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并不如我所期望的那样美好,在满足物质生活的间隙中,我渐渐感到身边空无一人的寂寞感。
旅途中并不愉快,带着郁闷的心情,我持着鞭子快速抽打了跨下之物的屁股,使这头黑色的马跑得更加快速。
我没有目标,只想远离那座城市,脖子上的狮子头项链在不停地摇晃。
现在已经是离开冰雪城的两天后了,天气逐渐变得温暖,我脱去了防寒的大衣,用衬衫暴露出的肌肤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在黑马拼命奔腾下,我来到了一座风景优美的小镇上。
在镇上的旅馆里办好了入住手续之后,我躺在了租来的大床上。
床边的花瓶里传来蓝色花朵的美妙芳香,使我感到心平气和。
安静的氛围让我烦躁已久的内心开始沉静下来,手指上的那枚微笑骷髅的戒指也停止了震动。
一个黑色的灵魂仿佛想要冲出我的胸膛,然后控制我的身体,大脑内一直响着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仿佛是野兽爪子般锐利的声音每次响起都会让我的大脑疼痛不已,只有在心中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才能从野兽的眼皮底下藏起来。
现在,一时的稳定的情绪让我感受到了安静的美好。
我不想变成杀人的魔王,我不想变成白色毛皮的怪物,这是我变身成狼人以来最希望自己是一个人类的时候。
但现实总是撕破我美好的幻想。
每当我看见自己双手的时候,我都能仿佛看到每一个在我的利爪下惨死的人。
回想起那天帕库丽尔与娜莉娅离开时的眼神,那是恐惧的眼光,就连一直以来知晓我身份陪伴在我身边的娜莉娅都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在那个时候没接受到他的灵魂就好了。
闯入的灵魂试图抢夺我的身体,他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我的思想,使我变得暴力残忍。
就连封魔戒指的能力也难以控制这股残暴的力量。
我从床上坐起腰来,肩膀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烦躁的心情再次出现。
双手紧紧地抓住头发,我畏缩在床上,就好像一个正在被病魔折磨中的精神病人。
牙齿在上下不停地打磨摩擦,想撕碎皮肤大口吃肉的想法由心而起。
我不断地告知自己不是怪物,不是怪物,而某个人却一直在反驳着我的话。
你是怪物,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已经品尝过生肉的野兽,一个妄图融入人类社会的异端。
窗外传来了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好想拔掉它们的羽毛,再一口咬碎它们的骨头。
佩戴在右手的戒指在疯狂的震动,仿佛有一股未知的巨大力量要从里面喷涌而出,而一只肉眼看不见的手正企图伸入我的心脏。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为了稳定情绪,我抓住了焰形大剑的剑柄,在狭小的房间中发泄着我心中的黑暗。
床面因为大剑的巨大冲击下化成两半,衣柜桌椅房间内的所有东西全都无可避免,成为了黑暗情绪的陪葬品。
因为我在房间内的大闹,旅馆老板一脸担忧地走上二楼敲响了房间的门。
忽然间,红色的剑尖刺破木门冲到门外,离旅馆老板的胳膊只有五毫米的距离**木质墙壁。
只见旅馆老板一脸惊恐地坐到了地面,地板传来一阵的尿骚味。
“我会…赔偿的。”
说完我便立马冲出了旅馆,来到了大街,在目光只盯着地面的情况下,我游荡到一片放置杂物的空地上,疯狂的用大剑挥砍着周围的一切。
脑内不断地向我传输往日的杀戮感,大剑与对方皮肉接触时的震动,指尖深入心脏时的温度,无一例外都在诠释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从离开夜影村时一直存在于心中的那股正义感早已灰飞烟灭,英雄梦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就连守护娜莉娅的那颗赤热之心也都变得如深海般冰冷。
回想起来,我一直以来的天真梦想和可笑目的其实都是在给自己灌输一个活着的理由。
我相信只要在娜莉娅身边的话,那就是活着的感受,但现在我却伤害了她,破坏了自己的心灵花园,让她离我越来越远。
可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离开夜影村的啊!我想见识新的世界,却看见的都是一些又一些垃圾。
想杀死他们,杀死这些垃圾,就凭我手中的这把大剑,把他们全部砍成一半。
‘这才对嘛兄弟,我们是怪物,是狼人,不是人类,更不是亚人类。’
‘清理垃圾会让我感到愉悦,他们凭什么用那双已经腐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不配。’
不…不是这样,这样说也许只是伪善,但我没资格去剥夺他们生命的权利。
‘你还在说这种话啊,你忘了你的叔父是怎么死了的吗?’
叔父的死亡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他让我第一次品尝到人肉的滋味和杀戮的**,也是他激活了我的狼人之血,我此生难忘。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叔父是怎么被杀戮征服而变成怪物的?’
他的一番话,让我哑口无言。
‘我们是狼人,从出生就已经被决定好的命运,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你的家已经回不去了,别忘了你已经被家乡放逐了。’
‘既然都已经回不去了,那你又在担心什么?我们已经是流浪者了,既然已经获得了自由的身份,为什么不去尊从自己的欲望去享受这个世界?’
‘我们都是怪物,只有杀戮才能让怪物感到愉悦。’
真的是…这样吗?我已经无路可选了吗?
‘从你变成狼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了。’
‘作为你的里人格,我拥有着你所掌握不了的狩猎本事和战斗技巧,何不把另一半的身体交给我保管呢?’
……另一半的身体?
‘对,就是你作为狼人那一半身体。’
*
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天色已化成了一片橘红。
我在这呆了多久?我已经忘了,我与他谈论了很多事。
他有着残暴的脾气和强壮的体魄,孤傲的精神和坚定的目标。
也许我应该把身体的全部权利都转交给他,他比我更适合拥有这具可以活动的躯体。
凉风吹过我的身上,给我带来了一丝清爽。
躁热的内心已和大剑一同冷却下来。
我从地面站起,心想也差不多该回到旅馆赔礼道歉了。
突然之间,远处的巷子里传来某人的惨叫声。
我向巷子靠近,发现巷子内有五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在殴打缩在地面上人。
被殴打的人有着一头标志性的鸡冠发型,即使是发青变形的脸孔我也认出了这个人。
他叫法可利,曾经是黑鼠党的一名喽啰,在我变成狼人大闹黑鼠党内部的时候,他趁着混乱和一名被我救下的犬人少女逃跑了。
而现在,想不到居然能在这种偏远小镇碰到他,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叫你他妈在赌场偷老板钱!不想活了你!”打得最狠的那个人在用脚踢向法可利的腹部之后还吐了一口唾沫。
而被打法可利则是抱着自己的身体,护着要害的部位,任由别人拳打脚踢。
虽然他抛下我带着被我救下的人跑了,但怎么说好歹也是熟人,在这种时候旁观的话就显得太无情了。
“等等…你们都给我停一下。”我笑着冲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以防他们继续殴打法可利。
看着突然闯入的外人,五人一脸奇怪,一位长着像青蛙的人带头跟我说话了。
“你是谁啊?没事别多管闲事。”他的目光扫过我身后的大剑,狂妄的口气有所收敛。
“先别管我是谁,你们为什么要五个人欺负别人一个?啊,别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是对你们欺负人的行为感到不爽而已。”
“他在赌场欠了我们很多钱,没钱了还打算当小偷,什么样的赌徒我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种把坏主意打到我们老板上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听到这时,我瞟了一眼地上的法可利,他眼光偏移我的脸并且摆出一副很不甘心的表情。
“嘛,大家都别生气,你们老板也没少钱吧?”
“确实没少钱。”
“既然这样,何不给我个面子放他一马?”
“啥?你要我们放过他?”
看见青蛙脸一脸不服的表情时,我的右手摸到了身后大剑的剑柄,这时他们就像是读懂了我的意思之后便全都一脸不爽地离开了。
我回过头望向仍趴在地上的法可利,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说你要偷,那你就找个好偷的偷啊,怎么就摸到别人赌场老板上了,而且还被人当场抓住。”
我向法可利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看上去鼻青脸肿的法可利再配合那头鸡冠般的发型,看着我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啧,谁叫他们出老千,本想给他们一点教训来着。”
法可利摸了一下肿起部位,如电流刺激般的疼痛使他一下就弹开了手。
“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到哈莫村了。”
这里离哈莫村不远,只要骑着快步龙,半天的时间即可到达,不过我想法可利也没那么多钱买快步龙吧。
“说来话长,我们回去再说吧基恩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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