提,只要长时间内不再使用魔法,之前使用魔法消耗的魔力就又会恢复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但艾瑞克使用了两次邪术,第一次是为了加大爆炸的威力,但是魔力不受控制,不仅流失,而且暴走,在魔力快要消耗殆尽的那一刻他使用了第二次,这一次是为了保全建筑和他以及布兰泽的性命,这本来应该在第一次邪术使用的时候就完成的。不过他经验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特瑞斯说道。
“但第二次邪术使用过后,他的意识已经很薄弱了,毕竟使用这种邪术很大几率就是爆体而亡或者疯掉,消减自己的意识也是很明显的事情。所以情况很明显,他认为自己陷入了魔力缺复期,所以他的意识沉睡了。但作为灵魂主意识的我,完全能够明白现在的状况。”
嗯…我似乎有些明白他所说的事儿了。
“也就是说,他的魔力还剩余一些,而这些,足以让我出来说一段话。只要我不进行战斗和一些激烈的运动之类,待个三五天后他应该就会醒来了吧。”
特瑞斯先生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但其中最让我惊讶的却是最后一句:“嗯?特瑞斯先生,要,要在艾瑞克的身体里待三五天吗?”
“哈?!待三五天?!开什么国际玩笑,小姑娘,你最好告诉他,让他现在就滚!”
明明雷切尔吼了那么一阵,特瑞斯却毫无反应,难道……
“是心理对话,你这个小蠢货!”
好,好吧…既然你要我说的话?
“这可不要啊…额…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现在就滚出去……”我怯怯地说着。
特瑞斯在听见我的话后,就愣住了。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两三秒。
“这么说还真是过分啊……不管怎么说,他身体里的灵魂是属于我的。他不过是这个身体里衍生出来的意识,而我才是这个灵魂的主意识啊……”特瑞斯有些委屈地说着,微微扶额。
这时,腿上的雷切尔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缓缓说着:“你真是奇怪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特瑞斯微笑着看向雷切尔。
“灵魂本身应该是不带任何记忆和意识的,因为记住这些,模拟人格的,全都是你的大脑。你的意识,包括你的记忆也应该在那一刻停在你的身体里才对,你却将此全带出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呢?”雷切尔说着。
但他在说些什么,我根本没办法听明白。可特瑞斯好像能听明白:
“我本来就是如此,我就是喜欢让那些妄图从我身上捞到好处的人在泥团里打滚,这样再好不过了。神就算拿走了我的躯体,也无法获取我的知识,我的记忆。只有通过这个身体,也就是艾瑞克,他的意识,才能达到操纵我的目的。所以,就算是违反这个世界的,他所设定的规则,他也必须为了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不惜打破规则保护这个小男孩,让他走到最后一刻……”
“不过,事情可不会像他所预料的那样顺遂。”特瑞斯一边说道,一边收敛了他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的?”雷切尔诧异地问道。
“从他们开始打我的念头时就开始了,并且从那一刻开始从未停止过。不解释啦,像你这样被规则束缚的小家伙是没办法理解我所做的一切的~”他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但看上去很让人不舒服。
特瑞斯竟然对雷切尔说‘小家伙’……据我所知,雷切尔可是个很老很老的家伙啊…我记得之前爸爸也说过雷切尔有几千岁了…
果然,这下雷切尔被激怒了:“你……!”
“嘁,不跟你计较。你这次打算找Amulet吗?她应该还在那。”雷切尔以抱怨的语气说着。
“是吗。”特瑞斯先生自言自语着,但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刚才那样亲切,而是变得稍微有点冰冷,我都感到了少许低气压。
在就下一秒,特瑞斯先生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对我来说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哭也好笑也好,跟我无关。说到底她不过就是——”
又露出来了……那副好像是想到垃圾或是恶心的臭虫般的表情。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急忙用手指挡在了自己的嘴前,恢复了表情后,再次微笑着对我说着:“啊,真是失礼。我可不能在女士面前这么说。”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女士,你是魔力全盛体质对吧?你会魔法吗?”他突然问道。
将我吓了一跳:“诶,为什么问这个?我不会啊。应该是爸爸和雷切尔觉得我没有天赋所以没教我吧。”我说着。
虽然雷切尔和爸爸从来没这么说过,但是看样子真的是这样的,像艾瑞克这样的学习天才,才更适合学习魔法。
“不,魔力全盛体质的人全都是最适合学魔法的人,因为他们不会经常像你弟弟一样……你知道的,晕晕晕。”特瑞斯先生用温柔切俏皮的声音说着,让我感到了些许安慰,虽然本质还是艾瑞克的声音啦,但艾瑞克从来不这么跟我说话,他总是很正经。
“我这么有天赋啊!可我记不住魔法阵那么复杂的东西……就连艾瑞克也要花时间泡在图书馆里学习魔法阵的绘制呢……因为据说出一点错就会引发灾难,好在他没有用什么大的魔法。”我说着,好像在魔法阵这方面,艾瑞克从来不会出错呢。
“是吗…他很特殊。能比任何人都快速的凭空绘制魔法阵。不过这不要紧,倒是还有一种方法能做到这样的效果,虽然比他还是要差一些。啊,我记得,是咏唱吧。”特瑞斯先生说着,啊,说起咏唱的话……
“咏唱?我记得之前穆灵用过呢……听说,安莱尔王国的人都是这么用魔法的!”我情绪激动地说着,我对安莱尔王国一直很感兴趣。
“安莱尔?它既然还没灭国啊。真不错。那么,我教你一个魔法吧,很简单的,学会了的话,对于你来说,战斗就会变得轻松很多。”特瑞斯先生说着。
“诶?是什么?是什么?!!”
“首先,你得学会用咏唱调控自己身体里的魔力,这个我之后在教你,先将咒语告诉你吧。那么,跟我念:To my magic applied to the body of the weapon……”
在他念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魔力的气息,就像我在王都看到的那样。
“听上去好难……”我几乎没记住他说了些什么。
“没关系,耐心一点就可以了。”
就在我想重新记起那句话的念法时,雷切尔打断了我。
“住嘴吧。特瑞斯,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雷切尔的声音变得不稳了。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然对此敏感啊。”特瑞斯先生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一样。
“对于爱丽丝来说,那个魔法根本没有必要!”雷切尔显然异常激动。
特瑞斯先生在听了雷切尔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但过没多久,他就接着说下去了:
“你和凯尔,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那么,我能说的都说了,对了,女士。”
他伸出手,将手掌张开,面向我,轻笑了一声。就在前一秒,我还未明白过来的时候,身体突然浮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浮起来了啊!!”
我飘在空中,几乎处于一种失重状态,连放在我腿上的袋子都跟着一起浮了起来,地面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我的背重重地撞到天花板,连吊灯都抖了一抖。无法接触到地面的实感让我觉得恐惧,但这更多的感觉更多是源自未知。也根本没办法摆动四肢来保持平衡,我感觉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在这之中我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动,这种感觉让我无法释怀。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就在我还疑惑地看着那个操纵着艾瑞克的身体使用魔法的可怖家伙,他直接抬眼,看向我,冷不丁地说:
“如果下次艾瑞克再妄图用那个邪术和我来当他的后盾的话,你就告诉他,让他干净利落的去死吧。”
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他朝后倒去。包裹在我身上的东西好像也瞬间不存在了一样,我向下掉去。糟糕,椅子角要砸到后颈了……!我连忙伸出手将它推开,直接屁股着地的感觉让我疼痛不已。
“嘁……那个混蛋!”雷切尔也直接掉在了我的腿上。
“他说什么?!让艾瑞克去死?!太过分了吧!”我附和道,然后,看向艾瑞克的方向:“他为什么晕过去了?”
“刚刚他使用的是念动力魔法,其魔法阵复杂程度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了的,消耗的魔力也很多,让艾瑞克的身体直接陷入魔力缺复状态了吧,嘁。”雷切尔喃喃自语着。
“特瑞斯先生真是讨厌啊……”我不禁说着。因为他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就算用了敬语,行为也完全不能说的上是好啊……
“别管他,他这个人就是随性的很。但他的确没说错…艾瑞克的意识已经没办法再经历一次洗礼了,魔力被解放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他绝不能再使用这个了。毕竟Amulet的封印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靠一个民间土方子就能解除的……不过是凑巧罢了。”雷切尔说着,我抓着他身上的一根细带子,将他系在了我的腰带上。
是吗……还真是危险,这个也在艾瑞克醒来的时候传达给他好了……虽然不知道雷切尔所说的‘Amulet的封印’是什么。
“之前你们说的Amulet……是谁啊?”我重新坐回椅子,再三看向艾瑞克确保他不会醒来才松了口气,总算安静啦……
“这跟你无关。对了,我已经通知凯尔了,他大概明天会来一次。”雷切尔简单地回答着我。
“爸爸要来吗?!为什么?”
说到底雷切尔是怎么通知的啊?!
“说实话,之前操控艾瑞克的身体捅了你一刀的就是那个特瑞斯。我和凯尔一直在观测,但近期他在艾瑞克的身体里都没什么动静。这次,我必须好好跟他报道一下情况。”雷切尔严肃地说着。
“观测?通知?雷切尔是怎么办到的…”
“说复杂了你也听不懂。简而言之就是用魔法实现相当于心灵感应一样的效果吧。”
“好厉害!!”
“总之,就这样吧。”雷切尔结束了和我的对话。
总感觉今天中午…怎么说呢,我获得了太多难以接受的东西了……已经是极限了……我的大脑可装不下这么多东西。这么想着,我直接趴在了床头柜上。
“喂,你干什么?”雷切尔问着。
“睡觉啊,我要让我的大脑休息一会儿。”
“是吗,那随你。”
就这么办吧……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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