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
汉斯慢慢睁开眼睛这里是一间封闭的囚房,四周都是灰色的墙壁,房间内光线很暗,只有顶上一个栅着铁格子的小天窗,泄露下点点光芒。
“谁……你是谁?”
他用微弱的声音回应着.
分不清自己在这里过了多长时间因为那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正在不断折磨着他的肠胃和大脑,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回答我!”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中间隔着一扇厚厚的铁门因此完全看不见发问者的模样.
“你倒底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汉斯早已听了数遍他的回答也与往常一样.
“怪物是怪物……好多人死了全在那只怪物旁边四分五裂的死去好可怕……”
汉斯的语气中充满了惊恐.
“世上是没有怪物的 汉斯……”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的……请相信我真的是怪物啊.”
汉斯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到了铁门上.
“给我水给我食物我说的全是真的啊……”
可是他的哀求声却只是换来门外充满惋惜之意的回答.
“是这样吗?看来你还没有恢复神智啊……”
声音渐渐远去任汉斯如何哀求也没有任何人再回答他半句.
位于干达尔山脉附近的克里西德镇.
干达尔在当地的古语中代表着神秘的财富.
每当月色姣洁的夜晚遥望山顶就可以看到有朦胧的光芒笼罩着整座山峰.
这本是一种自然现象可是到了有心人嘴里却成了流传几百年的神秘传说.
有人说在马贼猖狂的时代他们将抢来的财宝都埋在了那里.
也有人说那是战败的王室带着他们收刮的民脂民膏逃进了山中.
尽管千百年来有无数寻宝者不畏艰难地踏足这片土地.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这些传说中的[财宝].
直到十多年前一个叫克里西德的旅人出现他从干达尔山中带出了一条轰动全国的消息.
神山的财宝原来是地下可媲美任何财富的巨大矿脉而这个矿脉是属于每一个来开采它的人.
于是无数为生活而努力的淘金者们蜂拥而至他们在克里西德的带领下在山脚建起了新的村镇并把它命名为克里西德镇.
此时在镇上一个无人的小巷中却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趴在一堵断墙边轻微地抽泣着.
“对不起克里西德是我害了你……”
她不断地自责着从外表上看她只是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
在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起那幅挥之不去的画面.
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男人苍凉的背影正渐渐离她远去.
“克里西德等等我你要去哪……”
她拼命追逐着换来的却是男人严厉的声音.
“别过来!”
“克里西德……”
一瞬间女孩眼中的天空是一片灰暗但是她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男人叹了一口气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你快走吧越远越好……”
“难道你想一个人承担责任吗怎么可以明明是我……是我铸成的大错.”
女孩紧握双拳一副不肯退让的模样.
“不错的是我……是我在渴望你的力量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能……”
男人的声音充满懊悔.
“算了,事到如今再追究是谁的错有什么用呢?”
女孩突然语气一变发出一种历尽沧桑般的感慨.
“克里西德啊你已经领养了我十五年是时候报答你的恩情了.反正……反正我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男人停下脚步.
“我知道啊……莉莉丝……所以我更不能让你去现在的你根本无法控制你自己这样的惨案难道还要重演一次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去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
“我……”
依然看不见男人的面容但是从他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他挣扎的内心.
“做不到啊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你死去吗那样……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所以……不要阻止我……莉莉丝如果……如果你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男人说完这些仿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前进的脚步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女孩呆呆得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脑中反复思考着这番话语的含义.终于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语着.
“克里西德……你这个笨蛋……”
“汉斯!”
门外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汉斯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开口说话也觉得很困难.
伴随着铁门上小窗口被人推开的声音一块物体准确落在汉斯的脸上然后翻滚到旁边的土地上.
汉斯吃力地碰了下这块不明物体一种熟悉的触感和香味让他精神一震.
面包这是面包……对于像他这样的饥饿者来说这简直胜过了世界上任何的财富.他贪婪地啃食着这块面包浑然不觉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杂草以及手指被咬到的痛楚感.
可是这块面包实在太小了一整块落肚不但没有消除他的饥饿感反而勾起了他更大的食欲.
“给我……给我吃的……”
他扑在门前用仅存的力气敲打着铁门此时食物对他的诱惑比毒品还要强烈.
“回答我汉斯你看到了什么……”
又是这样机械性的问题.
“怪……怪物……”
汉斯在犹豫着.
“是这样吗你的神智还是没有清醒吗真可惜啊汉斯……”
门外传来脚步移动的声音.
“是人……是人……”
汉斯着急地大叫着.
“哦?”
门外的声音中有了一点欣喜.
“看来一块面包能让你恢复不少的记忆啊那再来一块吧……”
说完又从小窗口中扔进一块面包.
汉斯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般准确接住了食物.
他艰难地吞咽着这块和着自己泪水的面包感觉到每一口都好像在吞食着自己的尊严.当尊严随着面包被完全吞没时那自己又会变成什么呢他无法想像却也无法停止这样的行为.
“可是现场存活的只有你跟克里西德两个人 汉斯……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汉斯沉默了两块面包下肚他的饥饿感有了一些减轻只是喉咙现在像被太阳暴晒过的沙漠.
“汉斯……”
门外的声音开始变冷.
“要面包吗?还是要水?或者是柔软的床铺?想想吧你年轻美丽的妻子此时正在家里干些什么呢?苦苦地等候你?还是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汉斯忍不住哭出声来虽然看不见门外是谁可是那对于他来说无异是恶魔一样的存在.
“是我太心急了吗或者是还要给你更多的时间吗……”
门外的声音中充满惋惜之意.
“是克里西德是克里西德杀的……”
汉斯的语气坚定无比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完全抛弃了从前的自己.
“原来如此……”
门外的声音变得温柔.
“汉斯先生您终于恢复神智了请稍等我这就派人给您换个舒适的房间.”
说完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汉斯松了一口气身体顺着铁门无力地滑到了地上可是他的内心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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