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下吧,以前的远江立夏是什么样的?
完全自我中心,不考虑任何别人感受。
把一时的冲动作为具体行为的唯一来源。
权衡效率和利弊来对行为进行决策。
没有稳定的“自我”,没有性格和目标。
几乎没有自然生发的感情和好恶。
大部分时间面无表情,或是表现出呆滞。
远江立夏作为一个人,毫无疑问是不合格的。不是“某个地方出错了”这种可以改正的无关紧要的缺陷,而是致命的“缺少了某些关键的部分”——这并不是0.9和1的区别。他也拥有那些部分,只不过它们全是空白罢了。
然而,这个巨大的缺口被外来灵魂填补,灵魂的密度被挤压成两倍的同时,那些空白的地方也被染上了结露的颜色,因此导致了立夏无可避免的被同化:他的人格中甚至连抵抗的概念都没有。
……这种时候,就只能感叹和泉惊人的预见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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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独自坐在房间里,尝试星宫教给她的测试固有结界的方法。这就是她得到的奖励,虽然感觉有点亏了,但毕竟需要,而且很可能今晚就需要。
她召唤了一个和地板平行的灵力圆,确认它的硬度后,踩了上去。圆盘纹丝不动,也没有要爆炸的迹象,实在是令人羡慕的稳定性。
然后,像经典奇幻小说里那样,“想象”它动起来的样子,同时在体内运转灵力——
“——噗咳。”
灵力竟然直接在体内爆炸开来,立夏喷了一口血。实在是令人厌恶的不稳定性。
第一次尝试失败。既然如此,那就放弃运转灵力好了……这样不是干脆什么都不会发生吗,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立夏惊觉了一个残酷的可能性。别的灵师可以正常使用的能力,她来用的话就必须承受灵力爆炸的副作用——也就是说,技能不仅消耗mp,还消耗hp啊!
得到的好处就是技能强度比别人高,但这是现实,没有奶妈加血,自动回血也可以忽略不计。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得到了超现实的力量。
又发现自己的攻击力天生高。
这两份喜悦重叠在一起,
本应是梦幻一般的无双时光,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立夏?你在房间里吗?”
传来了千华开门的声音。立夏本来就是在晚饭途中早退回房间的,要是千华发现她是在偷偷搞事,肯定要批判她一番。
她此时正坐在圆盘上,这玩意儿很白很亮,更关键的是离地面有一点距离,要是现在强行撤回,免不了要摔倒;也不能保证千华不会从门缝看到白光。
她下意识地想要钻到桌子底下去,却感到屁股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不再是圆盘的圆环中。
——然后,她看到了世界。
四周是白色的空旷天空。下方是白色的砖块地面。一望无际的人工平原上,只有唯一一座建筑物伫立着……那是一座两层小屋,远江家。
【建立理性世界,并守护它】的具现化——就结果而言,未免剧透得太多了。
“让我毁灭世界的意思,吗。”
不,是必定会抹杀掉所有非理性,这样的自信。
“我不记得我有这么自信。……啊。……姐姐,你在吗?”
在持续的自由落体中,她用自言自语的音量发问了。回答她的则是立夏式不肯定亦不否定的空洞……理当如此。
理解了自己早就不能以远江立夏这个存在自居了这件事的同时,仍然认为自己就是普通地稍微成长了的远江立夏,并且试图用忒休斯之船一类的悖论来说服自己,这种固执和自我脱节是姐弟俩的共同点,所以证明不了任何事。
说到底,“究竟还是不是自己”不是根本无关紧要吗……这才是立夏会说的话。
于是,她嘲笑自己一般咧开了嘴。
“Suntem·Aici……
“我才不管你暗示了什么。现在,给我建起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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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千华打开房门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诶?刚才还听到打喷嚏的声音……”
该不会是从窗户跳下去了吧?虽然二楼不算高,但立夏没有必要躲着她啊。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她又是去打架了。刚吃完晚饭就运动,阑尾炎,还有什么来着……
这样嘟囔着,千华把立夏翻乱的行李整理好,帮她装回包裹里。把拉链拉开,却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一张像是枪械图纸的草稿,毫无关联性地夹在一本和服品鉴书里。
“这是什么?她喜欢这种……啊。”
那个图纸,分明就是为她设计的武器。
以完成度来看,立夏早在没有得到任何工艺支持的时候就开始构思适合千华的武器了。右下角还写了“当生日礼物”的字样。千华的生日在四月,离现在还有很久,她是打算用这五个多月的时间自己想办法把它制作出来吧?
视线下移,和服鉴赏中夹着图纸的那一页,赫然是一件藏青色的和服。立夏甚至用铅笔在袖口上做了标记。
千华看了一会儿,沉默地把东西放回原位,堆好衣服,拉上拉链。然后,她捂着脸蹲了下去。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一句话都不提,却一直在偷偷地努力,这跟角色形象完全不符啊!……不过也不错,嗯。而且如果是她的话,大半可能是到时候穿着和服夹克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个盒子,并说“送你的枪。设计图我画了好久。”这样虽然不掩饰也不脸红会导致傲娇度下降,但那本来就是和立夏无缘的东西,不必强求。
“啊,千华,晚上好。为什么在发抖?”
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背后却传来了立夏的声音,还沉浸在擅自加了几勺糖的想象中的千华吓得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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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填志愿,又是罗生门,这几天忙得连码字的时间都没有。是真的。所以能请个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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