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晚饭吃的并不愉快。
虽然花一语不发的扫荡着锅里食物,但并不似往常一样活泼,而竹轼也是静静的吃着自己的。
今夜二人都很早的回到了各自的房屋。像这样的争吵其实已经不止一两次了。每次都以沉默作为当晚的结果,第二天二人就又会恢复成往日里的模样。
虽然如此,但竹轼感觉今夜的花有些不同。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竹轼灵敏的听到了花发出的一声小小的抽泣。
他从未见过或是听过花哭泣的样子和声音。即便是在西界刚遇到她,她还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囚奴,遭受了残酷的待遇也不曾落泪。
为了花放弃复仇吗......如果是第一年回来的竹轼的话绝对不会想这种事情,那个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治好眼睛,如何回去,如何复仇。
但是现在,他却产生了些许的动摇。是啊,这边的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如果自己又突然消失,那么对舅舅和那些关怀过我和花的人们该如何交代呢?梨花会不会生气呢?
第一年刚回来见到梨花的时候,梨花抱着竹轼几乎都要哭干了眼泪。如果自己又一次消失了,她会恨死我吧。
忽然,竹轼的房门被打开了。
花赤足踏在木地板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发上,那原本砂金般的秀发此时却散发着淡淡月色。
“花?”竹轼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感觉。随后,是一阵衣服掉落的悉索声。
花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月光更是慢慢把她的全身照了进来。白皙粉嫩的玉足,匀称笔直的美腿,平坦而毫无赘肉的小肚子,还有那微微隆起的可爱胸部。
“花?”竹轼立马从床上翻起身来,警觉的听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而当花站到离竹轼只有四步的时候,月光照亮了花的右手,以及那把锃亮的菜刀。
竹轼虽然看不见,但多年来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一定有个很危险的东西存在。
而最重要的,是那股压迫感。
他知道这种感觉,血液在身体里沸腾,紧紧攥住的拳头是为了不让自己发抖。如果是在西界的话,他一定还能感受到魔力在空气中反复被凝缩然后爆开四处流窜。
能够给予竹轼这种感觉的在整个西界只有一个存在。
那是绝对权力的代名词,是魔族之主,是非人之物的王。
此时却是花。
“对不起。”
花的话语比冰雪还冷,屋内的地热仿佛坏了一样,整间屋子都蒙上了冰霜。
“对不起。”
一步,花举起了手中的菜刀。
“对不起。”
两步,花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渗出泪水。
“对不起。”
三步,菜刀正要挥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花!”
竹轼深吸了一口气,凭借经验估算自己出自己与花的距离,然后迅速从背后的裤兜里抽出了一张纸牌。
那是竹轼把从西界带回的卷轴上的强力魔法,转移到了便于携带的扑克牌上。
“圣光,驱散迷惘!”
竹轼高喊出发动的咒语,随即一阵炫目的光从卡牌中迸发而出。这一招数竹轼也曾在与非人之王战斗时使用过,是用来暂时封住魔族行动的法术。不过当时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在使用这一招就是了。
【圣光】对于不同程度的非人之物有着不同的效果,竹轼并不知道花究竟是被附身了的还是非人之血觉醒了,但他更希望是前者。
竹轼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看不见,但他相信花被暂时的封住了行动。他一个侧身翻滚从床上绕了过去,而后便奔向门外,目标是楼下的花店。
如果说是被附身了,那么除了那把弓外,就不会存在其他能够驱散那东西的方式了。
如果是非人之血觉醒了。
竹轼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他打从心底不希望是这样。
竹轼的速度很快,不停地在楼梯之间迅速翻越,矫健的身手并未撞上任何东西。
实际上竹轼早就考虑过各种突**况,其中之一就是如果有西界的追兵追来那么就应该确保好的逃亡路线之一,但是和一开始考虑的不一样的是,他身边少了一个女孩子。
混蛋!要是花出了事情的话,混蛋混蛋混蛋!
竹轼从五楼跑到一楼只用了数十秒,这也是因为有悄悄在夜里练习过功劳。
然而在竹轼刚跑出楼道的一瞬间,花从五楼破窗而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里十分刺耳。
竹轼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后立马就了解到了情况,直觉告诉他刀刃正从空中直直的逼向他的头顶。
身体比思考还要快,他立即向前方的地面作出一记虎扑,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混蛋,既然如此!
竹轼随即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反身便冲到店门前,把力量集中在了肩膀上,狠狠的撞裂了店门的玻璃,而安全警报也在这一瞬间响起。
“妈的,之后的事会越来越麻烦了!”
在店内奔跑的时竹轼直接撞翻了不少花卉,那里面也有不少都是他和花一起精心培育的。
花也紧随其后,实际上就在竹轼拉开地下铁门一入而下时花手里的刀刃已经划过了竹轼的鬓角,此时的她头发已然变为了月亮般的颜色。
竹轼感到一丝疼痛,那一刀很浅,但是划出来的口子很长。竹轼狼狈的打开咒语门,耳边再次听到利刃划破风的声音。
咣!
刀刃狠狠的碰撞到供暖设备的管子上,破裂的管子随即喷出灼热的气体,花手中的菜刀则是碎了一半。
竹轼一个狼狈的翻滚滚到了桌子旁边,手边握住了那把陪他征战多年的长弓。
随即念出了一段咒语。
那是西界的语言,是一首献给西界里一名用弓箭射落了危害世界的恶龙的赞美诗。
竹轼自己将其翻译成中文的大意便是:
“千丈深渊一跃出,万民生死命沉浮。偷星摘月续白羽,坠落凡间尘埃中。”
光芒忽然充盈于室内,花挥动残破刀刃的手瞬间被止住,背后不断的有一阵阵漆黑的魔影喷涌而出,直到那股影子逐渐汇聚成了一个明确的轮廓——一个高大,面目可怕的恶魔。
是附身!竹轼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而那把被握在竹轼手里的生了锈的弓,此时却变为了一把散发银白色光辉的华美长弓,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但是依旧没有弓弦。
“那就上了哦,我会尽量温柔些,希望不会把你弄的太疼。”
竹轼手里拿着长弓,冲向了花。在用左手抱住了花的腰后,竹轼右手拿住了长弓的一端。
“嗷嗷嗷嗷嗷嗷!!!!!!!”
啪!!!
伴随着怒吼,竹轼把弓当作了钝器,灌注全力的一击狠狠的打在了花背后的影子上。
竹轼的弓是西界远近闻名的圣器之一,传说是一切有言语之人在向神明献出了虔诚的祈祷,作出了无畏的牺牲后,才换取来了这强大的知识,锻造了这把专门用来讨伐非人之物的武器。光是其光辉就足以令他们望而却步,更别说触碰了。
而这直接的一击,足以让这附身的魔族魂飞魄散。但是作为鲁莽的代价,弓身在与影子产生了碰撞后便裂成了两半,一半还在竹轼的手里,另一半则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巨大的冲击更是几乎要掀翻了整个花店,银白光柱光芒四射,犹如一股波涛瞬间填满了整个黑夜,那股能量甚至震碎了周围人家所有的玻璃窗。
花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下子摊到下来。竹轼立马丢掉了剩下一半的弓,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娇小的花抱在了怀里。
“花,花,听见了吗,花。”
竹轼一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一边竖起耳朵确认花的心跳和呼吸。
“再不起来我就要把你藏在冰箱倒数第二层里的哦根达斯吃掉了哦?”
“不.......不要啊!不要动我珍藏的哦根达斯!”花的双手突然在空中胡乱摆动起来,而在碰到了竹轼的脖子的时候不知怎么自己的缠绕了上去。
花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怀抱着她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只有一件他的外衣,而后身体深处却又传来了阵阵疼痛。
“怎么了?你在颤抖哦,虽然有着耐寒的血液,但只有一件衣服果然还是会冷吧,我们快点回去,可不能感冒咯。”
说这竹轼便把花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来,还把额头靠向了花的额头,那是鼻尖都快要接触到的距离。
“嗯?体温貌似还真的有些高......”
“呜......呜呜呜。”
花却突然抽泣起来,说出了令竹轼不明所以的话。
“虽然......虽然人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但是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事的,不要哭了,反正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不用想起来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现在......”
“你说什么!”花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眼角的泪水也越来越多,打断了竹轼之后要说的话。“这可是女孩子最重要的第一次耶!你居然!你居然说这种话!”
“哈?”如果竹轼的心情可以用表情包来显示的话,那一定是一脸懵逼。“你是不是被圣器的余波冲坏脑子了?”
“圣器?为什么是圣器?”花这时才注意到地上断成两截的圣弓以及被毁于一旦的花店。
“天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断掉?而且店里究竟是怎么了?”花慌张的询问着竹轼,眼里满是担心的神色。
“你也知道的吧,我们能回来这个世界,都是多亏了这把弓,换言之如果你想回去的话也就要......”
“嘘。”竹轼用手指抵住了花的嘴唇。“这不正合你意吗。”
花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脖子上瞬间染满了桃红。
“笨蛋。”花在竹轼的怀里小声呢喃到,然后像是要缩成一团似的更加用力抱住了竹轼。
不过这个情形可真是麻烦了啊......竹轼虽然用错误的方式释放了圣器的力量,但是他作为使用者很清楚这股威力有多大。
该怎么和邻居们解释,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如何向警察解释,管道爆炸是个不错的理由,但是我和花就在爆炸中心却安然无恙怎么也说不过去。
居民伤亡的话,圣器的力量虽然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但是被震碎的玻璃要是伤到了人可就完蛋了。
竹轼的大脑快速运转,想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的影响,也寻找着如何才能自圆其说。
但是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清新怡人的青柠芬芳。
“华梨......”开口的是花。
梨花就站在他们面前,竹轼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象出她现在的表情。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竹轼冷静的问,天空中落下细雪,和皎洁的月光混在一起令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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