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到了哦，你的新学校。”
“哦……”
林凡从摩托车的后座上下来，抬起头，中午刺眼的日光让他不得不半眯着眼睛。
“洲头……中学。”
眼前一座有些陈旧学校大门上，门头烫金的题字也显得有些破败了。
这时学校的门口渐渐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都是带着行礼的学生。
9月份是这个南方农村小镇最炎热的月份，也是学生开学的日子。
因为小镇只有这一所中学，而学生的家大多在乡下离学校很远，所以大多数学生选择住校。
陌生的气味，陌生的房子，陌生眼神。
从舅舅摩托上下来，看着周围像自己一样大小背着行李走进学校的学生，这些陌生的身影，林凡突然觉得一阵的心悸，心头像是堵了一口气一样的闷得慌。
“怎么了小凡？是天太热哪儿不舒服吗？”
林凡的舅舅是一个看起来很粗犷的汉子，皮肤黝黑，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腿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泥巴。
“没事、没事，大概是太热了。舅舅你回去吧，已经到学校了我自己可以的。”
“嗯，没事就好，那我也回去了，最近田里很忙等闲下来了我就过来看你。”
舅舅冲林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跨上摩托回去了。
“呼……”
再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林凡垂着头提着行李走进了学校。
※※※
洲头中学校长办公室，环境显得有些简陋，一张书桌一个书架。
“范老师你看。”
身材魁梧的刘校长将一叠文件，递给眼前的一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
男子是学校新来的一名体育老师。
“这是教育局下来的文件，是关于全国中小学生全国足球联赛的。硬性指标每个乡镇必须有一所中学参赛，去年试点我们学校没弄今年是躲不过了。教育局的这些大爷们，整天只知道折腾，会踢足球有个屁用？”
“话不能这么说，校长……”
范老师接过文件，有些尴尬的一笑。
“哈，那个我主要是说这些乱下指标的大爷们。”
闻言，校长突然想起眼前的范老师，来自己学校之前可以职业足球运动员，自己这话说的是不地道了于是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
其实这也是他把范老师找来的原因，学校要组建自己的足球队。
整个学校真懂足球的也就他了，而教育局这次看样子又是来真的，每个学校足球队的成绩都会纳入学校排名的考核。
这个排名可直接关乎下一年上面拨给学校的教育经费。
校长之前是个军人听说还打过越战还受了伤，他性子直，认为能给学校争取到的东西争取不到，就是自己的失职。
每次他去县教育局都会跟上面的人吵的脸红耳赤。
中国大多数地方的学校，因为面子工程的原因，教育经费都是优先拨给城里的中学，乡下的中学只能靠自己。
可是洲头中学的学生基本上都出自农家，学校没理由也不可能向他们伸手。
不说伸手，因为这里住校生比较多的原因，学校几乎每年都会补贴学校食堂一笔钱。
而学校的教学楼要修缮，教学器材要添加，还有那个一直想建但都没建好的运动场，都需要钱……
“建足球队没问题但是……”
“没关系！”
范老师有些犹豫，他话还没说完校长就打断了他，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似的。
“名词没关系，只要能凑齐一只足球队能够上场，我就有资本跟教育局那群大爷吵！”
他这次去教育局就是因为学校没有足球队而吃了瘪，不但没要到经费反而被训斥了一顿。
范老师闻言摇头苦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学典礼上我就向全校公布。”
见范老师答应，刘校长一下子眉开眼笑。
“如果没什么事，校长我先出去了。”
“哦，好的。”
从校长办公室走出，闷热的空气向他蜂拥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足球队主动退役，到这所乡镇中学当体育老师已经有一年了，范志坚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体育老师的身份。
他从没想过，这个自己曾经自己挚爱了二三十年的足球，在自己选择遗忘的时候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进入自己的生活。
“这个足球，应该跟那个足球不同吧。”
甩了甩头，他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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