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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潮涌动

第三章 暗潮涌动

一头雄鹰掠过晴空,从空中俯瞰下去,纵横交错的通衢将一大块高原分割成棋盘一般,三十六座宫殿如同棋盘上的棋子,分落在棋盘上。相比起齐国首都临淄的长桥卧波,楚国首都郢都的天水楼阁,魏国首都大梁的万米高塔,秦国的王宫毫无特色,且最高只有三层楼,用着土气的飞檐挑梁作屋顶,寒酸至极。

秦国的宫殿中不允许轿车来往,上下楼、往返各个宫殿间也没有轨道椅,不像其他国家的宫殿一般,只要坐在椅子上,按下按钮,就可以在各个宫殿和花园中移动。这些是两百年以前的君王秦穆王定下来的规矩。原本秦国的首都是一百光年外的咸阳星,属于靠近“天堑”的荒凉星域,但后来秦穆公带舰队开疆拓土,终于向中原星域扩张了一百光年。秦穆公认为,如果一个国家的国君和大臣连走路都懒得走,连双腿残疾之后装上义肢的人都比不上,那么更何谈是处理数千个行星数千亿人口的事务呢?所以,在这种崇尚简朴的风气下,甚至就连秦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贪官丞相的财产,都比不上一个魏国的行星执政官。

大殿前有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的正中间是一座十余米高的雕塑。一把长剑如同从天而降一般,斜插在地面上,而整个广场便是以长剑没入地面的位置作为银河系中心,依照银河系而绘制的巨大星图。长剑的剑身隐约能够看得到一个奇异的黑色图形,那是用古汉字的小篆字体来书写的“秦”字。

秦国的大殿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被搬空了财产的龙窟改造而来的一般,金色的灯镶嵌在盘绕着巨龙的柱子中,将周围晕染得柔和厚重而不刺眼,适度而不幽暗。大殿的地板上铺设着灰色的地砖,地砖缝隙间的漆黑标明着这里流淌过有罪者或无辜者的鲜血。大殿的正中心摆放着一张沉重的长桌,从王座上直接通到大殿门口,上面投影着秦国全境的星图,无数的光点在星图上闪烁着。各个星球各艘飞船的通信员兢兢业业地记录下的信息,或者是侦察兵们驾驶飞船冒死掠过敌军舰队获得的信息,全部汇总到大殿地下的数据库中,然后再显示到这个星图上。在桌子旁抬头一看,天顶上镶嵌着银河系的全景,两条“天堑”互相垂直,在银河系的中心交叉,将银河系分割成了四个星区。布满星辰的穹顶下是各位大臣的座位,沿着桌子一直排列下去。

大殿的末席一般都是礼部的大臣,礼部管辖银河系中已知的物种集群、不同的人类集群甚至是深渊生物的信息,包括交流方式、行为习惯、科技程度,同时也负责与其他国家的外交事务。尽管礼部负责外交,但是却常常受到军部的掣肘,因此,礼部诸位大臣被排挤到了大殿的末席,是所有大臣中地位最低的。

礼部诸位大臣的旁边是工部的大臣,也是整个大殿中衣着最寒酸的大臣,因为工部的主要任务就是进行国家级别的科研工作。虽然看起来非常了不起,但事实上常常受到民部和军部的差遣,研究出成就就是忠于国家,研究不出就是浪费经费,地位也相当低下。

比工部高级一点的是民部,民部管辖着全星域的户籍登记,出版物的流通,也负责人民的教育工作。民部也时常被一些学者批评为“思想的枷锁”和“恶魔的口舌”,因为民部严格控制着秦国国内的人民的思想,确保绝大部分人民对秦国忠诚,而剩下的人即使不能对秦国忠诚,也必须对秦国有利无害。

而负责让那些不听话的学者消失的便是秘部了,秘部负责的是情报工作,既对内也对外。秘部在秦国各个行星中都有秘密警察,负责专门负责让一些不听话的人悄悄消失。而秘部也同时其他国家中安插间谍,偷取情报,并适时做出散播流言、刺杀权贵,甚至是掀起反叛和革命的小动作,以破坏敌方国家。

比秘部更高级别的是财部,财部主掌着全国的资源调配与贸易。不管是哪一个部门,离开了资源的调配,那么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所以,尽管军部非常强势,但是也不得不给财部三分脸面,以防在一些重大的事务上横生枝节。

军部掌握着全国所有的警察与军队的指挥权。在一个以战争起家的大帝国中,军部部长的地位有时能够高过管辖着各个部门的丞相,最差的时候也是平起平坐。而此刻,军部次长傅光正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瘦削的脸绷紧着,眼神深邃而坚定。而傅光旁边的座位是空住的,那便是军部部长韩棋的座位。在空座位的对面是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头,身穿着红黑相间的长袍,面带微笑,惬意地靠在椅背上,那便是历经三朝而不倒的元老陈瑜丞相。

“朕赞成军部次长傅光的提议,死守栎阳星,与百姓共存亡!”虽然嬴玉陛下的声音柔软动听,但是这句话却让诸位大臣们明白,她的意志是如此地坚定而不可动摇!

陈瑜丞相没有回应嬴玉女王的宣言,只是稍稍抬了抬眼角,勉强把那个干瘦如柴的傅光大人放入目光当中,“那么,请问军部次长傅光大人,您打算拿什么来进行防守?庞信六万战舰一天之内便可到达栎阳星,而我们拥有的仅仅是那八颗浮在空中的丑陋铁球和三千艘拿来采矿都嫌破烂的卫戍战舰而已......”

还未等傅光说话,年龄只有陈瑜一半不到的工部部长李正平便抢着说道:“阁下也好意思提起卫戍战舰的事情吗!我记得似乎正是阁下您提议,要把研究跃迁系统的资源挪用到建设卫戍舰队上来的吧!那为什么卫戍舰队只有这点战舰呢!”

“我可是提议而已,最终签署这项命令的是女王陛下,执行这项命令的是军部和财部。”说着,丞相大人向嬴玉女王拱了拱手,“我们的女王陛下英明贤淑,签署的命令自然不会出错,而要问责也应该问责军部和财部才对吧!”

“这就要去问军部了。”矮胖的财部部长杜高阳仿佛是使用着不熟练的义肢一般,粗壮的指头颤抖地指着面无表情的傅光军部次长。“不是有一句俗话嘛!财部负责挣钱,而军部和工部负责花钱......”

“朝廷给诸位大臣俸禄难道是让诸位大臣在这里吵架吗?”裹在黑袍之中,戴着铁质面具的秘部部长狄嘉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决定胜负的,是第一、第二舰队的归属。如果第一、第二舰队确实忠于秦国,再集结上韩棋司令的残部,那么尚可一战。但如果......”

“报告女王陛下!报告诸位大臣!前方一点三光年检测到魏国舰队的踪影!”一名侍卫慌忙闯入大殿,跪在地上。

一点三光年的距离!这意味着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魏国的舰队就会到达栎阳星!

陈瑜丞相突然离开了座位,然后跪倒在嬴玉女王阶下。“陛下,臣以为如果要保住秦国的社稷,那么就必须撤退回咸阳,回到我们大秦的根基去,以图东山再起啊!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以为议和也不失为明智的决定!”财部部长杜高阳不知何时也跪倒在阶下,抖动着满身的肥肉,“上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终率领三千越甲吞并吴国;银河帝国有艾德文二世忍辱负重、假意投降,最终率领百万战舰驱逐深渊。这些......”

“投降了、撤退了,保全了性命下来,你们又能够做什么呢?是跪在庞信的脚下向他宣誓效忠呢,还是把你们的女儿或者是......嫁给他呢?”狄嘉冰冷的铁面具后仿佛是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割得丞相陈瑜和财部部长杜高阳浑身作痛。

“陛下,您真的不打算离开首都吗?”陈瑜丞相跪在地上,深深地垂下了头。

“我留意已决,誓与栎阳星共存亡。”嬴玉绝美的面容上不带任何的一丝犹豫。“请军部次长傅光主持防守工作,民部部长喻哲负责疏散栎阳星上的三千万民众,带领他们撤退到后方。”

陈瑜丞相的脸上露出了失望和惋惜交加的神情,而傅光和喻哲则是跪倒在地,深色诚恳。

“臣遵旨。”

“如果诸位大臣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退朝吧。”嬴玉顿了顿,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诸位大臣有谁想要逃命的,那就跟随着民部部长喻哲一起离开吧,愿你们能够回到咸阳,重新振兴秦国。”

“谢陛下。”一片黑袍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拜谢过后,沿着长桌两侧缓缓后退,最后走出大殿,只有秘部部长狄嘉仍然停留在大殿当中,仿佛是要融入大殿,成为其中的一根柱子一般。

“狄嘉部长还有什么事要禀奏的?”

“陛下,尽管您拥有能让任何一个男子都倾心的美貌,但是要当好一个皇帝,只有美貌是不足以打动人的,还需要与之相配的谋略能力和决断能力。”狄嘉的面具挡着了脸,让人看不透他的神情。

“继续说下去。”

“丞相和财部部长有谋反和勾结魏国的嫌疑,曾将我军的大量信息泄漏给魏军指挥官庞信,甚至挪用卫戍舰队的军费来扶持太空海盗,帮助他们购买了大约两千艘战舰,当作自己的私人武装,栎阳星上也有三千名左右的雇佣兵潜伏在居民区之中,完全效忠于丞相一人,时刻准备着入侵王宫。对于这些罪行,微臣已掌握确凿的证据。”狄嘉深深地鞠了一躬。“微臣手下有三百名死士,已集结在王宫门外。如今陈瑜和杜高阳还未走出王宫,只要您一声令下,便可以在他们未联系自己的私人武装之前,将他们捉拿归案,斩除后患。”

“朕还有多长的时间可以考虑?”

“从大殿到王宫外的太空电梯需要步行六分钟,太空电梯上升到太空港要十一分钟,只要他们没有登上战舰,那么便有机会动手。”

“他们的意图何在?”

“微臣不知道,陛下,不过我知道,如果他们拥有一支私人武装,那么就可以随时把您推翻。您的弟弟嬴铗亲王已经被安上了反叛的罪名......”

“我相信他不会反叛。”

“真相是什么,没有人会在意,人们在意的是这件事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我明白了。”

“而您的另一个弟弟嬴简亲王则.......”狄嘉顿了顿,似乎是想要获得女王的许可一般。

“继续说下去。”

“无能至极,愚钝至极。如果人体身上的脂肪能够存储着智慧,那么嬴简亲王一定是世界上最具智慧的人。但很可惜,嬴简亲王不是。于是,他们便可以将一个无能至极愚钝至极的皇帝扶上位,然后控制住整个秦国。”

“这种说话方式就是父亲对部长你又爱又恨的原因吧。”

“是的,陛下。”狄嘉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先王任用我为客卿,随后又提拔我为秘部部长......总而言之,朝廷发给我俸禄,那么我会在这份俸禄的范围之内尽我所有的忠诚。”

“回到主题吧,朕相信陈瑜丞相,他曾服侍先王数十年,对先王尽心尽力,或许陈瑾丞相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如今正是国难当头,需要集结每一位大臣每一个国民每一个奴隶的力量,才有机会击退魏国的入侵。陈瑾丞相的行为等到战争结束再进行调查清算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微臣告辞了。”狄嘉又深鞠一躬。“对于陛下做出的决定,微臣深表遗憾。”

“那么......退下吧。”

“对了,微臣在王宫的后门布置有一艘飞船,飞船的驾驶员可以保证绝对忠诚。如果陛下您遇到紧急情况的话,那么就不要犹豫,登上飞船,飞船会将您送到‘摇光’要塞,凭借着那里的大功率跃迁装置,陛下您能够迅速地回到咸阳星避难。”

“朕明白了。”

狄嘉离开后,嬴玉便转入后花园之中,去找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尽管大敌当前,嬴玉的打扮仍然保持着华丽而低调的皇室风格。竖起来的颈饰由无数打磨成菱形的细小金银珠宝串联而成,新缝制的黑色丝绸长裙隐约勾勒出嬴玉的曼妙曲线,长裙上用金线绣出百鸟朝凤的图案。这精细的绣工是三个月前新进宫的樱溪女奴的杰作。

她想,如果丞相、财部部长和魏国真的有勾结,她这样放跑二人真的正确吗?还是说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二人说不定就会感激自己的不杀之恩,从而对自己的错误进行悔过。历代秦国君王均以残暴好战而得名,而到了嬴玉这一代,父亲秦献王嬴辉从小便教育嬴玉要实行仁政,体恤上下,不劳民力,而嬴玉便以此作为治国的理念。

一名穿着灰色长裙的侍女看到嬴玉,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樱溪,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啊。”说着,嬴玉将樱溪扶了起来。想起美貌的樱溪在如此年轻漂亮之时被征发入宫,将最好的青春年华消磨在宫中,嬴玉不由得深深地为她而惋惜。因此,嬴玉很早就让樱溪恢复了自由民身份,并询问她是否要继续留在宫中。最后,樱溪决定留在宫中,继续服侍嬴玉。

“谢陛下。”

“嬴简呢?”

“嬴简殿下在侧厅玩游戏吧。”

她在一间侧厅当中找到了弟弟嬴简,肥胖的身躯撑开了不算宽大的秦国军服,他坐着的位置被无数大大小小的屏幕包围着,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炫目的游戏画面。那是一个模拟舰队指挥官的游戏,成千上万的光点在显示屏上闪动。一名女奴站在旁边,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用樱帝国产的抹茶制成的蛋糕和伊洛纳帝国产的奇异果制成的果汁。

“姐姐,你居然会到这里来啊!”嬴简转过身来打招呼道,挤满赘肉的脸上挂满了疲惫。

嬴简在称呼她时没有称“陛下”,而是直呼“姐姐”,这不禁让嬴玉愣了一下,但嬴玉很少在意礼节上的冒犯,于是便继续说道:“现在魏国舰队即将到达栎阳星,你还在这里贪图享乐......”

“你看,我刚刚击退了魏国的入侵!”嬴简指着游戏屏幕,抬起头来,直视着嬴玉的脸庞,“只要任命我为军部部长,不,只要你把王位让给我,那么我一定会帮你击败魏国的舰队的!”

“身为王族却如此贪玩享乐,实在是秦国之耻!”嬴玉深恨嬴简不成器,脸上挂着恼怒的神情。

“你这么勤奋治国,到头来还不是要给栎阳星陪葬。”嬴简耸耸肩,“等我在咸阳继位,我一定会为你修一座豪华的陵墓,让你的灵魂在宇宙间得到安息。”

“那么说朕反倒要谢谢你了吗?”

“啊啊啊,姐姐,别这样自称嘛,多见外啊。”嬴简扬起下巴,摆出了傲慢的神情。“即使是这样的冒犯,也不能使你下定决心把我抓紧大牢里面杀掉吗?”

嬴玉抓起女奴托盘上的果汁,向嬴简的脸上泼去,但嬴简却保持着微笑,仿佛刚才只是姐弟之间正常的打招呼一般,“姐姐,你的愤怒就到此为止了吗?”

“等到战争结束,朕会找老师好好管教你的!”嬴玉抛下一句话,匆匆地离开了侧殿。

也许来见这个愚蠢的弟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嬴玉这样想着。或许自己已经犯下了一连串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比起那些错误来说则更是微不足道。而再深究下去,甚至父亲把这个帝国交给我就是一个错误......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

嬴玉定了定神,决心去找傅光军部次长去商议防守栎阳星的事务。

离栎阳星一点二光年外,三队舰队正全速向栎阳星飞来。魏国的舰队为三种舰队混编而来。数量最少的是体积最大的“吴起”级战列舰,拥有普通战舰两倍的射程,但是移动速度却比普通战舰缓慢,常配置在舰队后方用于提供强大的火力。其次是“无忌”级驱逐舰,拥有最快的移动速度,护卫舰队,主炮口径比普通战舰略小,上面搭载着数十架“魏武卒”单兵作战机甲,有时也当作登陆舰使用。数量最多是“李悝”级的战舰,性能平庸,作为舰队的主力。

此时,被狰狞的红色涂装包裹的旗舰大梁号上,魏帝国上将庞信正端坐在指挥台前,四十岁健壮的身躯裹着红色的军服,显示出了二十岁年轻人特有的英气。然而,庞信的年龄尽管正处于年轻力壮之时只有人类平均年龄的四分之一,但他的额头已经隐约出现了斑白的鬓角,也许是为魏国战事操劳过度导致的。

庞信的旁边站着一名体态优雅面貌艳丽的女子,紫色长裙巧妙地裸露出了不该裸露的部分,遮盖住了不该遮盖住的部分,如果让大梁战略研究学院的同事看到她这副样子,一定会感慨平常时那宽大的白色长袍之下竟隐藏着如此曼妙的身躯。她名为叶颖,是庞信的妻子兼幕僚,如今已经三十九岁了,但从外表上看,给人的感觉是三十岁的成熟女性一般。

自庞信二十一岁担任魏军副将,到如今的魏军上将,算上函谷会战,大大小小已指挥过七十四场战役了,从来没有失败过。庞信的夫人叶颖擅长于战略部署和使用诡计,而庞信则擅长于战术部署和统帅全军,这七十四场胜利或者战平的功劳理应由两人平分,但叶颖却以想要留在大梁战略研究学院为由,不报上任何的一分功劳。所以,其他国家的情报部门收集了大量与庞信与庞信手下的将领有关的资料,却唯独漏下了幕僚叶颖。

隔音力场中,除了亲自统帅第一舰队的庞信之外,还站着两名红色衣服的军官,左边一位是魏增中将,统帅着魏军第二舰队,须发皆白但依旧作战勇猛,曾经靠着二十艘突击舰强攻并登陆齐军旗舰,逼得齐军主帅三换旗舰的家伙。右边一位则是高寒中将,统帅着魏军第三舰队,刚毅的脸上从来不露出多余的表情,为人木讷,不善言辞,作战沉稳而谨慎,擅长防守与掩护。

“报告将军,据陈瑜的情报,秦军的第一、第二舰队已经向栎阳星进发,预计比我军晚到栎阳星六个小时左右。”操作台前的通讯员走入隔音力场禀报道。

“终于,上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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