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军士。”机场侧的电台里的声音越来越紧张，“敌人开始使用多管火箭炮袭击机场，跑道目前已经无法起降。”
虽然是个再坏不过的消息，但是此时天空中的三人只是回复了一声“收到”。
J-5H掠过屋顶或者瓦砾顶，飞行得如此之低以至于所有高射火力刚刚做出反应它们就已经如披着灰纱的橙色幽灵一样消失在浓烟的背景下。
汉默突然看到一栋半塌的写字楼旁边有三四个跟环境风格不符的规则物体，飞过头的她放下襟翼慢慢绕回来——没错，122mm的54式榴弹炮，“发现目标，榴弹炮。”仍然是那些在城郊战备仓库里被TLF俘获的的三战储备，这个炮群的指挥官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愣愣地望着盘旋的橙色战斗机，其他炮手们却仍旧如预先编写程序的工业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着把炮弹填入炮膛再发射的动作，高射机枪的火网试图切割她，一个拖着白烟的小物件突然从那栋写字楼的破口中钻出来直奔自己，接着又是另一枚。“导弹！导弹！”嘴上如此喊着推下节流阀左手镇压右手的恐惧滚转拉杆往反方向规避同时甩出一串干扰弹，“我来吸引防空火力，09你从另一个方向直接进入投弹。”
“好。”
在另一幢起火的建筑帮汉默吸引了第三枚肩射防空导弹之后，费伦茨赶到干净利落地报销了整个炮群。汉默扭头发现远处另一架J-5H也一个猛子向下扎入楼群之中，拉起后爆炸的尘烟从原处升起。
“科瓦奇下士，你的炸弹还没使用吗？”机场那边的声音缓和了不少，看来攻击的确有效。
“是。”
“根据声音判断机场东北方向可能有个迫击炮阵地，请侦查带拱顶的米色五层建筑背后附近。”
“什么鬼指令？！”汉默差点吼起来，在战斗机上数楼层数放在和平年代可能是午餐后军队广播中不错的笑料，但此刻电台那边显然不是个海航军官。“否定，无法确认目标建筑。”鸟瞰之下整个城市都像是个无数破烂房屋组成正在不断发炎溃烂的巨大伤口。
“我命令你收拾掉迫击炮，下士！”
“我需要目标指示！至少一枚发烟弹。”
电台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
“不行，我们没办法把发烟弹打到那么远的地方，你必须独立完成任务。”
“命令拒绝！”
“请求在大致方向上发射发烟弹，”海因里希插入对话，“我们会尽可能在那个方向上进行搜索。”
“……也只能如此。”
“请您放心。”海因里希反而安慰起电波另一边的人了。
“发烟弹射出！”一个年轻传令兵扯着嗓子报告。
“请注意！”
“已目视发烟弹！”费伦茨再一次降低高度和速度盘旋下去，“本机开始搜索！”汉默甚至感觉他要失速了。
“我们散开跟上去。”海因里希摇动机翼给她打信号。“发现目标！”看来费伦茨的运气不错。
“锤子我会盘旋半周后从你的反方向靠近俯冲让左带杆改出吸引防空火力，你趁机要从他们脑后方向进入给他们送个惊喜。”
“06，对方未必只剩下这一处迫击炮阵地，不要把两枚炸弹都扔了。”海因里希补充道，“我会在你身后进行轰炸效果评估和补充攻击。”
“明白！”
J-5H的前缘缝翼提高了低空低速性能，汉默的座驾有条不紊地做了个小半径转弯，当TLF战士们在枪炮轰鸣中突然察觉身后又传来了喷气机的引擎声转过头来的时候，铁青的炸弹已经直奔他们的鼻梁而去了。
“他们全报销了，干得好。”
“锤子，11点方向还有另外一个阵地。”
“那我们再来一次！——但愿这是最后一个了！”
……很不幸。
当汉默用最后一枚250kg航弹把目标阵地送上天之后，机场方面仍然报告迫击炮的射击并未停止，不过已经从压制性的效力射转为零星开火袭扰了，加油挂弹完毕的其他友机也得到许可，可以立即起飞。
“这就够了吧？难道非得我们把战斗机从窗户开进阁楼里干掉炮兵观察员才行？”
“0509，你们现在爬升到3000米云层中待机，我留在低空掩护友机起飞。”
“一旦报告敌机出现，我们就俯冲下来狠狠揍他们。”
“没错，计划就是这样。”
“明白，开始爬升。”
“报告，本机拉杆的时候有异响，汉默你帮我检查一下平尾。”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老实说我看不清。”透过脏兮兮的座舱盖，汉默看见左前方费伦茨的座机在烟尘中渐渐隐没身形，只剩下明亮的尾喷口和闪烁的航行灯。
……
“到达高度，改平。”
“现在差不多得进行仪表飞行了——我们不会迷航吗？”
“……你忘记怎么无线电导航了？”
“车队已被我击毁！所有的卡车都在燃烧！”无线电里传来某个第一次出击的希尔达维亚飞行员美滋滋的声音。
海军航空站已经恢复运作，靠着那些封存的战斗机慢慢恢复实力的志愿航空队正在城市不断攻击，阻滞TLF发起最后的攻势。
能抵挡住敌人吗？
一切都会这样……慢慢好起来吗？
怎么可能……
雷达告警器的尖叫猝然响起，仪表盘左侧的威胁告警面板上白色J-5图标的右前方向黄光闪烁。
“这里是09，我机遭到雷达照射，IFF无反应——敌机！”
“我也是！”
汉默意识到大概率已经有数枚麻雀在浓密的烟障中奔向自己了。
“向左转向法线角——费伦茨跟着我别飞丢了！”
“我可在你前面吧！”
“好吧那就请您先行一步。”
“科瓦奇和欧尔班请你们把敌军战斗机拖在中空，友机正在起飞。”福尔考什少校的声音久违地出现在无线电中，令人稍微安心一点。
机动之后黄灯转向了3点方向，但此时正后和左后的威胁提示灯也突然闪了起来。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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