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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虚假与真实

第七章 虚假与真实

艾芙黎宛若幽灵般的突然现身,让正准备大肆搜刮的洛亚有些尴尬,他讪讪地缩回了伸向床铺的手,与艾芙黎伸过来的小手握在了一起。

感受着从女孩皮肤传来的温度,洛亚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与他想象的有所不同,艾芙黎的手心处居然完全感觉不到老茧,而且,这种柔弱无骨的触感,根本不像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剑士的手,滑嫩的肌肤、纤细的骨骼还有绵软的握力,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女孩的手。

察觉到不对的洛亚,将视线落在了艾芙黎身上,与在树林中专注的凝视不同,这一次只是普通的观察。

修长的身躯,不错,对于剑士来说,个子高算是一个不错的优势,只是……太过纤柔了,与上次不同,没有穿戴甲胄的艾芙黎,在剪裁合体的黑色便服包裹下,略显单薄的身体曲线展露无疑,除了那对胸襟确实有够伟岸……咳,总之这样的身体素质,别说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剑士了,估计连军营里的精锐女兵都不如,如此体质的她真的能拿稳长剑吗?

实结合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种种荒谬景象,艾芙黎在洛亚心目中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转变,洛亚不禁在心里嘀咕道:这家伙真的是剑圣吗?

“洛亚·舒华兹,很高兴认识你,艾芙黎小姐。”尽管在心里一顿腹诽,表面上洛亚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绅士一些。

“舒华兹?”艾芙黎黑眸一亮,脸上带着些许兴奋,似乎对这个姓氏有所了解,“是那个舒华兹吗?等会儿我找找!”

说着,艾芙黎迅速抽出被洛亚紧紧握住的手,一个健步跑到了书桌前,洛亚不忘在一边品头论足一番:身法速度倒是不错,但也只是达到了中上水准,再结合她的身体素质,这个女孩充其量就是剑师水准,连大剑师都远远不如,更别说是武者的巅峰存在——剑圣了。

艾芙黎来到书桌前,看到摆放整齐的书籍稍微愣了一下,眼角余光飞快的扫了洛亚一眼,不过下一秒便将所有书籍再次弄乱,一通翻找之后,从中翻出一本暗金色封面的书籍。

“请问,是这本书上的舒华兹吗?”艾芙黎向洛亚展示着手上的书籍,这本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风之獠——格伦》几个大字。

“呃,没错。”洛亚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惊奇,原以为老爸只是在国内小有名气而已,没想到居然有了属于自己的传纪,而且威名远播到连大陆的极东之地都对其有所耳闻,真是优秀啊。

可惜他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是个男的,否则绝对是做成傀儡的最佳材料。

“果然是这样!我真的非常仰慕格伦先生,但这本书只讲述了他年轻时的事迹,读完之后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既然洛亚先生与他是同族,一定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迹吧?能给我讲一下吗?如果能写成一部小说就更好了……”

“抱歉打扰一下……”看着有些兴奋的艾芙黎将话题越带越偏,洛亚只好出言打断将她打断,开门见山地问出了他此时最在意的问题,“艾芙黎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

因为破解了禁制的缘故,如果是王国军找上门来,洛亚反而不会奇怪,但是连革命军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这就让洛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而且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身为革命军高层的艾芙黎有兴趣见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哦,这件事啊,你猜?”艾芙黎双手将书籍捧在小腹上,脸上挂起淡淡的笑意。

洛亚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艾芙黎。

“好吧……是一名追随者告诉我的,很少有外国人在此落脚,你又和我们在森林见过面,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可疑,他们没有当场把你抓起来,已经很仁慈了……”艾芙黎如实交代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埃比勒城位于边境地带,距离兽族聚居地只有一步之遥,除了本地的居民外,这里几乎从没有客人来访,更别说洛亚这种拥有明显体貌特征的外国人了,金发蓝眼的他,在清一色黑发黑眸的东海岸人种里简直不要太显眼。

果然是梅米那个坏事的家伙!洛亚小声抱怨了一句,洛亚两人刚进城的时候,正好赶在埃比勒城的晚间集市散场前,小丫头一扫赶路时的无精打采,活蹦乱跳的游走在一个个摊位前买东买西,兴奋地连帽兜都顾不上带,一头耀眼的金色中短发毫无遮掩的映入所有人的眼帘。看来,梅米不仅凭借着钱包刷爆了淳朴市民们的好感,也让某个在晚市闲逛的艾芙黎追随者发现了这两个不久前刚见过的熟人……

既然事已至此,洛亚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只能将话题继续下去,他对艾芙黎说道:“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和我的同伴只是周游大陆的旅行者,之所有来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完全是出于巧合,事实上如果我们计划没有变动的话,昨天就已经坐上离开哥塔丹的马车了……”

“别紧张洛亚先生,我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之所以请您来这里做客,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艾芙黎随手将书丢到凌乱的书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身后看起来不是很稳的凳子上,一副生怕自己把凳子坐坏的模样。

问题?不会又是关于小说之类的吧?现在,洛亚是真的猜不透艾芙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不过,能够近距离与其接触的机会还是很珍贵的,这让洛亚能够更深入的了解到艾芙黎真实的一面,从而使自己对她的打分更加客观,看看艾芙黎究竟值不值得自己留在这里铤而走险。

“请问,您是一名魔法师吗?之前在树林里的对视,我从您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十分强大的精神力量,我很少见过如此具备威慑力的目光,说实话,当时的我还真的被吓到了呢……”说到这里,艾芙黎的看向洛亚的目光透着一丝忌惮,但是更多的则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可是,光从外表来看,您是那么的年轻,以至于我对您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所以,能告诉我您的魔法位阶吗?”

艾芙黎的话语让洛亚有些意外,这个女孩之前在面对自己的目光时,明明表现出一副迎难而上、坚韧不拔的无畏气魄,然而事后,却又如此诚实地表达了自己当时的恐惧,身为一个武艺超群的剑圣强者(虽然此时的洛亚认为这个称号有很大的水分),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坦荡真的很令人佩服。

洛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诉艾芙黎自己的位阶:“我只是一个陷入瓶颈期的中位魔法使而已,有可能这辈子都摸不到上位的门槛,不过年轻倒是真的,我的年纪应该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十五岁的魔法使?知晓了洛亚的真实水准后,艾芙黎第一时间带入了自己同龄时的力量,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是摸到剑圣门槛的大剑师了,这样说来,这个叫做洛亚的少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优秀,实力也与现在的自己相差甚远,但是这样的话,之前那道眼神就说不通了,这种类似于威压的力量居然出自一个魔法使之手,还让身为剑圣的自己产生了一刹那的恐惧,难道是某种秘传法术吗?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还是他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其实艾芙黎有些想多了,主要是之前洛亚的眼神让她从一开始就高估了洛亚的实力,正因为心中期待值过高,因此在她知晓了洛亚的真正实力后有些无法接受,以为对方在刻意隐瞒实力。实际上,按照洛亚的修行进度,绝对属于十年一遇的天才级人物了,至少在洛亚离家之前,年仅十岁的他就已经是一个拥有一定名气的战斗法师了(好吧,这又是一项和傀儡术不搭边的学科)。不过也由此可见,艾芙黎的天赋绝对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天才,毕竟二十岁的剑圣,那可是大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不得不说,无论是洛亚和艾芙黎,此时全都或多或少的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虽然听到洛亚的回答后,艾芙黎原本期待的心情稍稍有些低落,但是出于礼貌,她将这份情绪隐藏的很好,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她表情认真的看着洛亚,终于说出了自己这次叫洛亚来的目的:

“四处漂泊的日子很辛苦吧?你有想过在哥塔丹定居吗?”

“哈?”洛亚愣了一下。

“我是说,既然来到了哥塔丹,为什么不干脆留在这里闯出一番事业呢?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从你的眼中感受到了一股独特的力量,从那一刻起,我便听到了神灵在我耳边的呼唤,是你,就是你,能够成为我值得信赖的同伴,与我携手改变哥塔丹的神选之人……”

艾芙黎的表情突然充满了神圣之感,她双手合十交于胸前,庄严的唱诗生仿佛从她的身边响起,窗外忽然赛下了一缕缕洁净无瑕的圣光……

等等!崩了,人设崩了有木有?本来就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女孩,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呆头呆脑的神棍了?身为领导者的气概呢?苦中作乐的乐观态度呢?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洛亚的心底一片凌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用等到以后了,自己干脆现在就将这个浪费自己时间的虚伪家伙干掉吧!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洛亚静静地站在原地,眉头深锁,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艾芙黎,而后者则展开双臂,一副普度世人的伟岸姿态,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洛亚始终一成不变的平静目光,让艾芙黎的脸上笑容变得越来越僵硬。

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这安静而又尴尬的气氛,艾芙黎放下手臂,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嘀咕道:“这一招不管用吗……明明其他人都毫不犹豫答应了的说~”

噗——

洛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感情这只是一种招安的手段吗?烂透了啊有没有?你的其他追随者被你用这种手段征服的吗?那他们到底是有多蠢啊?

呵~看来,这个女孩,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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