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响彻四方,
墓穴中的有罪之人,
都将被逼向上神的台前。
受造的都要复苏。
答复圣徒的审讯,
死亡和邪恶都要惊惶失措。
展开记录功过的簿册,
罪无巨细,无一或遗,
举世众生都将据此裁判。
当审判者坐定后,
一切隐秘都将暴露,
无一罪行可逃遣罚。
可怜的人啊,那时将说什么呢?
不要妄想安心自保,
坦诚罪行后才会得到宽恕。
排列在礼弥堂墙壁的风管放大钢琴的声音,令人战栗的乐曲随着神父那似叹息又似讴歌的语调在礼弥堂里回荡。
现在正值午后,正常的礼弥不该是这样的,伊安看着离圣座最近的两个圣者像这么想,周围的祷告声也小了不少,正好让她听到了一个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脚步声,她一边凝视着圣者像一边分出了一小部分注意。
“年龄才12岁左右,服饰的特点为南部风格,肤色偏炎热地带淡棕,眼睛为深棕色发色深黑……这种样子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赛凡提斯皱起眉推了推眼镜“难道是……。”
“啊,她差点就摔倒了。”罗兰小声说。
“你们为什么要跟过来啊…。”伊安叹了口气。
“虽然能理解团长想看着第一圣者和第五圣者的圣像来缓解思念。”赛凡提斯推了推眼镜,烟晶色的眼里闪过不悦的光。“但迅速探索完石板上的宝藏完成与沙罗曼蛇的契约不是更好的方法吗?想要再见的话,只要努力就能达到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想团长可能需要军师大人给她一些时间。”罗兰看向赛凡提斯微微摇头。
“呜……其实我并不想,啊呀!?”苦恼的用双手捂住脸,伊安来不及继续苦闷下去就被吓了一跳,滑稽的张开双手惊愕的看着扑在身上的小女孩。
“不好意思绊了一跤。”女孩眨着深棕色的眼睛说,她翻身坐在伊安旁边。
伊安一脸不适的往旁边挪了挪,小女孩背着的袋子硌得她难受,从袋子里突起的形状来看像是一堆书籍。
“团长的应急反应还需要训练。”赛凡提斯近乎平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
“毕竟是个孩子。”罗兰坐在伊安背后轻声说,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
“被陌生人碰到了好难受。”伊安抓着手臂扁嘴小声说。
“我居然忘了团长也是孩子。”赛凡提斯严肃的皱起眉,他习惯性推眼镜的手移到了额角揉了揉。
“咳……团长她表现的的确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罗兰尴尬的承认自己也忘记伊安的真正年龄。
“对呀赛凡你可不能再……!”
“但尚且在幼年进行严厉的教导未来的成就是高于成年人的。”赛凡提斯无情的打断了伊安“目前的要求再稍微增加一点对团长是有好处的。”
“呜呜呜兰斯!安洁拉!救我!”伊安忍不住对着圣像哭诉。
“噗……呵呵呵面具姐姐的表情好丰富喔。”清脆的声音来自旁边的黑发女孩,她眨着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盯着伊安。
“别闹!”伊安痛苦的掩面,她不禁深思是不是该换张全部盖住脸的面具。
“你到底是什么人?”赛凡提斯微微眯眼,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女孩。
“我是来自南部洛桑德小镇的……。”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忽然一脸紧张的看了一眼礼弥台的地方闭上了嘴。
伊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主持礼弥的神父正走过来,这个一头银发的神父并不年轻也不显年老,神情虔诚而平静,一双棕色的眼睛在天窗投下的光芒中泛着红色,他站在长椅前低头俯视伊安,眼底流过隐秘的思绪。
“最近港口有些不平静啊孩子。”他抬起手伸向伊安的头顶,手掌上缠绕着的银链上坠着纯银的十字架。
“团长早已经过了需要安抚的年纪,请神父阁下不要这么做。”赛凡提斯冰冷的说。
“是吗?但她还只是个孩子。”神父叹息一声展开手中的圣典,从里面拿出一张画着黑色符号的书签“邪灵在暗处蠢动,请团长阁下小心那些有着这种符号的罪人。”
“喔,谢谢。”接过书签,伊安勉强露出微笑,她十分在意自己被抓住的左手,为什么那个黑发的小女孩要抓她啊!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样真的好吗!?她的手心一瞬间焦急的渗出汗珠。
“很好。”收回手,神父看了一眼伊安身边的女孩“如果看见身上纹有这样符号的人,请务必上报给我们。”
“暗鸦吗?”伊安皱起眉,她敏锐的看见神父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红色纹身,尽管十分微小看起来就像一颗暗痣,但伊安轻易的发现那是黑色的乌鸦与十字结合的符号。
“团长阁下的见识真是广泛,不愧是大贤者的养子。”神父微笑称赞。
“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拥有萨尔达刻印的人类的狩猎。”伊安漠然的抬眼看向神父“已经被圣殿禁止了。”
“不。”神父合上圣典,手掌上缠绕的十字架滑落在封面上,银白的十字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圣殿的新圣约教派已经准许了我等狩猎魔人。”
“才不是魔人!”伊安忿忿不平的反驳“那只是被魔鬼迫害过的人类而已,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在同情魔人吗?”神父浅茶色的眼眸倒映着伊安的样子,内里毫无情绪。
“因为我等知道真实,可你们却任意制造谣言来抹灭一个部落!”伊安愤怒的说,她永远忘不了萨尔达刻印记录时的震撼,为什么人类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同类,甚至让其他人不愿思考,身为贤者知识的继承者,她无法原谅这种不公。
“嘘,学者的言论不再能踏足禁忌的领域,即使是贤者的学徒也不能啊,孩子。”神父将手指竖在嘴唇前,他微笑着转身,却临时想起来什么似得侧过脸“啊,对了,你期待的讯息在献礼箱前,但。”
浅茶色的眼眸划过冰冷的笑意“从此以后这样的信件会在所有教堂绝迹,东部的鸟儿飞不到这里,簿册上的记录从无侥幸,务必收起妄想啊,可怜的孩子。”
光斑闪烁了一下,暗淡下来的礼弥堂越发寂静无声。
“团长……!?”
仿佛连接喉舌的引线断了,伊安像木偶一样闭上嘴,双眼瞬间失去了焦点,忽然站起来就冲向了礼弥堂外。
赛凡提斯看了一眼罗兰,和他一起追过去,留在长椅上的黑发少女疑惑的眨了眨眼,她露出担心的表情犹豫着,最终决定跟上去。
‘不过是早就该销毁的失败品,如果你不想那两个人为你伤心,你最好是自己一个人死去!’
‘在预言中你终将死去。’
“弗伊……!”胸臆间的空洞穿过的悲哀经由唇齿表达,伊安怀抱着最后两张小小的信件蹲下来,表情像是因为迷路而茫然失措。
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一路上怎么样都想不到,除了害怕死亡以外也有些害怕再见到兰斯洛特和安洁拉,再见面的话只会更加的绝望于自己即将来到的死期,不如不见,在知道自己会死以后,她只想找个温柔而宁静的地方歌于斯哭于斯,再默默的死去。
甚至踏上德拉西亚她也怀着在某处死去的悲愿,在宝藏中死去,或者遇到传说中的巨龙,被龙炎烧成灰烬,她是这样期待死亡啊……。
为什么……你们要来到我身边?
佣兵团的所有人的脸庞在记忆里由遥远变得清晰,伸手抚上有致命弱点的位置,她觉得眼眶疼痛的快要裂开了,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强烈的悲哀让她颤抖着,最后仰头对那两个熟悉的人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赛凡提斯和罗兰一起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息着看向她转过去的身影。
“姐姐……你在哭吗?”黑发的少女的表情十分可怜,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她瘪起嘴,泪水从深棕色的大眼睛里滚落:“那我该怎么请求你当我的导师啊呜呜呜!”
“哎!?”伊安转过身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说:“你……我……抱歉…唔!?”
“嘤嘤嘤别丢下我贤者大人,与其那个老头当我导师不如你来嘛!!”她哭着抱住伊安的腿,双手双脚并用的禁锢让人无法脱身。
“不要叫我贤者……。”伊安无奈的说,她按住额头,只好丢开那些消极倦怠的思绪。
“学者大人?”
“叫我师父!”伊安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非通用语的音节。
“好的师父!”
“唔,发音这么精准,你很有语言天分呢。”伊安苦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狄雅。纳西莎。”她眨着深棕色的大眼睛回答,眼底的期待和天真的童颜有抚平悲伤的力量。
伊安笑着望向才到自己腰际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发丝“那好,以后就叫你徒儿了。”。
“徒儿,是什么?”狄雅对伊安说的又一个新名词不是很了解。
“你之前所称呼的师父和导师是一个意思。”伊安似乎忘掉了烦恼专心致志的教导着狄雅“而‘徒儿’这两个词语的意思和学徒也是一样的哦。”
“啊,也就是说师父大人叫我徒儿我就得答应啦?”狄雅露出欣喜的笑容,“这是什么语言啊?我能学吗?”她感兴趣的问。
“好啊,我教你。”伊安散发着教导者的光辉。
“这孩子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呢。”罗兰微笑着对赛凡提斯说。
“身份不明的人还需要多加警惕。”赛凡提斯回给罗兰冷冷的视线。
“是……。”罗兰苦笑着点头。
“神父的话足以让我们提高警惕,这个女孩的身份……”赛凡提斯没有说下去,他镜片底下的烟晶色眼睛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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