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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平淡的回归

第二十九章——平淡的回归

就在我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的时候——也就是“逗弄”那个被我起了“加布里”这么一个名字的不明生物,和吓唬不明真相的船员们,不过遗憾的是青羽似乎对全船下达了禁止进入我的房间的绝对命令——在没有其他约束的海上,船长们实际上握有手下的生死裁断大权,青羽完全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他不介意哪天的食物中突然多了那么一些足以让人一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的安眠物质,或者在不经意路过一个转角隐藏在阴影中的利刃,以及保留节目——直接哗变的水手把他们的船长或缓慢或痛快送去地狱——如果有天堂或者地狱的话,我相信青羽死后绝对会下地狱,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可以分享穿刺和灼烧之刑感受的好朋友——终于我们可以有远远望见远处的黑点,那也就是出发地和如今目的地卡沃车格港了。

不知为何使用旧帝国文字中表意为某种滑稽鱼类命名的伊尔兰海港城市,也是公爵大人亡故之后我所能继承的最大财产——前提是我没有在这之前被剥夺本来就来路不正的身份甚至干脆死于某些意外或者不意外的事故中——伊尔兰是旧拉丁帝国统治的边陲,也是现已经十分罕见由延续了旧帝国贵族血脉的领主统治(起码是名义上的)的领地之一,和其他有名无实的蛮族化拉丁人不同,在卡沃车格港甚至保留着修缮保养完备的旧时期所修建的城市设施,异端的神庙(当然不可能祭祀那些古代神祇),下水道和古代自来水网络等等旧帝国文明的遗迹依旧保留着它们的作用,而这一切,人丁单薄的克拉其艾尔家族历代的经营和保护功不可没——虽然这个古老家族现在实际仅仅统治着卡沃车格市而已。充满古典艺术气息富有魅力的城市并不能带来多大实际效益,尽管还算的上富饶,就连旧帝国体制的公民志愿兵制度都能持续运行,但是领主的收入却并不高,代行领主期间查看账目的时候,财政根本是入不敷出的状况,我从前对于公爵充满怀疑和警惕的另一个缘由就是他的金钱问题,他在维持着不高赋税的情况下,给领民提供了过于充分的福利,而他毫无顾忌地把这种疑窦重重的账本给我查看,却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在这一行之后,我的闹钟关于他的金钱的由来有了一个旁人看来状若疯狂实际上却十分合理的假设——这是上天的赠与或者他通过天赋的能力挣取一些当时不为人道的钱财,不过不需要提防也不需要提前告知未来将会得知真相的我所以才轻易地让我接触到了资金的异动。

不得不说这艘经过魔改的东方船只上的水手们都堪称专业,依靠着其独特艺术性大过实用价值,原本只适合近海和河流湖泊的东方船只航行地颇为稳当。如果不是从他们身上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他们对于船长的崇敬,我或许会考虑高价挖角,雇佣他们加入伊尔兰的海洋警备队。

如果索要奖赏的情况一切顺利就好了,如果不顺利的话,公爵或许会解决所有问题——如果所有的一切和我设想的一样的话。

伊尔兰公爵府邸的人们们这几天都处在节日般的喜悦和放松中,哪怕是操持最繁重的杂役之时,他们也面露喜色——因为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云和暴虐的化身,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仅仅是提到名字就能让孩童停止哭泣的所有古代暴君的具象化神,凯里安·克拉其艾尔代殿下在这几天暂时离开了他们,这几天的日子简直是上帝无上的恩赐。他们享受着这段时间,唯恐浪费哪怕一刻钟。

但是有一个人并不为此高兴,她就是凯里安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菲利亚·克拉其艾尔,她表露出的闷闷不乐和其他人无比的愉悦一样,不需要任何洞察力就可以从表象中得出结论。她的不快乐稍稍冲淡了一点其他人几乎想要举办庆祝活动的心情。

真正继承了克拉其艾尔家族血统(当然如果坊间传闻的凯里安是公爵私生女的说法成立的话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的菲利亚和义理上的姐姐凯里安完全不同,她兼具温柔和善良的特质,就像和煦的春风一样吹拂着所有人,或许因为接受的教育的原因欠缺一些礼数,但是这也被宽宏大量的人们所容忍甚至被作为某种程度的可爱来喜爱着。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纯洁的天使在下界的化身会和撒旦相处融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尽管没有血脉的联系(同样如果私生女之说成立就会有不同的情况),她们的关系极其亲密,甚至有传闻说她们是同**人这种被上帝诅咒的关系——当然这种传闻并不被普罗大众所接受。苦苦思索了很久以后,人们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最为纯洁的天使的心灵才能近距离接触世间之恶的化身而不被其吞噬或者腐化堕落——埃里克·奥拉内尔,家道中落的商人之子,暴君凯里安罕有的忠诚爪牙,据他的前友人透露,她用不可告人肮脏的手段笼络了他的朋友,让埃里克心甘情愿地背叛了他所有的朋友,走上了注定没有未来的不归路,让人扼腕痛惜的同时,也透露出值得所有人特别是男性们警醒的事实,邪恶的存在会让人恐惧,但也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意志不坚定者很有可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也就因为如此,菲利亚具有和凯里安相反的人望,她被大多数人所爱着——尽管相貌的因素不容小觑,尽管女性的外貌无法用数字量化,但是只要是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那个就算再厌恶也不得不承认其外表颇有吸引力的的凯里安和菲利亚相比都相形见绌。

为了不在菲利亚面前留下过于糟糕的印象,人们稍稍收敛了一些自己的狂喜——也就是不至于为这几日召开庆祝派对的程度。

但是当愁眉不展的菲利亚露出笑颜之时,爱着这个可爱少女的人们却完全无法高兴——因为她之所以改变表情,是菲利亚得知了凯里安即将回归的消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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