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从补习班到家以后想要睡个午觉,已经懂事的小孩嘴巴很甜地说自己会乖乖坐着,于是她就安心去睡了。
然后导致的结果如你所见。
我满脑子都是“村正消失了”这件事情,那种感觉要比自己朝夕相处的器官被生生剥离更加痛苦,简直就像是失去了生存的意义,灵魂从最深处开始枯萎一般。
女人被我那一巴掌扇出了轻微的脑震荡,邻居一家不但赖掉了对我的赔偿,同时还索要了孩子的精神损失费和女人的医疗费。
母亲因为我的缘故,又失去了许多事物。
在旁人看来,我不过是个在画黄色图片,整天摆弄说不出名字但是很贵的笔,天天窝在家里的大龄家里蹲吧。
你永远不可能指望那群已经趋近完全的傻.逼理解什么叫做练习人体,也不能让他们明白0.05和0.2半径的区别。
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又错了。
我无法改变周围人对我的糟糕印象,更无法找回那个精灵般的姑娘。
沉浸在那些虚幻幸福里的日子如同泡沫般脆弱,已经彻彻底底的破灭干净。
现在的我只被空虚、懊恼与痛苦支配,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差异?
她的音容笑貌、一蹙一笑,古灵精怪的性子和善解人意的温柔都成了记忆当中无法追回的过去。
我不知道村正为什么会到我身边,更想不到任何让村正重新回来的办法。
可就在我险些把那个小孩杀掉的时候,村正的声音阻止了我。
她一定还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她一定还在等着我去找她。
在铺天盖地的绝望当中我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一定要找到她。
我没日没夜地画着,可就算我画了上百张、上千张,甚至水准远超当初的图来,那个白发红眸的虾夷女孩仍然没有出现。
我开始在城市当中寻找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地方,可无论任何角落都没有她的声音与踪迹。
我用胶水一点一点黏合了橡皮的碎片,像个傻子一样祈祷了正正一天。
我……
最终我回到了那间破旧寒酸的单身公寓。
这里即将面临拆迁,自我之后就没人再租住过。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偷偷溜了进来。
与当初如出一辙的房间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摆设们,我感觉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初见时羞涩可爱的她,醉酒后娇媚如丝的她,熟睡时毫无防备的她、求爱时魅力四射的她……
那些只属于我的村正重新鲜活了回来,她们自寂静中走出又归于寂静,只给我留下不可捕捉的残影。
我走进画室,空空荡荡的画室里只有四散的尘埃。
目光漫无边际地游荡,已经习惯这种徒劳无功的我或许只是在借助这种方式缅怀着村正,试图从这些痕迹里再汲取些许名为幸福的事物。
可惜我完全失败了,没有村正的世界对我而言根本没有幸福可言。
就在我习惯性地以为这次又是无功而返的时候,自窗户射进的阳光照亮的灰尘轨迹当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揉了揉眼睛,走近一些,正当我怀疑这是否是幻觉的时候,却最终发现那个我朝思暮想的女孩正以一种近乎透明的姿态,抱膝坐在堆满灰尘的墙角。
“村正!!!!”
内心洋溢出的是名为狂喜的情绪,几乎无法言语的我只能呼喊着爱人的名字。
我连滚带爬的到了女孩身边,她似乎睡着了,虽然轮廓已经淡的无法辨别,但我知道,那个我爱的人就存在在这里。
“……”
在我满是期待的目光里,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昔日鲜艳明亮的红眸现在徒留暗淡。
“千……杨?”
“是我,魏千杨……村正,我终于找到你了……”
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漫长的寻觅最终在一切的起点画上了句号。
只是那些落下的泪水却穿过了女孩的身影。
“哎呀……你怎么来了……”
她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村正……我现在还能帮你——”
“不……已经结束了。”
她牵强地试图微笑,但只是这样的行为就让她那本就透明的身影再度暗淡几分。
“我呀,这段日子真的非常开心,能在千杨身边,在这么和平的世界里生活,真的真的……非常幸福。”
“只是我似乎有些贪心了……哈哈。”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明明在微笑,却有透明的眼泪留下。
“千杨……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什么?怎么可能……!”
“现在的你……即使没有我,也能够生存下去了对吧?”
“没有你的话我不如死了好——”
少女的指尖轻轻摁在我嘴唇上,眼里有几分嗔怪的味道。
“可不要……随便说死这种事情喔。”
“我呀,本来就只是【 】……这种程度的东西而已,不,或许连【 】都算不上吧……”
“能够再最后和你再见一面,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村正……不要,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
你可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女主人公,我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想要追逐的是那个有你的故事......没有你的世界,我根本想象不出来。
“不。”
她的轮廓正在消失,我试图伸出手去抓住她那正在溃散的形状,却什么都没有。
“对于你而言,没有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即使我再怎样不甘,再怎样的悲恸。
最后能够留下的,也就只有这句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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