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午夜时分,漆黑天穹下一点光芒闪烁。
在某个狭窄街区的墙道中,三人借着白光显现体形,周围密集的民居房屋安静如旧,但打头的少女并没有遮遮掩掩,她很清楚,虽然白光的声势不弱,但只要不是被祭礼选中的「适格者」,便永远看不到这光。
“到了。”
少女没有马上抬步,而是背对着身后两人道。
“这是哪里?”
在她后方,一名怀中抱着不明物体的青年左右环顾,以寻常的语气开口问道,并没有对眼前种种反科学的现象表示惊讶。
“广州。”
白歌回头,面向有两淡淡道:“然后,我的名字是伍秋白。”
闻言,有两还没反应,最后一名白发青年却猛地吓了跳,而白歌向有两伸手,不客气地说道:“我已经报上名字了,满意了吗?把我的剑还来吧。”
“什么报上名字。”
有两奇怪道:“你不是叫白歌吗?凭什么还你剑,说好的请吃饭!”
“咕噜咕噜,略——”
当有两说话的同时,他怀里的透明女孩现出身形,又是张牙舞爪又是吐舌头,似乎对白歌的出尔反尔很气氛。
没想到的是,当看到布布的一瞬间,对面的白歌好像晴天霹雳一样,呆滞在原地。
“怎……怎么可能?”她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有两和布布道:
“你,为什么能把「兽」从祭礼世界带出来?”
“什么意思?”
有两摸着脑袋,不太高兴:“别老说我听不懂的话啊。”
“你们在说什么?把兽带出来?”
此时,被一同传送过来、到现在还糊里糊涂的靳罗贴墙跨了过来,但他的反应跟白歌又不太一样,并未对抱着布布的有两表现出惊讶。实际上,从靳罗的视角来看,有两怀抱中依旧是空空如也的状态,根本看不到什么透明的十岁女孩。
他紧张地望了眼白歌,然后恨铁不成钢般地朝有两数落过去。
“废话!”
“不管是兽,还是什么魔法能力,当然是不可能从祭礼世界中带出来的啊!你以为你是超能力者吗?我们只是被系统选中的适格者而已!在斗兽祭礼擂台上打一打还无所谓,要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物全部跑到现实世界,地球早就毁灭了好不好?”
因为回到了现实中的国度,唾沫横飞的靳罗又是脸红脖子粗、又拼命压低声音,就像怕极了吵醒周遭的住户般。
但他刚说完,却看到另一边的白歌抬起手,颤抖地指向有两胸口。
“不可能带出来的话,这家伙手上的东西……”
少女不再掩饰恐惧,因为她做不到。
“——又是什么?”
“白歌阁下,您在说什么?”靳罗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来回看向少女双眼以及其视线的落点,莫名摇头道:“我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啊,话说!!”
紧接着,他又着急起来。
“剑仙您……您刚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您难道忘了,虽然兽和能力不能带入现实世界,但只要知道了选手的真名,祭礼系统便可以查询到那人在地球上的一切信息么?万一被人得知住址什么的,在现实中暗下毒手,可就彻底完蛋了!”
仿佛还保持着祭礼世界中浮夸的作风,靳罗向少女一揖礼:
“鄙人保证!您刚刚说的所有话语,我都会在今晚之后忘掉,但是他……!!”青年激动地指着有两。
然而,白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歪了眉头,愕然望着靳罗。
“你……真的看不到?”
“到底看不到什么?”靳罗快疯了。
“他看不到的。”
此时,作为话题当事人的有两终于开口了。
他捧了捧怀里的女孩,笑了笑:
“布布不想让他看到,他就看不到,布布想让你看到,你就看到了。”
随即,有两摸着下巴道,难得摆出一副了然模样:“我明白了,关于那什么斗兽祭礼,还有你刚刚说的话。靳罗说,兽和驯师能力带不出来,也就意味着……”
他来回指着白歌和靳罗。
“——你们现在,只是普通人?”
白歌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
而靳罗则诧异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你不也一样?”
有两没有回答,他继续向白歌问道:“而你把名字告诉我,是为了投出个人信息的筹码,表明让我放心,并提前归还牙签对吧?”
“不是牙签!”
少女尖叫起来,唯独在这一点上,她相当坚持。
“好的,不是牙签,我也相信你一次,”有两还是非常体谅白歌。
他道:
“你的剑在这里。”
说着有两摸了摸布布的脑袋,而透明女孩也终于不再任性,将身体中的五柄剑吐了出来,随着脱离粘液,它们哐啷哐啷掉了一地,却再也没有震颤或者飞行的活力。
灵性已死。
就像靳罗所描述的,这些「有灵境」的器物,在离开斗兽祭礼的瞬间便已失去了能力,正因为如此,尝不到味道的布布,才会慷慨地将它们扔出来。
瞥见此幕,旁边的靳罗差点没把眼珠给瞪出来。
“你……你是怎么把这些铁片藏在身上的?”
“都说了!不是铁片!”
白歌又发起飙来,她焦急地从地上将剑一柄一柄地捡起,同时执着地介绍着:
“这把是「荷叶」!这把是「秋蝉」!还有,它就是我说的「黄莺」!它们都是我的伙伴!!才不是什么牙签或铁片。”她一边如数家珍般念着名字,一边紧紧地抱着几柄废铁,就像抱着布布的有两一样,神色如护崽的母猫般凶恶。
“这是您的剑??剑仙你……”
面对白歌崩坏的形象,靳罗大张着嘴,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
但他总算还清醒些,马上想起更重要的事。
“能力!”
靳罗一把抓向有两的肩膀,目光如炬。
“不可能的!!这么多把金属长剑,你不可能藏在身上还看不出来,也就是说……在现实世界中,在地球上,你居然还有着驯师的能力!?”
“我不是驯师。”有两否认道。
但靳罗没有理会这句话,他只是扭向白歌。
“剑仙阁下!我不是很了解天梯的规则,把能力带入现实,这种情况可能出现吗!?”
“……不是不可能,”
把几柄剑重新拿回手后,白歌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她缓缓道:
“我在亚洲的天梯榜里还没发现过,但是,在世界级的象牙球大赛,其中天梯榜TOP10的一项特殊奖励,便是把能力短暂带出祭礼……然而,你忘记系统的判定了吗?别说什么象牙球大赛,这家伙单纯只是个新人而已。”
“对啊,新人!”
靳罗抓狂地捶着墙,他差点忘了,自己还亲口教过对方比赛规则。
白歌凝重道:“而且,就算是象牙球天梯的奖励,最多也是将驯师自己、或者「兽」的能力按分秒来赏赐给选手,仅仅只够我们在危急时刻展露出来而已,一分一秒宝贵得很。”
她望着有两眨巴眼睛的布布,兀自难以相信地摇头自语道:
“哪里像他这样大摇大摆地抱着,随便使唤个不停?”
“你怀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经过白歌再三强调,靳罗终于也惊疑不定望回有两,特别是那空无一物的臂弯。
“我说了,布布不想让你看见,你就看不见,”有两表情有些无奈,“事实上,她不想被看到的人太多了,我没法一个一个解释,而且,”
他严肃地望着白歌,郑重道:“布布不是兽,请不要用‘使唤’这个词。”
靳罗咽了咽口水。
“莫非……你就是那种祭礼规则之外的、真正的驯师?”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驯师,”
有两皱起眉毛。
他忽然又点头道:“原来如此,就像琉琉说的,这个世界的设定可真是够乱七八糟的。不过也好,既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影响现实,世界就不会被弄坏了。”
靳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琉琉又是谁?
“然后呢?”
另一边,白歌却冷笑起来:“在我看来,能把「兽」随意带出祭礼的你,才是对于这世界而言最危险的人,更别提你在擂台上干的那些事了。”
“擂台上干的那些事?”
靳罗依旧一头雾水,他感觉两人的对话已经把自己甩下好几个次元,只见有两摇摇手指,平静解释道:“第三次了,我不是驯师,也不危险。”
随即,他温柔地望着怀里的布布。
“你们在那里,似乎都自称为驯兽师?”
“我没有那么了不起,只是区区一名饲养员罢了。”
说出这些话时,有两微笑着。
由于善读人心的性格,白歌不难看出,这真的只是一抹善意的微笑。
沉默持续片刻,感受到怀里女孩的躁动,有两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他不再浪费口水,对眼前紧张的少女道:“好了,剑都还给你了。”
有两摊手。
“现在你可别忘了承诺,好好请我们吃一顿饭。”
“……”
闻言,无可奈何的少女只得背起所有长剑,默不出声走出了巷道,有两也神色如常地跟了上去,只留下靳罗一个人在呆滞之中。
“……区区一名饲养员?”
尽管他已经算是斗兽祭礼的资深驯师,尽管他已经见证过太多非人类反科学的景象,但今晚发生的种种事态,还是彻底刷新了他的三观。
“话说我还不知道?”
他下意识冲前方的有两喃喃道:“你为什么让白歌阁下请你吃饭……不、不不不,我应该问,你是怎样让白歌阁下同意请你吃饭的???”
靳罗重重地咬着同意两个字。
“啊?”
有两听罢,奇怪地回头看了靳罗一眼。
“我威胁她的啊。”
“你、威胁、剑仙?”
此时此刻,靳罗终于意识到,对他而言最不可思议的事,到底是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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