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季节的温度已经与初冬不分上下,。
呼——好冷……
我环顾四周,寂静的街道没有仲雨淇的影子。
此时雨水堆积的可以淹没小腿,雨水涌入鞋中,水面晃荡,我因此行走的非常困难,要保持自己平衡不会被海水冲倒,每抬起一步,水中的阻力妨碍我。
要快点……
望着这么深的积水,我不敢想象此刻沙滩的潮水有多高,仲雨淇是不是和昨天一样,停滞在水中。
雨点越下越大,天空漆黑的令人心里发堵,似乎随时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翻过路边的栏杆,一脚踩在柔软的沙地上。
被雨点浸湿的沙滩此刻宛若危险的沼泽,粘稠的沙砾牢牢将我的脚吸住。
“可恶。”
我猛地抽出脚,一堆压在脚上的沙砾被甩飞。
潮湿难走的沙地上,我如履薄冰,雨水不断的冲刷,海水哗啦啦的涨。
此刻我陷入难题,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凌乱不堪的沙地上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足迹,我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来猜测,只能靠赌了。
“哈——呼——”我深吸一口气,手中凝出冰锥向上抛去。
冰锥在空中旋转,纷扬,随后重重的摔入沙子中。
灯笼微弱的光线照在晶莹剔透的冰锥上,极蓝色的冰锥表面染上浅红的光芒。
我明确了方向后,沿着海岸线的右侧行走。
海水慢慢的向上涨,我身体所感受到的寒意越来越浓,即使停住脚步,把灯笼放在地面,貂皮大衣再拉了拉,暖意依旧没有升起,要知道我可是极水天赋,对寒冷的敏感程度比常人要弱上很多,准确来说就是比常人更加抗寒,连我都觉得有点冷的话……
仲雨淇……
我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继续向前走。
海风愈来愈汹涌,像一只凶猛而来的野兽,肆意放恣。
邦——
油纸伞一根木棍撑不下去绷断,伞面向下歪了一点,一泼雨水淋湿肩膀。
耳边风中的呼啸好似在宣扬自己的胜利。
暮色越来越暗,仔细寻找,忽的在海水的浅滩处,发现有伫立水中的黑影。
我急忙跑过去,凝视着那个黑影,走近后,我确认她是仲雨淇。
孤单的伫在水中,潮水淹没她的腰,肩后长发末梢沾染水中,双手轻轻的触碰的水面,雨滴倾泻,打在潮水溅起水花。
“仲雨淇!”我站在水边喊。
声音被风声淹没。
仲雨淇依旧静静的呆在水中,任凭急促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
哗啦——
潮水忽然翻起,掀起巨大的海浪,随后狠狠的拍打在沙滩上。
我眼睁睁看着仲雨淇单薄的背影被海浪淹没。
海浪融入水中平息,然后退却,却不见仲雨淇。
“可恶。”
我丢掉油纸伞和灯笼,迅速涉入水中,冰冷的海水疯狂掠走体温。
来到仲雨淇刚刚站立的位置,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仲雨淇,好似刚才的景象是幻景一般。
开玩笑的吧……
我一头扎入水中,寻找仲雨淇。
可海水乘着夜色,根本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事物。
“喂——”
我忽然感到背后有人碰我,起身一看,仲雨淇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
“难不成我又看错了?”我揉揉眼睛,再看。
仲雨淇站在面前,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果然没错,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
我抓住仲雨淇的手腕,把她往岸上拖。
仲雨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挣扎,说:“你也要阻止我对海国的向往吗!”
“这跟阻止你向往海国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我拉扯着仲雨淇,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拽上岸。
离开海水,我松下一口气,捡起沙上的油纸伞撑到她头顶。
仲雨淇却趁我不注意,再度跑向水中。
“有完没完!”我伸手一抓,拉住她的衣裳。
仲雨淇身体一晃失去平衡,向水中摔去,摔倒的瞬间,下意识的抓住一切能抓住的物体。
而我自然不幸运的成为她的救命稻草,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拉入水中。
砰咚——
水花四溅,海水吞下我们,漂泊的雨水哗啦啦的砸入水中。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仲雨淇,彼此鼻尖挨在一起。
仲雨淇瞪大眼睛的盯着我,但手却很诚实的紧紧拉住,不愿松开。
我掰开她的手才得以脱身,离开水中再单手将仲雨淇拉起。
“咳咳——”仲雨淇捂着嘴,止不住的咳嗽。
“回去吧,掌柜非常担心你。”我说。
“不。”仲雨淇倔强的说:“那个迂腐老头根本不会担心我,他只会在乎今日的收入是多少,明天又在想又多少顾客进来。”
“就算他不担心你,难不成你愿意被洪水冲退,命丧水底?变成一个冰冷冷的尸体,被海怪吃掉,没有安息之地。”
“那又怎样?”仲雨淇擦了擦嘴角,面向大海,说:“我愿意在海中沉浮,或许获得神明相助。”
“丧命海底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你能过得神明帮助。”我拉住她的手中,不由她反抗的往岸上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听见了神明的呼唤,她需要我!我不能离开她。”仲雨淇挥舞着爪子。
“不能离开也得离开,起码你先回去见见掌柜的再说。”我实在没有办法,脱下貂皮大衣当作绳子缠在她身上。
于是仲雨淇没了反抗的余地,口上却不停的嚷嚷:“放开我……”
她的声音在风的咆哮中毫不起眼。
我将她拖上街道。
天空飘落的雨点越下越大。
哐当——
海浪重重的拍打在栏杆上,海水四溅,这一声如同雷震。
我回首看去,海水已经淹没的沙滩,汹涌的海水任就不断向前推进。
仲雨淇心惊胆破的望着后方汹涌的海水,不再吵着要回到海中。
我因此轻松了不少。
掌柜早早的等候在酒家前,看到风雨中两个人影缓缓向这里走来。
“掌柜,我把她带回来了。”我毫不客气的把仲雨淇扔到地上。
“哎呀。”仲雨淇痛呼一声,愤怒的盯着我,嘴中酝酿着类似公牛的发怒,“恩……”
“嗯什么嗯!”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拍打仲雨淇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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