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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杀机四伏

67.杀机四伏

与帝王相处的关系之中,上为帝师,中为帝友,下为帝臣。帝师是地位超脱于群臣的存在,虽然也是依照群臣所具备的官位品阶而划分,但是单单是帝师二字,哪怕是身为文臣之首的宰相都不得不礼敬三分,退避三舍。

帝师虽然是指皇子的导师,但是并非是教导过皇子的导师都叫帝师。皇帝在为皇子聘请帝师的时候,必须要经过极其盛大的礼节,才能让对方成为帝师。

具体礼节为三请三问——三请,就是效仿上古时期的三顾茅庐,第一次请的时候,要带领皇子及首辅大臣立侍门外,隔门与未来帝师的指定的具备相当才华的人对语,具体内容将会被史官记录史书,一般来说涉及谈论自身的文化品位等。

第一次请帝师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与皇室有关的人进入未来帝师的住所。

第二次请帝师则是必须由皇帝带领朝中的首辅大臣和帝都里所有子爵以上的贵族在门外站立,皇子半跪立,持续从太阳初升到最后一缕阳光从未来帝师的住所的屋顶消失为止,期间不能做出其他的行为,除了皇帝陛下可以处理公文以外,所有人一律禁食,禁言。期间有谁做出违反的举止,将会被史官记录。

同样的,第二次请帝师也是无法入内的,而且如果违反礼仪的人包括皇子,所有礼仪重新来过。原因很简单,师道不敬,礼义不兴,教之又有何用?

第三次,依旧是从太阳初升的时候开始。这一次,朝中文武上下都要到场,但是仅需要在那儿持续两个小时即可。之后未来的帝师要穿上华美的礼服,迎接到场的所有人。其中帝王需负责安排筵席,依照爵位和官阶不同,距离帝师的距离也有所不同,主席位是帝师,上首帝王,下首皇子,左文右武。

筵席见,皇子需要向帝师三敬酒,并且进行“三问”的礼仪仪式。

第一个问题往往是询问帝师的文化艺术的倾向派流,比如音乐舞蹈之类的。

第二个问题往往是询问帝师的生活习惯,比如说在饮食里的避讳什么的。

第三个问题就是重头戏了,要问出一个能够表达出个人志向的问题,这个问题会被记录到史书中,包括帝师给予的回答。往后,帝师也会根据这个问题来教导皇子。因而,这个问题就足以影响到皇子的未来人生政治倾向了。

——《大陆策·红月策·帝师礼仪》

就在秦洛离开了的一刹那间,两个女孩几乎同时睁开眼。

“切,姐姐,听到导师来了的时候我敢担保你肯定是醒着的!”端木飒星很是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的亲生姐姐,然后动作纯熟的用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

“就是,秦明月姐姐肯定也是醒着的!”躲在床铺底下的艾丽娅丝说道。

……如果让秦洛看到了这一幕,会不会就近直接栽倒在地?

“太幸福了,导师居然握住了我的手?!要不是有另外一个该死的电灯泡,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秦明月和端木飒月竟然说出了同一句话。

然后,两人互相对视着看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该死的电灯泡!”

好吧……少女的行为有时候不在战争心理学的理解范畴之内。

帝都皇宫里,红月大帝正在御书房中忙碌的批示着各类公文。

“陛下,霜月子爵秦洛前来觐见,您看……”侍从官轻声询问道。

“让他进来吧。”红月大帝淡淡的说道,将笔重新放回笔架上。

“霜月子爵秦洛,应召前来,参见陛下,愿陛下文治兴盛,武运昌隆!”

红月大帝看着前来觐见的秦洛,淡淡一笑,指着一个空的座位:“坐!”

然后,红月大帝对着侍从官轻轻的挥了一下手,说道:“上茶吧……”

双方都喝了一杯以后才开始进行正式的对话,红月大帝微笑着看着秦洛,说道:“哦,朕的霜月子爵觉得身体如何?应该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要不要派一个御医帮秦洛阁下看看?还是说端木家的那些名医就能够治好了阁下?”

“谢陛下隆恩。”秦洛说道,然后才继续道,“还有那日封赏还未来得及言谢。”

“不,如果没有秦洛阁下,恐怕朕已经让对方得手了。而且阁下的师德可以担当起这个名号,区区回报不足以报答阁下……”红月大帝爽朗道。

“臣……惶恐。”秦洛微微屈身行礼道,却看不懂红月大帝想干什么。

“何必惶恐?”红月大帝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了茶杯,拿出了一封书信道:“这就是朕的皇兄,咱们帝国宁远王加特林给你的评价……”

秦洛不语,继续摆出谦卑的姿态,却是在心里暗暗叫苦——加特林想干嘛?

最讨厌战争什么的了,没看见零班里我几乎不讲战场谋划的事情吗?

红月大帝看了看秦洛,才缓缓念到:“皇弟,见信如晤。本来应该在家信里提一点高兴的事情,但是我很抱歉,我有一个很不安的消息要告诉你。克鲁洛德帝国袭扰边境一事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教训。我们的认知中,克鲁洛德兽人始终处于蛮力阶段。但是在这次边境冲突中,许多迹象表明,克鲁洛德帝国有着部分有着战略眼光的人类作为辅翼。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旦克鲁洛德帝国有着和人类相当的智慧,那样的话,科尔城根本挡不住克鲁洛德帝国的大军。并非为兄危言耸听,而是因为这是一个我无法阻挡的事实。为兄也逐渐老了,戍守科尔城的重担要开始逐渐让下一代开始接手,为此,为兄有一个人推荐……”

“你猜是谁?”红月大帝带着一丝微笑,看着低头不语秦洛问道。

“臣……不知。”秦洛决定从头到尾装傻到底,傻的人肯定比较安全。

“从蛮荒之地逃出来的那个人类,杰利……”红月大帝笑道。

呃……秦洛还以为是自己呢,听闻此言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是第二封信,第一封信里,皇兄极力推荐秦爱卿。结果后来就发生了刺杀事件。朕将这件事情给皇兄说了以后,皇兄改变主意了。”红月大帝笑道,然后继续念书信道:“……杰利,此人深明克鲁洛德帝国虚实,虽无法开疆拓土,然守御有余,足保一方安定。另外,至于秦洛,此人志虑忠纯,才具机敏皆为天纵奇才,胸中所学,浩瀚如海。可以倚为红月帝国未来之倚仗。为兄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此人若是将来成为我红月帝国中流砥柱,必可福泽三世……”

“臣……惶恐!”秦洛这次真的惶恐了,后面的话几乎可以猜得到了。

“……若不为红月帝国所用而为敌国用,则为红月帝国二世、三世乃至万世之祸!当以重金赐之、高官礼之,否则,便当立即杀之!”

看到慌张的秦洛,红月大帝发出了无奈的苦笑:“皇兄杀气太盛啊……”

秦洛倒是终于看清了,今天红月大帝究竟想让自己干什么了。

“不用慌张,秦洛子爵。我的皇兄一向如此。”红月大帝安抚道。

“多谢陛下……”秦洛行了一礼,然后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不用客套了,今天找秦爱卿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商!”红月大帝说道。

接下去的谈话内容差点就让秦洛把喝下去的御用茶水喷出来了……

“秦洛子爵觉得杰海因才能如何?可堪再造否?”红月大帝问道。

“杰海因殿下才能俱佳。”秦洛还是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如果让秦洛阁下作为皇子导师,阁下能胜任否?”红月大帝笑着问道。

“什么?要让我当杰海因皇子殿下的导师?”秦洛疑惑问道。

“嗯,身为帝国导师的秦爱卿有足够的能力担任吧?”红月大帝笑道。

“不……秦洛才疏学浅,目前愧领零班导师一职还请陛下……”

秦洛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被红月大帝打断了,“那天杰海因身为帝都护卫领居然没发现刺客的踪迹,虽然即使封锁要道,但是依旧无法擒拿刺客首领,失职甚严,依照律令,已经被我打入了零班。秦爱卿,杰海因拜托你了,送客!”

就这样,不分由说……这简直就是单方面通知而已。

而另一方面,秦洛走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老者,一身蓝袍,赫然是预言学派的顶级法师!

“国师,你说朕死后,红月帝国会大乱,股肱离散、忠臣尽丧……除非有变数,否则的话,红月家族甚至家名不保……秦洛就是那个变数?”红月大帝疲惫的问道。这个老者的话无疑给了红月大帝很大的压力。

“或许吧,这个人的天命,隐藏的很深……即使被如此重创,依然没死……在命运到来之前,他绝对不会死亡……恕臣无能,看不清此人天数,但是臣身为红月家族的直臣,斗胆进言。与其无力挣扎于到来的天数,不妨作出竭力一击。”

“那应当如何对待秦洛?”红月大帝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最好,以帝师缚束他……”蓝袍老者回答道。

……红月大帝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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