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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离兮

第二话:离兮

公元366年,与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历史完全不同的是,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东汉,此时却还存在于这个年代,原本只存在世界历史中仅仅只有二百余年的大汉,此时却存在了五百多年之久甚至还未结束。

梦或现实,谁又能分得准确?听着一边为自己疗伤的华佗,一边为自己讲解着这个完全不在自己认知范围的世界历史,周言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开什么玩笑?秦国统一六国,被楚汉推翻之后,由于天地灵气异变导致所有人都可以至少再活五十到七十年不等?而吸收了各种灵气而获得特殊能力的人则可以根据能力的强大来多活二十年甚至百年?貌似华佗就是一个灵术士吧……

看着顶多超不过六十岁的华佗,周言根本不敢去问他有着多少岁,更从华佗说的一点周言断定,合着这个世界不止跟自己认知的那个世界不一样,来到这个世界如自己一样的异世界人,还不止自己一个。

乱世之章,周言是这么叫自己手里的竹简:由命运选择,由天道决定,被选中者将以获得第二次活着的机会,去往一个未知或是熟知的世界当中,在其中拼尽全力存活下去,并给予一次随机的两个条件作为附赠,给予他们活下去的期望,但条件是只能任选其一的。

竹简是周言在山里帮华佗采草药的时候捡到的,上面很清楚的写明了来历和规则,但真正令周言在意的则是竹简之下的两条附加规则:不得违反以上的全部规则与被选中者之间杀死则可获得对方拥有的全部附赠,包括召唤,力量,物品等全部。

不得不说,虽然不知道这个类似“游戏”一样的东西它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但,周言从上面的规则里至少看出了数个漏洞,至于那些漏洞是什么暂且不提,周言的两个附赠条件分别是:可成长型斗气与三次根据情况的永久性召唤人物。

两者若要比较,自是前者较好,其一前者带来的利益巨大,其二则为稳定,和后者几乎全是赌博的成分所不同,“根据情况的永久性召唤人物”,这句话里的问题至少有三处,相比之下,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还是前者的作用更加实在。但,出于个人原因,周言选择了后者。

“阿言!上来帮老朽将这筐草药铺在房顶晒干。”

“哎!华老我来了!”

在周言下完决定后正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手中的竹简却化为一道闪光忽然消失在了他的手中,周言愣了愣刚想环视四周查找一下竹简去往何处时,华佗的声音却从他的头顶传了过来,周言应了一声从地上翻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朝着屋内走去,刚走几步回头望了望自己躺过竹简消失的地方,扭头继续朝着屋内走去。

距离华佗捡到周言并为他做了手术的三个多月后,除了切除脑瘤的后遗症外,周言身体上剩余的小毛病也被华佗给一并顺手医好,除了每天跟着华佗早上一起做一遍“五禽戏”后,周言大半部分的时间都在跟着华佗一边上山采药,一边给他讲课,没错听课,这几乎是每天周言占了自己大部分时间去干的事情,听“医圣”给自己讲一些有关医疗和历史方面的课程外,剩余的就是学习如何去吸收华佗口中的天地各种灵气,就如同华佗为自己治疗时给他的手施加的绿色光芒一样,“灵疗术”——这是华佗为自己自创的招式起的名字,以体内吸收的灵气去修补别人的内外伤,虽然过程异常缓慢,但结果却也是药到病除。

自然,灵气并非一切,“乱世之章”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教会了周言去感应、吸收、操控天地之间的灵气,华佗还因为这事夸过周言悟性很高,所以很快就教给了周言一些利用灵气去治疗他人的技巧和招式,不知不觉间,在这孤山深处生活的二人虽未有师徒之礼,但华佗却也将一身才学尽力授予周言,二人亲若师徒胜似父子,时光飞逝,光阴如箭,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

一天,跟着华佗做完“五禽戏”的周言正背着草篓上山采药,却被一脸严肃的华佗领进了他的屋内。

“华老?”

周言看着面前的华佗满脸疑问,自打自己被他领进屋里已经过了半柱香时间华佗愣是一句话没说,只是面对自己同样席地而坐,又是半响时间度过,华佗开口问道:“阿言,你在我这里呆了多久了?”

“约有四月零六天……”周言伸着指头数算着,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今天的华佗有些不对劲:“华老,您此话何意?”

“前些天,你也过了十七,也不小了,该出去走走了。”

华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灰色布袋放到周言身前往他的方向轻轻一推,周言的生日是他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整理衣物时,不经意间看到身份证才想起来的,华佗问起生辰的时候周言也告诉过他,华佗就在周言生诞的那日送了他一套自己做的细针作为礼物,希望他能好好学医造福百姓。

“华老,这是?”周言呆望着华佗推过来的布袋,与二人穿着的衣物不同,上面却没有一块补丁,而且从布料上看——应该是华佗把自己的外衣给拆了……华佗抚着自己有些发白的胡须笑了笑:“这是一些钱财,小子你出门在外老朽也不能照顾你,你定要管好自己,莫要受人蒙骗。”

“小子知道了……”

周言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跟华佗在一起四个多月,他很清楚华佗是怎样的为人,平时若要有人前来看病,观衣着闻气色才断绝是否要钱,要多少,但平日内来访的无不是衣衫褴褛面色瘦黄的苦命人,自己都不忍取他们钱财更何况以“医以仁为本”的华佗呢?有的时候若不是周言上山猎来些许野味,恐怕二人有时还要挨饿。

“阿言,你说你父母双亡无姓,只单名一‘言’,若不嫌弃,可愿拜我为太爷?”

一脸慈祥的华佗,已经一百二十四岁高龄的他却如同四五十般的中年人那样健硕,虽说他周言并不是有意去欺骗华佗,但他所说的每句话却也属实,周这个姓是孤儿院一位老师的姓,但那位老师对周言的态度只能用恶劣二字来形容,对他自己来说,周言两个字不过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称。

“华言见过太爷。”

华佗话音刚落,华言起身便是朝着华佗连叩三个响头,在这个人存活年龄已经混乱的时代,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叫一个二三百岁的人叫爹,更何况华言只是拜了个干爷爷而已。

“哈哈哈!想我华敷华元华一生百年倾身医学,未曾成家何谈子孙?今日收一子为孙,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华佗仰天长笑三声,眼泪顺势而下,华言从怀中掏出一灰色手帕起身为华佗擦了擦流下的泪水,华佗呆愣着,回过神后嘴角挂满了笑意:“好好好,有你一孙,老朽此生也是死而无憾了,但,却还是放不下你啊……”

说着,华佗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卷好的卷轴递于华言道:“老朽平生疾苦不愿参与宫中事故,为解百姓疾苦而四处奔波,唯有一友,身居洛阳城内,姓蔡名邕,我曾医治此人倒也有些交情,孙儿投他去了便是,但切记不可为官不可参事,若要应之,理当造福百姓才是。”

“华言谨记太爷教诲。”

说着,华言自又是一拜,华佗笑着点了点头,忽的一拍脑袋道:“我孙还未有字吧?”

“未曾……”

“平常人家十五岁便已题字,我孙无字岂不让人笑话?可……老朽一生学医也未太多文笔,这字……倒也如何是好……”

华佗皱着眉头,从表情来看他现在正做着激烈的思想争斗,字这种东西一般为人起的都只能是亲人长辈,而现在华言的亲人长辈明显只有华佗这个太爷一个,一时半会儿后,华佗猛一拍手道:“行医者,治病救人乃医者必行,此乃本;救人者,方须竭尽全力必治之,此乃医。我孙,从今日起你便字‘本医’,如何?”

“‘本医’?华本医?”

华言重复着华佗刚刚给自己起的字,又是对着华佗连叩三个响头谢过华佗的恩情:“今我周言,认华元华为太爷改姓为华,又赐字‘本医’,此等恩情无以为报!”

“一家人何谈两家事?我孙无需如此。”

华佗将华言扶了起来,表情十分严肃:“我孙,这是身为长辈的能教你的最后一堂课,也是我一百多年来积攒起来的学术经验,今日全教与你,完后,便下山去吧——”

说完,不顾愣住的华言,华佗站起身来运转周身灵气,只见一时之间五彩斑斓的光辉由华佗为中心向四周照耀,而在光辉中心的华佗,则打起一套拳法拳上光芒不断变化色彩缤纷。“混沌分为阴阳合,清者为天浊者地;天地化成五行生,五行生者万物灵。金灵断分气,木灵滋凡世,水灵润万物,火灵驱邪祟,土灵掩埋根。灵者自成天地,人者由灵而生;万灵有万别,控者当救世。这套“往生拳”是老朽悟人世间疾苦,感天地变化所创,我孙,切记:医者,自以医病治人为本分,钱财名利乃暂时之物,唯有生,方才永恒。”

次日,早上起来华佗便消失不见,打上一套“五禽戏”的华言连最后离别的话语都未说出口,此时正望着自己与华佗一同搭建的家园的他,背着自己准备好的包袱,转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朝着山下走去,而在山顶之上,一个苍老的身影则静静伫立在那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什么的离去。

后有诗云:山野巧遇救,幸得闻医聆;四月亲赐字,仁臣相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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