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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破碎的日常

50.破碎的日常

也许萨仁的预言有所应验吧,第二天,原本保持着平静生活的奥敦部落忽然掀起了一阵阵波澜……

不过相对于所谓的“灾难”,这些小波澜根本只能算很普通的意外:东家的羊跑了一只,西家的人不小心被火烫伤,南家打猎的时候掉下了马之类的,原本这样的事也很正常,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在意,可大家一想到昨天萨仁的人所说的话,心里就难免变得有些敏感。

受此影响,秋英原本要出门打猎的想法也遭到了阿格尼丝的反对,她只得无奈地和其他二人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而负责出门打猎的便只有阿格尼丝一人。

三人还是第一次在阿格尼丝不在情况下共进午餐,没有阿格尼丝的存在,午餐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不过即便是这样,罂粟也在没吃下几口食物后第一个离开了餐桌。

“罂粟?你要去哪里?”

见对方起身就要离开,蔷薇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想要挽留对方,不过蔷薇的手并没有真正碰触到对方的身体,仅仅只是两根手指轻夹住对方的衣裳。

“稍微出去透下气,你们慢慢吃,我会很快回来。”

罂粟用着几乎和往常一样的句式敷衍着蔷薇,但蔷薇其实很清楚罂粟出去是为了干什么,还有她每次所说的“很快”实际上又是多么漫长的时光。

只有两个人的午餐很明显变得冷清了不少。

“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罂粟变得有些奇怪?”

将嘴里的肉吞下肚子,又随着抓了一根餐盘中的肉骨头,秋英问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蔷薇,道。

“嗯唔,多多少少有这样的感觉吧……”

“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呢?”

“不,我只是……”

蔷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比起秋英,她才是最早知道罂粟有些异常的人,但对于罂粟发生变化的事,她的内心有些抵触,这就导致她不愿意相信自己过于“多虑”的猜想。至于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抵触心理,主要是因为樱的事让她明白了一旦那个猜想是真的,之后便会发生种种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

懦弱的人类会在可能的灾难面前选择视而不见以缓解内心的忧虑,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蔷薇从来没觉得自己算是坚强的人。

午饭结束之后,为了缓解无聊和焦虑的心情、同时也为了让肚子里的食物尽快消化,两人便一起在整个部落里游荡,一方面也是为了确认整个部落的状况。

第一次以观光者的心态游历着整个部落,蔷薇才发现这个部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它的面积超过了一般的城邦,远远望去,茫茫草原上全是大大小小排列随意的圆形帐篷,完全看不到头和尾。在这些帐篷形的建筑中间,来来往往的人皆满面春风,脸上洋溢着充满活力的笑容。

相比自己国家的城邦,草原名族的部落略显得单调和落后,不过蔷薇却很向往这样的场景:无论是那一碧万顷的草原,没有丝毫高矮起伏的地形,还是那简单质朴的布局结构,都无一例外透露着闲适和自由的气息。没有吵闹没有拥挤,没有忙得焦头烂额的人,没有互相争论的你和我,也没有充满金钱气息的街井商巷……

蔷薇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现在她更是突然有了想要在这里定居的想法。

面前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显眼的人影,那是一个两眼无神穿着有些不合身衣服的小女孩,她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总之不断地在原地偏转着身体。这个时候,有个过路的人从她身旁经过,一个不留神便撞到了她的胳膊。小女孩受到这小小的冲击,身体居然有些失去平衡!她晃动着身体一副就要倒下的样子,还好在最后一刻她又找回了身体的平衡,将身体稳定了下来。小女孩捂着胸口长出了口气,而在远处观看的蔷薇和秋英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个孩子,我记得是……”

对这个小女孩,秋英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她的一个家长曾经同自己和父亲一起打过猎。当时因为对方身体状况欠佳所以并没有捕获到什么东西,之后父亲便慷慨地将自己狩猎的猎物送给了她,那个人当场对父亲下跪感谢。之后大家狩猎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就在家门口等着那个人,那个人也坦白自己的猎物是父亲给的,于是小女孩就对父亲说了好几声谢谢……好像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就是对方对父亲说谢谢时的样子,秋英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幕,硬要说理由的话似乎是因为当时小女孩的样子让自己察觉到了一个“事实”让自己有些印象深刻……

“对了!这个孩子她的双眼看不见啊!”

秋英恍然大悟,她深刻地记得当时父亲已经走开小女孩依然对着空气不断点头的样子。

想起这件事,秋英心里忽然便泛起同情之心,她二话不说地立刻走向了小女孩。

小女孩虽然看不见,但是从声音上她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自己,她害怕又是一个眼睛好使却走路不看路的人,连忙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不过这次她却是什么都没躲过,因为对方忽然伸出手来拉住了自己的手。

“别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从秋英口中流转而出的温柔声音让小女孩顿时安下心来。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一直很照顾你的母亲在哪里?”

秋英接下来的话另小女孩眉头一皱,不过由于她的双眼没有神色,秋英无法从她突然的表情中分辨她是生气还是悲伤。

“那不是我的妈妈,是姐姐……姐姐一直不让我喊她妈妈,说这样显得自己太老。”

“呵呵……”

小女孩天真的回答逗得秋英扑哧一笑。

和秋英露出笑容的表情不同,对方的眉头似乎是皱得更紧了,不过依然分辨不出她是在生气还是悲伤,但从对方接下来的说话语气来看,她的反应似乎更倾向于后者。

“姐姐她……战死了……”

仅仅只是六个字的发言,小女孩就像是将一整本悲剧朗诵完毕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水。

呆呆地看着小女孩,秋英只觉得的心口像是被剑穿过一样猛然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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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只“汇报”完重要讯息的小鸟放飞天空,罂粟对着天空挥了挥手,做出向对方告别的姿势,之后她低下头,一个人自言自语了起来。

“看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转过身,罂粟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罂粟用手挡住额上的刺眼阳光,对着那道莫名的人影眯眼细看,顿时两眼圆睁、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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