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奥古斯都使出的绝招——影刃,莱昂大惊失色,在奥古斯都突击的过程中,来不及也没有办法去分辨哪个是真正的剑刃,在防御的方向上产生犹豫,莱昂的腹部被击中。奥古斯都借此机会追加攻击,狠狠打击他的头部,使莱昂彻底散失了战斗能力……
——事情本应该是这样。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奥古斯都预想的那样进行,看到影刃的刹那,莱昂平静的双眼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自己最强力的绝招,在对手看来似乎并不足以让他提升多少警戒。那么,让他为大意付出代价吧!
莱昂稍做后退,突然用脚掌将地上的另一把木刀挑起,用左手反手紧握,摆出了迎击的姿势。
“影刃?哼,障眼法而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奥古斯都已经到达了攻击的地点,由影刃最终形成的五把剑分别攻向莱昂的五个位置,纵使他有两把剑,也绝不可能同时防御到全部。莱昂只要判断错误,就将被那木剑击中,奥古斯都就能得到取胜的机会。
“梆!”
得手的兴奋令奥古斯都在那瞬间闭上了眼睛,但很快,手上奇怪的触感传来,那既不是击中身体的感觉,也不是打在链甲上的感觉。奥古斯都略带惊恐地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莱昂的双刀正牢牢钳制着他的木剑。
“为、为什么?!”
“我听到了,你隐藏的真剑,那杂乱的震动声。”莱昂的眼中,是狮子扼住了猎物的咽喉所发出的光芒。
“怎么……可能……”
“你的影刃,让我拿起双刀,已经代表了我对你的认可。可是,如果你听过‘疾风迅狮’这个名号,你应该就知道这是可能的。”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必须获胜!”奥古斯都在绝境之下,仍旧喷发出了绝不屈服的斗志,但那都仅限于他的眼神和语言。在场的观众几乎都看得出来,在绝招被破解的情况下,奥古斯都已经毫无胜机。
“啊!”奥古斯都的腹部遭到莱昂猛烈的膝击,唾液夹带着血水从口中吐出,脱力的感觉传遍全身。紧接着,莱昂缴下了他的剑,将他摔在地上。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经历过所谓的战场,冈萨洛!你那也就仅仅是一个战场!而我,是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路冲上了最高的山巅!我看过的世界,绝不是你这个城市的宠儿所能窥见的!对你来说,现在是在攀上顶峰的道路,而我,则是领略完了顶端的景色之后,刚刚从那里下来。”
莱昂虽然只有双眼在外,但那如炬的目光和刀刀见血的话语证明了他并不是在撒谎。在战斗时,他神情那般从容,动作那般流畅,真的是只有来自武术巅峰的人,才能散发出的气势。
奥古斯都有些迷茫的眼神中,仿佛幻觉一般,张开血盆大口的雄狮,平时安静蛰伏于平静之处,从不锋芒毕露,突然迸发出汹涌杀气,便能给予对手挥之不去的恐怖,这就是属于莱昂的战斗。
“那么!我就要亲眼看看顶端的人是什么样子!”奥古斯都拼尽全力甩开心中的恐惧,憋着最后的气力,突然赤手空拳冲向莱昂。那困兽犹斗的模样让莱昂明白了,不彻底击倒,这个少年绝不会开口投降。
奥古斯都的手距离莱昂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部受到了猛击,即将失去意识的他,由那股执念最终支撑着他,抓住了莱昂的面罩,在最终失去意识的那几秒之前,奥古斯都看到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英俊面容。莱昂的眼中在一贯的平静下,发生了细微的波动。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头痛欲裂,感觉全身的肌肉都被撕裂成碎片,完全使不上力气。
虽然好像还在黑暗之中,但是身体开始有了一点知觉。朦胧之中,摇曳的烛光渐渐变得清晰,直到挤进了眼角。
挣扎着身体,奥古斯都渐渐苏醒过来。
“奥格?奥格!”耳朵听到的声音还泛着些许朦胧的回声,看起来五感还没有完全恢复。
眼睛无神地四下张望,最终停在了那个熟悉的脸上,埃莉娜……她正焦急地看着发懵的奥古斯都,眼眶微红,似乎还带有浅浅的泪痕。
“奥格!你没事了吧?”随着意识逐渐清晰,埃莉娜的声音也变得清楚了很多。
“我这是在哪?”
“在你的家里。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剑术大会……”奥古斯都的头脑里,先前的画面逐渐浮现出来。黄沙飘舞的竞技场,无功而返的进攻,昏倒前最后看到的那张脸……
“莱昂·布拉沃……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把你打败的那个莱昂,长得相当好看!你把他面罩扯下来之后,全场女观众都沸腾了……现在他已经成了这个城市最具话题的人物,击败了雷纳托的弟子、堪比希腊的太阳神阿波罗那般英俊的剑客,街头巷尾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这样啊……最不能输的时候,我输给了他……”奥古斯都的脸上,阴云密布。
“只是一场比赛,输了天并没有塌!”雷纳托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埃莉娜,让我和奥格单独聊聊。你也照顾奥格一天了,现在午夜都过了,你先去休息吧,和露娜挤一挤。”
“好吧,雷纳托叔叔。要是有什么问题,请一定来叫我!”
“知道啦知道啦。”
送走了埃莉娜,雷纳托关上房门,坐到了奥古斯都的床边。
“身体还好吗?”
“除了头还有点疼,其他都没大碍了。”
“那可不,你后脑那个包肿得可不小。”
“师父,我真的,还差得远吗?”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莱昂·布拉沃,那差得,可能是这里到殖民地的距离吧……”
“那师父,你能赢吗?”
“啊……”雷纳托拿起酒袋痛饮一口后说道:“大概,赢不了吧……”
奥古斯都对于雷纳托的话有些不敢相信,他怀疑是雷纳托为了安抚他,而刻意说了善意的谎言。
“别看那家伙二十岁不到,但他和他的武器几乎是融合在一起的。他过去的经历,我还真有些好奇啊……”
“我这是,让影刃第一次被打败吗?”
“影刃本来就不算什么必胜的绝招。它的威力还是要取决于使用者的基本武力和他的心境。影刃这一招,心如止水,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而你最近,感觉特别浮躁啊……”
“我觉得……还好啦……”
“你父亲,也就是中将他,你以为是一朝一夕就达到现在的成就的?”
“还不是在勒班多……”
“勒班多的战斗完全是他积累了十多年的努力才铸成的硕果。如果你只想用你那区区数年的人生就超越这个国家数一数二的将军,未免也太过自大了吧。”
奥古斯都沉默着低下头,一言不发。
“奥格,你真的只是想要超越他吗?在我看来,你这么说只是一种赌气吧。”
“为、为什么?”
“你只是想要获得他的认可,让他亲口说出称赞你的话。以你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真的要超越他,得做多少事情。中将他啊,对你还真是非常不坦率啊!”
“这事,我自己会好好想想的……”雷纳托的话一针见血,但这样**裸地剥开奥古斯都的内心,却只能使他感到更加焦虑。已经成年的奥古斯都,已经开始动起了外出冒险的念头,但如果缺乏父亲的认可,这无疑将会承受巨大的阻力。
“对了,师父,‘疾风迅狮’这个名号,你听过吗?”奥古斯都突然想到了什么。
“呜嗯……没有……那是什么?”
“莱昂·布拉沃说的,说我若是知道这个名号,就会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战胜他。”
“那个,该不会是他过去的称号?嗯,那个年轻人,还真想好好跟他聊一聊。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的伤应该还得静养一下,赶紧休息吧。明天,让埃莉娜陪你去祭典再好好玩玩,现在的你,很需要放松自己。”雷纳托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与奥古斯都告别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深夜。
“听说了吗?莱昂那家伙,来巴伦西亚了!”一个只有一盏烛灯作为照明的昏暗的小房间里,两个男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你慌什么?你参与那事儿的事情,他又不知道。”
“他要是赢得了冠军,一定会来找我的吧……不!他参加了,冠军就一定是他!”
“那样的话,你就正常接见他就好了。那家伙,目标应该是我吧。”
“那你,这段时间先躲躲怎么样?”
“有什么好躲的,我可没你那么胆小!之前跟你说的,小姐,在这座城市,还记得吗?”
“怎么了?”
“小姐知道了他的存在,一定会主动去找他,后面的事还需要我们操心吗?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计划,莱昂那家伙,你应该也见不到吧。”
“时间,定了?”
“对!”
“你能不能,趁着这次计划,把那事的尾巴给我抹平了?一想到小姐还在,莱昂也来到这座城市,我觉都没法睡了!”
“我尽量吧。总之,你的任务是用你的权限,确保我们的行动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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