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四路军终于汇聚在皇城门口。与阔别月余的同志战友在决战之地重逢,仁义会群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力和战意,就连平春秋等人都为之动容。然而,等待他们的是皇城城楼上早已满布的精兵良将,又有刀王墨血亲自带领六扇门全员等候在侧。如此阵容,远非京城守军可比。两军对峙,却是谁都没有先动。
正在此时,有一个人快步来到玉笛客身边,还没开口,就听玉笛客压低声音问道:“人呢?”
那人答:“剑无封在与墨月垂云缠斗,离箫尘已被我杀死,这是证明。”说罢,他一翻手,手心里果真是那块掌门令碎片!
“沁馨圮呢?”玉笛客再问。
“很早就离开队伍了,现在不知去向。”
“哼,果然有点意思。我问你,离箫尘确实死了吗?”
“连续中我三招崩雷掌,必死无疑。”
“很好!”说罢,玉笛客就拿起那块碎玉,催动内力,将其完全粉碎!
解决了隐患,玉笛客来到盟主平春秋身旁。正好他也苦于无计可施,便问:“军师可有妙计?”
玉笛客答:“皇城守备数倍于京城,想是一时间难以攻克。如果无法一击取胜,拖入持久战只会徒增不利因素,提高败亡风险。”
平春秋大惊,“那该如何是好?”
玉笛客道:“盟主莫慌,请看这个。”说着,玉笛客就从衣袖中夹出一张对折起来的纸,递送到平春秋手边。
平春秋顺手接过来,拆开一看,发现是一张地图:“这是?”
“这是之前得到的机密情报,是一条可以通往紫金殿的秘密通道。”
“你说什么?!”平春秋脸色骤变。
玉笛客却仍是不动声色,“盟主莫惊。这份情报如果提早泄露,恐会徒增变数,是以并不曾向盟主透露。盟主需要知道,以仁义会之众,绝对不是朝廷军的对手。但好在此时仁义会几乎无损汇聚在此,仍有一战之力,可以僵持。但这个僵局并不完美,一旦拖延的太久了,局面不攻自破。因此必须要从双线进攻,才有可能打破劣势,一举拿下皇城!”
“那由谁去比较好?”
“通道的对面即是当今天子,自然我们也该派出仁义会中最大的一位了。如此一来,便可确保功劳不落他人之手。”
“那,军师呢?”
“我必须要在正面率仁义会做牵制,才能最大限度吸引朝廷军的注意。所以,只能劳烦盟主亲自走一趟鬼门关了。”
平春秋望了一眼前方的皇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当下拿定主意:“好,我一定会给你们带来胜利的捷报!”
玉笛客微笑一抱拳:“祝盟主旗开得胜!”
二人商定完毕,就由平春秋亲率仁义会旧部亲信数十人,从小路退离主战场,比照地图,寻找通道出口去了。另一边,玉笛客则以剑为旗,伴随他的一声命令,仁义会群侠浩浩荡荡直扑皇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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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十万送死叛贼,守军丝毫不乱,紧随军令,放箭压制,又在城门上备好礌石油锅,只待敌军逼近蹬墙!
却在此时,仁义会大军中忽见一道白色人影腾空而起,剑指苍穹,气势在瞬间攀至顶峰!
“羽音·绝!!”一声爆喝,浩瀚剑气如江河般奔涌而出,化作成百上千的利剑,直冲云霄,调转方向,再如大雨倾盆而下。正是玉笛客的最强招式,律音绝剑第五式!
自涉足江湖以来,玉笛客便一直保持一副游刃有余,处处留手的君子形象。奏笛而出,吹乐而归,即便真有绝尘剑出鞘之时,也只会以深不可测的根基制服对手,从来都只是招式上的点到为止。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武学便是在青鸾山血战那一夜!一招“宫音·舍”,瞬杀数百御林军,不仅强行化解诸多武林掌门之危,更是以一剑奠定自己在仁义会联盟中的地位。如今,便是他第二次出手!
任你有兵万千众,难承绝尘一剑吟!
仁义会群侠最前头的一人距离城门仍有数丈之遥,然而漫天剑雨却没有一滴落在城门楼五步范围之外!如此精妙的操控,不光是群侠看得呆滞,就连朝廷军内部都是一片惊叹之声。
绝美的剑技,换来的是整个城门防御工事的全线瘫痪!剑雨所过之处,油锅倾倒,礌石崩裂,城墙崩塌,血流成河!不等守军作出应对,仁义会群侠已经杀至眼前!
喊声,杀声,铮鸣声,不绝于耳;
伤者,亡者,杀人者,尽入眼帘!
一时间,皇城城门内外处处血污,遍地残骸!
剑对剑,刀砍刀,俨然已化人间炼狱;
人踩人,尸叠尸,根本就是修罗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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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剑无封与墨月垂云已经调整好了呼吸,二人执剑相对,却是谁都没有先动。
远方传来的喊杀声牵动着他们的心,无论眼前的对手究竟是谁,牵制的工作都已失败,如再拖延下去,无法相助己方其他人进攻或是脱险,那就得不偿失了。
剑无封根基尚浅,经验不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使用剑招对他而言已超负荷,再要强行运功,后果便无法预料。反观墨月垂云,虽然在各方面都算是一个可以压制剑无封的高手。但与他缠斗至此,消耗如此巨大却是他的误判。如今,伤势复发,只要运功就会浑身疼痛。因此,他们两人都决定下一招必须结束战斗,而且必须要赢!
“你真厉害!”剑无封道,“如果不是负伤,恐怕早就将我斩杀了吧。”
“你看出来了?”
“之前我在青城地牢,与日华贯天一战,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今日再与你战,结果仍是没有改变。果然,六扇门的人都很强!”
“强?强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仁义会的阴谋诡计玩弄于鼓掌之间。”
“啊,是啊。”剑无封道,“作为一名剑者,我真不愿意看到这种不光彩的事发生。我也很想代替我的师弟向你说声抱歉。但是,对不住,现在,我必须要利用你负伤的弱点攻击了!我绝对要在这里阻止你!”
墨月垂云冷笑一声,“没想到仁义会里还有你这样的笨蛋。我真不想杀你,但你我立场相对,只有生死相向了!”
简单的交谈转瞬即逝,剑无封、墨月垂云两人同时摆开架势,竟都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招!
墨月垂云向前跨出一步,冷月刀向后横摆。气息停顿的瞬间,杀意猝然膨胀,好似一个巨大的气团,将剑无封整个人包裹在当中。杀意范围之内,气温骤降,头顶虽是烈日高悬,却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热量!
就在这滴汗成冰的诡异空间内,冷月刀忽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原本精致干净的刀身竟在一瞬间变得残破不堪。墨月垂云,竟然仅靠杀意就能让人产生这种幻觉,足可见这一招到底有多恐怖!
墨月垂云咬牙忍痛,强行运功。就在内力全数渗透到冷月刀内的一瞬,刀身开始剧烈颤动!随即,他纵身一跃,带着难以驾驭的冷月刀冲至剑无封跟前!
“残月断空!”
伴随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冷月刀分化出十数道分身实影,从各自全然不同的角度同时攻向剑无封眉心一点!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招,剑无封却是毫无反应,束手无策!但就在“残月断空”第一刀即将碰触剑无封脑门的瞬间,他动了!只在一念之间,一道黑色闪电突兀炸裂,闯如剑无封眉心与冷月刀之间的狭小空间,将后者硬生生弹飞出去!
这就是封剑诀的第三招,也是剑无封之名的来处——一剑无封!
封剑诀是一套极其怪异的武学,每一招都有各自不同的追求目标,因为目标的背道而驰,也导致了这套剑法不可能按照顺序连续使用。一剑启封追求的是力量的极限;一剑破封追求的却是数量的极限;至于一剑无封,则是第三种,速度的极限!
为了最大程度地运使一剑无封,剑无封早已切断自己的意识,不再去掌控身体,而是让身体根据自己感知到的对手功力作出最自然而且最迅捷的反应!墨月垂云的招式越是强大,刀身上所蕴含的内力也就越多,剑无封的身体也就越容易感应到逼近而来的丛丛刀影!
“残月断空”后续攻击接连而至,然而凭借“一剑无封”的绝妙反应能力,剑无封虽是面如木偶,却每每化险为夷,以快如闪电的连击不断震退来势汹汹的冷月刀!刀气剑气相互对撞,炸出一团又一团的火星,四散的余力奔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皆是轻盈剑痕与刀伤!地砖分裂,树木歪折,楼房倾斜,尸体截断,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眼看久攻不下剑无封,墨月垂云心中更急,当下不顾伤势,加催力道,誓要一举将他拿下!岂料经脉难承,一一尽断,“残月断空”之招戛然而止!紧接着,收纳不住的狂暴内力撑破周身几处大穴,混杂大量血液爆体而出!
即便是强如六扇门,也绝对无法承受内力破爆的伤害。墨月垂云甚至无法稳住脚跟,只在第一个穴位爆裂之时便已是意识全无,直挺挺地倒下了。
一剑无封虽快,却输在了后劲上。就在墨月垂云爆体瞬间,剑无封也正面挨了三剑,口吐鲜血,应声而飞!虽然他的状况比墨月垂云好很多,经脉并没有受损,但依然受了相当严重的内外伤,如今已不能再战了。若只考虑牵制目的,那剑无封无疑是胜利者。只可惜,离箫尘给他的任务是打开京城东门与皇城的门。因此,剑无封此时此刻只恨自己没用,连一个半残的六扇门捕快都敌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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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剑无封还在懊悔,那边平春秋却已带了自己的亲信,摸进了秘密通道中。他顺着通道走到尽头,见是一堵墙,想必是已经到了紫金殿内中了,当下开始试探性地随处乱碰,希望以此寻找开门的机关。
然而,就在他还在摸索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机关响动。一直没找到开门机关的石壁开始缓缓挪进一侧墙体当中。伴随着门墙的开启,通道外光线透进来,刺得平春秋等人赶忙遮挡。不等他们适应,就听外头一个格外震惊的苍老声音恐慌道:“你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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