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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以前的故事(2)

Chapter 10、以前的故事(2)

艾瑞克的视角

在那之后没过几天,就得知了母亲生病的信息,整个家都忙作了一团。连父亲大人都亲自去找医生来治疗母亲的疾病,他今日便在外面,四处寻医。而目前,所有要事都由艾薇·格兰登,也就是家主的正室来管。得知母亲那边有空可钻,我便趁机溜了进去,看门的男仆们都默许了我的行为,他们跟我说,出了事,他们担不起,让我快些出来。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如今连见我的母亲都成为了一种罪。但我可没时间询问这些,我要珍惜时间,我要跟母亲说话,我要跟母亲诉苦。

一边感谢着男仆们的恩赐,我看见了母亲。

“母亲大人…”

我压低了声音朝母亲的方向走,她此时正卧在床上休息,见是我来了,便慢慢从床上坐起,看向了已经来到床边的我:

“最近几天,我不在身边,是不是吃苦了?有谁欺负你吗?我跟家主大人说去…”

她有些激动,但又很担心我,只能用手按住我的肩,眼中泛起些许泪花,还想接着说什么,但还是将我一把抱住,然后,我们两人相拥着哭泣了许久。

我总是不够坚强,但此时我除了哭也什么都做不到。内心的委屈一下子全宣泄出来,甚至有着一度被愤怒充满的内心…但我不忍心朝妈妈告状。

“好孩子,别哭…跟我说说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她直接用那干瘦的手替我擦了擦不断涌出来的眼泪,用拇指的指腹擦拭着眼泪流经的脸颊。她用真切的目光看着我,我也无法对她说谎了,我一五一十的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包括那个水晶球的事情。

“好孩子,苦了你了…妈妈没法保护你,真是……咳咳……我无法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咳咳咳——”

她话说到一半便猛烈的咳嗽起来,我急忙拍拍她的背——我咳嗽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对我的。

“没事,没事……”她说着。

母亲一边保持着痛苦的表情,一边咳个不停,过没多久,她就咳出一滩血来,将床被搞脏了。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恐,而我也顿时脑袋一黑…

“母亲大人,您怎么了!?!”

我睁大了双眼看向正痛苦的母亲,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找人,我将站在门口的男仆们叫了进来。然后,我只能在房门外看着很多人从房间进进出出,端药的,端水的,清理床铺的,连什么持着土方子的医师都进来了。家里传事真是效率,过没多久,格兰登家族的家主——亚萨克,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紧接着,艾薇·格兰登也进来了,带着她的小儿子马里诺,将母亲团团围住,我呢,则被推到一边,什么都干不了,就痴痴的站在那。

那天,大家忙了很久,我也破例在妈妈那里待了许久。看着父亲紧张的握着母亲的手时,我也不知道到底事情会发展的如何,我真怕妈妈会离开我。窗外下着秋雨,枫树的叶子也被雨滴打的一颤一颤。秋雨连绵,妈妈的病也持续了很久,妈妈的房间每天也堆满了人,但最终因为时间,日渐减少。

直到冬季的到来…

妈妈连故事书都拿不动了,她没法再帮我讲公主和骑士的故事了……她吃饭需要人喂,有时甚至滴水不进…连原本美丽的脸都因为营养不良而日渐消瘦……整天咳嗽,每天都跟我说不上几句话,还整日卧在床上,连这个房间的门都出不了。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因此能经常见到妈妈了。我除了每天会去学校学习外,一回家就会找到妈妈,就算有一刻看着她平安,我就会心情不错。

我在她的新房间坐着看书,我已经能看懂大多数的文字了。每日我都是如此度过的,男仆们也无法将我劝回以前的房间,父亲也不会多管我了。我听女仆们说,是国王的饮食里混进了毒品,所以,身为侍奉国王的格兰登家族会被王国议会团问罪…但当时的我还懂不了那么多,我只要看看母亲我就满足了。

“艾瑞克…”

她突然叫起我来了,这在安静的房间里是显得多么明显,即使她的声音虚弱到如蚊声,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母亲大人,怎么了?要水吗?”

我看向她,握住她的手,她连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了,不过,过没有一会,她就努力从床上坐了起来:

“艾瑞克……为我拿件棉衣来,我想出去走走。”她虚弱地说道。

“可母亲大人,您生病了!”我抓着她的手都被她推开,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最近好了很多呢,艾瑞克,今天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摸了摸我的头,努力微笑着。

“唔……”

一听到讲故事,我便开始犹豫了,我想听妈妈讲故事,这是我心中最强烈的愿望。但是,看着她的状态,我仍陷入了犹豫不决的状态下。

“艾瑞克,你知道吗。阳光,是精灵给予我们的祝福…”

她将棉被掀开后便下了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也如此温暖…

“正是因为这些自然之灵的存在,人类才不会被疾病笼罩——艾瑞克,你明白吗?”她说道。

我似懂非懂,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我给她拿了一件厚衣服,那是所有衣服中最厚的,我用我的小手试过。

“那么,我们去庭院逛逛吧,那里的阳光肯定很充足。”她说道,笑着为我披上棉衣。

我说我自己可以,但她偏要帮我解决这些事…但她还是带着温柔的微笑,拉着我,走向格兰登宅的庭院。这个家庭院好大好大,而且阳光充足,妈妈或许是喜欢这里,才带我来的。她亲了亲我的面颊,拉着我的小手慢慢前进,时不时会用戴着手套的手扫开植株上的积雪。

“艾瑞克,你知道吗,春天要来了。”

她说道,但我还无法理解她的话:

“母亲大人,现在正是隆冬啊。”

我抬头看向她,她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总能感觉到春天的精灵就在附近徘徊…”

她过没多久又笑着向我解释着,“或许是我的错觉呢,但是,我总能感觉到呢……”她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座椅旁:

“还记得我跟你讲的那个《疯狂的白兔》吗?”

“嗯,记得,那是一个特别的故事,主角白兔最终因为她的愤怒,被关了起来。”

我回忆着故事里的那只白兔,她可谓是花尽了一切功夫,想要将杀掉她主人的仇人全部杀光,但却被一个路过的魔导师给封印了起来。所幸故事里,除了那家被灭族的贵族,还没有一个人出事呢,如果还是接着出事,那可就是一个可怕的故事了。妈妈笑着对我说:

“实际上,这个故事呀,还有后续呢。”

“还有后续?”

我看向妈妈苍白的脸,此时那张脸正堆满了温柔的笑意,她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将那后续讲给我听了。

“那个被灭族的贵族啊……实际上还有一个小女孩存活呢…那个小女孩被接到仇家去,她还不知道他们是仇家呢。小女孩每日每日过的很开心,直到长大了,要到嫁人的年龄了,她才慌忙跑出来…跑啊,跑啊,这时候,遇到了一位勇者。”

她说着,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温柔的声音仿佛将我带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些画面好似真的在我面前浮现了似得。

“勇者?是很厉害的人吗?”

我兴奋的看向她,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像是忆起了些什么,还带着自豪的语气说:

“当然厉害了,他是最厉害的。他带着小女孩冒险的途中,遇到了那只白兔,从此,白兔便和小女孩,还有勇者,一起永远,永远,快乐又幸福的生活了下去。”她说道,许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

“不过…这终是个故事罢了。”

她叹气,我问她为何叹气,她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个故事很好呀,母亲大人。”

我虽不知她为何叹气,但我总能安慰她的,因为每次我安慰她的时候,她就会再度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比一切都要更让我感到安心。

“艾瑞克,你说肚子里的妹妹以后听到这些故事,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开心的笑呢?”她说道,一边抚摸着她的肚子,一边笑着,我能从她的脸上看见她对未来的期望。

“肯定的,妹妹怎么会不喜欢这些完美的故事!”

我说道,她也就笑的更开心了:“艾瑞克的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甜啦?像是吃了蜜似得,故事里的小熊可都没像你这样呢~”她一边用轻快的语气对我说着,一边弯下身与我额头相抵,调皮的凑过来将我逗笑。

“玛丽,你在这里干什么?还跟这个废物待在一起?”

冰冷的声音传来,我立马打了个寒噤,是父亲,他来了,他身边还跟着许多侍从,他们手里都拿着很多纸张,那什么写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应该是纸。

“你应该回房休息!”他的声音如此严厉,连面容都已经因为怒火而扭曲,我害怕的缩到妈妈的怀里,而母亲也因此将我护住。

“我只不过是出来晒晒太阳,怎么,这都不许?而且,他是我的孩子,他理应跟我在一起!”

我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带着愤怒,她从未生气过,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未生气过。她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父亲靠的越来越近,他甚至直接走到母亲的面前,嘴角抽搐着:“他根本毫无用处!连魔力都寥寥无几,又多病,养他就是浪费我的钱财!”

“您的竞技场每年不知收了多少门票钱了,家主大人!”

妈妈说道,她的声音歇斯底里了起来,将我护的更紧了。

“那也不该将钱浪费在他身上!”

父亲愈发愈愤怒起来,我根本不知为何他会这么想,因为我还太小了,我不知道太多,他的状态也让我害怕,我真害怕他会一巴掌抽过来…我在母亲怀里颤抖,那两人的争吵又持续了一会儿,但过没多久,我就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玛丽·弗尔吉斯只要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伤害艾瑞克!!”

妈妈说了句我无法听懂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我第一次听见妈妈的全名。

“你姓格兰登,我的女士!”而父亲,也只是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他的额上暴着青筋,我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因此便更让我害怕。

“不,我永远姓弗尔吉斯。不姓亚罗,也不姓格兰登。”

妈妈坚定的说着,然后,拉着我站了起来,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乖乖呆在她身后,不敢踏出半步,我紧紧抓住她的衣裙,看向父亲的面容…

“你还敢提那个混蛋?!”他的声音宛如雷霆,吓得我一缩。

“我怎么不敢了?当初是你……算了,在孩子面前我不想讨论这个,你滚吧。”

她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势的妈妈,她一摆手,便让那个男人后退半步,一边抚着自己的肚子,以十分不屑的表情看向父亲,头一扬,高傲的像王一样。

“……你这厚颜无耻的女人!!走!”

父亲只得气急败坏的带着他的侍从离开,父亲在我眼里突然变得有些狼狈,这让我感到了些许欣喜。

“没关系的…艾瑞克,我们回房间吧,今天晒的太阳足够多了。”她说道,拉着我的手,朝宅子中走去。

我仍然好奇,那‘弗尔吉斯’到底是什么,因此,朝妈妈问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艾瑞克,你也一样,你也姓弗尔吉斯,你永远都只能姓弗尔吉斯。”

她说道,握着我的手也愈发紧了些:

“弗尔吉斯家的人,永远都应该保持着高傲的姿态,对任何人保持傲气,只对国王表示忠诚……任何人都不得践踏弗尔吉斯家族的尊严。”她大义凛然的说着。

她没带我回到刚刚的房间,而是回到了以前的旧房间,那里我还住着。我并不能24小时陪着妈妈,就算想和她一起睡,都不行。她总是说,怕病传染给我,她说我本身就容易生病,被传染了的话,可就糟糕了。再说,就算我无视这一点仍想跟她睡,父亲大人也不会同意。

“艾瑞克,你看看这个。”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我立马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些,好让她不会咳嗽。她却将窗户关上,还拉上了窗帘:

“不能让别人看见。”

一边这么说着,她找了个椅子坐下,将我叫了过去:

“艾瑞克,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向她手里的那张有些陈旧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有好多线,还写着很多字…我认得这个!

“这是地图,对吧母亲大人。”我兴高采烈的说道,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以示嘉奖:“不愧是艾瑞克,我的孩子,太聪明了。”

“这地图上画着什么?这都是哪?”我问道,她却胡乱将地图塞进我的手里:

“这是你将来要去的地方,如果你离开了这个家,一定要去这里,这里会有人帮你。”

她亲了亲我的面颊,让我把纸收好,然后,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她将抽屉里的钥匙拿出来,打开了那个封存着公主与骑士的故事书,拍拍我的头:

“你要是想看,随时可以来拿。回那个房间里吧,等晚上,妈妈给你讲故事。”

“嗯!好!”

又能听到妈妈的故事了,不知为何,我格外欣喜。这是久违的,我能听到她讲的故事,能完整的听到了。她说公主与骑士的后半部分非常悲惨,所以不忍心给我看,但她说,我总有一天得接受这个故事,所以,就给我将柜子打开了。我也因此能对未来充满期望,不管那预言师如何说,但未来的我,肯定坚强到能够接受这个故事。然后,我要像故事里的骑士一样,我要保护妈妈,保护她肚子里的,我那还未诞生的妹妹。

…………

故事讲完了,母亲将书合上了。她笑着对我说:

“其实啊,艾瑞克你,还有一个姐姐哦。虽然你还没见过面,但你要知道,那个姐姐是个很好的孩子……”妈妈说道。

我从未听说过,我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真令人兴奋:

“真的吗?那我不仅有一个姐姐,我还有一个妹妹,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我说道,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兴奋,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不知道我何时有个姐姐,那姐姐在哪里,但我仍很开心,如果那个姐姐到我的身边来,陪我玩的话,我会更开心。

“那个姐姐也跟我一样喜欢你的故事吗?”我问道。

“当然,但你们两个谁更喜欢一点呢……”

她低着头思索,我却摇摇头:

“肯定是我更喜欢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母亲大人的故事!”我说道。

我用认真的眼光盯着她,试图让她认为,我比那素未谋面的姐姐要更爱妈妈的故事。

“你们两个的喜欢程度,应该是一样的吧,这可分不出来。”

她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提醒着我:“不早了,该睡觉啦。”

“嗯!”

我在她的怀里睡着,她搂着我,轻轻从背面搂着我,用她那干瘦的双手抱着我,轻轻的,轻轻的,在她湿润的鼻息下,我进入了梦乡。那晚,我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玛丽的视角

我将已经熟睡的他抱起,为了不让他被我吵醒,我的所有动作都变得蹑手蹑脚起来。但我还是得碰他的,我不能让他第二天被已经没有呼吸的我吓到。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已经不行了,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但我还是顶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脑袋,拖着劳累不堪的身体,将艾瑞克抱了起来。看着熟睡的他,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梦,但时不时能发出几声憨笑,我觉得,他一定在做一个美妙的梦。

“夫人,不如我们来吧?我们会将他安全送至那个房间的。”

男仆的声音,我已没了力气,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了,我只能将艾瑞克托付给他们,以极小的声音嘱咐了千万遍,才将他们送走。为何是极小的声音呢?因为我已没了气力。一边扶着墙,我一边回到了房间,阴冷的风让我颤抖,剩下的一位男仆细心的为我关好了门,这寒风便止住了。但我仍然觉得有点冷,却无法抱臂为自己取暖。

此时我的内心,只剩下对艾瑞克的无线牵挂。艾瑞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没法在你被欺负的时候保护你,也没法在你被其他人冷眼相待时将你护在身后…甚至连将你抱回你的房间,我都做不到了…我逼迫你坚强,我只能在你委屈,又伤心的时候将你抱在怀里,抚摸着你的白色卷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是没用,没用。

神啊,神啊——格兰蒂亚女神啊——您在看着吧?您在看着吧?您为何如此残酷,忍得了自己的子民如此痛苦?如此艰辛的试炼,我怕是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只求您……保佑我的儿子不受伤害…

我甚至连移到床铺的能力都已经丧失了,我跌倒在了地面,然后,口中又吐出一些鲜血,弄脏了地板。

艾瑞克…艾瑞克……

我……

视线逐渐昏黑,我已经什么都无法想到了,眼前,只有那孩子的笑脸。

神啊……请饶恕我。

艾瑞克的视角

睁开双眼,我在以前的房间醒来了,身边没有母亲,或许那只是我因为过于孤独而做的梦,但我现在可以去见母亲,然后向她确认昨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我洗漱穿戴好,前往了看望母亲的路上。

宅子里所有人都忙着了,他们大多穿着黑色的衣服。

“玛丽夫人……已经去世了……”女仆哭着跟我告知。

我瞪着她的哭脸,张开口却说不出什么。

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的,昨日的母亲活泼的可以。但第二日,她就陷入了永恒的沉睡,没有任何预兆的,再也叫不醒了。全家忙坏了,我却坐在房间的地毯上,眼神木纳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书柜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妈妈所写的故事。

啊……

这就是现实,沉重的现实落在我的肩上,我觉得,我要喘不过气了。我不知我犯了什么错,让掌管命运的神如此痛恨我,或许真就如同那安莱尔王国的预言师摇摇头时所说的:“真是糟糕。”我的命运,或许就是如此糟糕。我从柔软的地毯上站了起来,连脚步都变得有些飘忽,我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柜子面前,里面有着那本《公主与骑士》的书本,我要将那本书读完,我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我很好奇。

就算够不到,我也拼命的跳着,想要拿到那本书,哪怕触到一角…都是我成功了。我不打算借助椅子这种工具,我应该长得跟高,至少,有马里诺那么高!我应该更加强壮,至少,有马里诺那么强壮!不,我要比他更强,我要比他更强!!

我努力了很久,才拿到那本书,我气喘吁吁的,但仍然坐在地上,翻开了那本书。书中的后半部分内容,却彻底将我之前美好的幻想撕碎了。

原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公主与骑士,遭到了敌国的侵袭,公主被挟持,被逼婚,嫁给了敌国的王子,而骑士,受到了诅咒,一生都活在痛苦中,再也没有能够翻身的机会。但骑士没有放弃营救公主,作为骑士,他的忠诚心是最重要的,他将永远效忠,并保护公主,这是他的使命。他前往了敌国的城堡,穿越了箭雨,身上满是伤痕,曾经为了保护公主而断掉过右臂,左眼也瞎了,如今,他的左臂也断了,但双腿仍能行走……

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到了公主面前,用沙哑的嗓子,对公主说:“跟我走吧!”

但公主摇了摇头:“对不起…骑士先生。我不能走,只有我在这,敌国的士兵才不会伤害到我的国家。骑士先生,请你走吧,离开这里!”

“我不会走的!”骑士的声音十分坚定,他单膝跪地,等待着公主的妥协,因为,他也曾经这么救过公主,他曾将公主从处刑台上救下,杀出人群,当初,也是如此单膝跪地的。但如今,公主的话却格外刺耳。

“你走吧!我不愿回到与你那清贫的生活!这里更加适合我!”公主的话深深刺痛了骑士的心,他怔怔的听着公主说完每一个字,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呆呆的用已经被血染红的右眼,看着公主的面容。

骑士最终死在了赶来的援军的剑下,但他忠诚的故事却不为人知。

任何人都以为,骑士是阻挡命运齿轮的恶人…但他的忠诚却没有被任何人传颂。

故事,已经结束了。我抱着故事书,久久无法平静。这是母亲的故事,这是母亲希望我读的故事,希望我能够明白的故事,希望我能够因此而坚强起来的故事…这是母亲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故事……我望着书的末尾,那最后一句话……

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叫凯尔·亚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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