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目前有什么问题困扰着奥托大主教的话,应该就是他面前站着的娇俏少女了。她穿着丽塔刚刚从天命后勤部取来的特小号修女服,却还是显得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白色的秀发也让丽塔贴心的梳理成了一绺斜搭在肩膀上。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正怯生生的看着奥托。
让这样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去与其他的实验体厮杀实在是太过的残忍,看着一个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战斗,倒下,在暗红的血泊慢慢地咽气。站在奥托身边丽塔实在是无法想象德莉莎到底经历了什么。
奥托却不会有这种顾虑,之前所有的实验充分地证明了A—310实验体作为一个个体在五百个实验体中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她与卡莲的相似,让她成功获得了奥托的青睐,从那个血与肉的地狱中活了过来。奥托原本是希望通过最终发展的基因技术来复活卡莲,可是制造出来的实验体虽然全部活了下来,却因为DLS—310的副作用全部在发育到了生理年龄大概十二岁时就停止了发育。并且她们没有卡莲的记忆,所以顶多只是有着十二岁卡莲的皮囊,没有卡莲的灵魂,所以可想而知,当奥托发现了一个与卡莲如此相似的个体时的那种欣喜若狂。后来,奥托便决定将—310当作天命组织的一件终极人形兵器,终生囚禁。但这样,实验体很大可能产生逆反心理,反抗天命组织的关押,也不利于使用她的力量。因此,奥托做出了一个轻松的决定,把德莉莎带在自己的身边,把她当作半个卡莲一样爱护,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这也是极好的。
“主教大,大人,我就是您口中的A—310,我来履行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不想要一个代号,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名字,我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刚刚经历过厮杀的她还微微有些气喘。眼神却很坚定。
对对对!就这种不服输的眼神!就是这种在逆境中也不卑不亢的态度!你果然和我的卡莲很像!A—310。我选择你果然是没错的。奥托用对于少女来说强有力的大手捏起了少女滑腻的下巴,仔细观望着这张记忆中的脸:这双眉毛,这双眼睛,都和卡莲无二。奥托朝思暮想了五百年的卡莲,以这种怪异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直到A—310因为少女的害羞而脸颊涨红,奥托也没有放手,而是继续欣赏着这件他亲手创造的艺术品。
“名字嘛,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对,就叫做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好了。”一瞬间,奥托想要在这个问题上给A—310取名叫做卡莲,聊以慰藉。但他猛然一惊,她不是真正的卡莲,不配用卡莲的名字。永远也不配。奥托心想:我做这件事,花费了如此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却只是为了造出了一个卡莲的替代品吗?真是不值得啊。奥托手上的力量不由得轻微加大,让德丽莎疼得流出了眼泪。
“不要哭,不要哭。”奥托紧张地松开了手,生怕德丽莎继续哭下去。他有种弄哭了小时候的卡莲的负罪感。很奇怪的是,奥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他专用的绣上阿波卡利斯族徽的手帕,用他把德丽莎眼边的泪水擦去。
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只是一个实验体罢了。应该是为了计划吧。还有残存的贵族礼仪。
“咕噜噜”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了起来,德丽莎慌忙移开了双眼,不敢去看奥托,好像在否认是她的肚子发出来的。
“饿了吗,我的小德丽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对她温柔,想要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
奥托拖着腮帮,笑吟吟地看着窘迫的德丽莎,就连这副样子也让他想起了卡莲。想起了巴黎街道上的那个下午。
德丽莎扭捏了好一阵子,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好饿,和其他人打了好久……”
“这样吗,那么我来给小德丽莎做人生中第一顿,恩,午餐吧?”奥托不由分说的牵着德丽莎纤细的手腕向他专用的厨房走去。不让专门的厨师来做饭,并不是天命的厨师手艺不精,相反,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来自欧洲最为高端的餐厅,做出来的食物也肯定比奥托做出来的美味数倍,但奥托奇怪的占有欲却告诉他,德丽莎(卡莲)的午餐必须由他来准备。到了厨房后,奥托驱散了正在闲聊的大厨们,久违的穿上了围裙,给德丽莎做饭。这顿午餐奥托准备的格外用心,深知Y国菜恐怖的奥托选择了给德丽莎准备了F国菜。虽然比不上大厨们做的那样让人食指大动,但在这世间又有谁可以亲口尝到天命最高首脑的手艺呢?奥托很贴心的把佐菜用的红葡萄酒给替换成了一种冰箱里一种冷藏的液体,绿绿的,应该是青苹果汁什么的。期间,德丽莎一直在奥托身后,尽量一动不动,以免引起奥托大人的不满,可是各种食材散发出来的香味吸引了她。这是她自从出生以来从没有看到过的事物,睁开眼后,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充满了绿色液体的容器里。她不吃不喝,生命的头几天,营养物质就顺着背后无数的针管输送进了她的体内。那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对那几天的印象也就是恐惧了,就连语言也是当她从容器中出来之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统一给她安装的学习芯片起的作用。
这一顿午餐吃的很愉快,只是奥托大人错把大厨们放在冰箱中准备用来提鲜用的苦瓜汁当成了饮料拿给了德丽莎喝。奇怪的是德丽莎从此爱上了苦瓜汁的味道,一直也没有改变。出任务时也要带上苦瓜汁。就连嗜酒如命的无量塔姬子也说过,在喜爱的饮料方面,德丽莎学院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怪人。
为了给德丽莎安排住处,奥托费心良苦,在安全性方面,德丽莎可以控制自己。但总归来说,现在的德丽莎还没有完整的价值观,对于脆弱的人类社会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自走炸弹。奥托最终决定将德丽莎带到全欧洲最好的女武神学院,住在Y国奥托自己郊外的别墅里。
在飞往伦敦的途中,奥托联系了当地的学院长,让德丽莎作为了临时的插班生进入了一年级A班,也隐瞒了德丽莎人造人的出身。奥托有权随时从学院中调出德丽莎进行各种任务,但是德丽莎不能不做事,毕竟,制造德丽莎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天命拥有一件强力的武器。
放下联络装置后,奥托拍了拍腿上德丽莎的小脑袋:“我的小德丽莎,我已经为你拿到了最优秀的女武神学院的入学证,你的资质绝对是能够碾压其他学生,但你仍然要认真,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记住,天命只需要乖巧听话的武器,不需要会反咬一口的狗。还有一件事,以后,叫我爷爷。”
“是的,主……”
“什么?”
“是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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