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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零

序·零

雷雨交加的黑夜,衣不蔽体的荀子衿摇摇晃晃地趔趄于夹逼在危楼之间脏乱不堪的小巷中。时不时炸响的、略显红色的闪电照亮了荀子衿身上损坏严重、落满尘土、看不出原色的衣裙,还有其身上脸上仍然暗红刺目的血迹。她的身旁,常年不见天日的阴冷小巷中的垃圾桶中有黑猫发出凄厉的厉嚎窜出;她的身后,黑暗的小巷外的不远的某处,有橙红的火光冲天,伴随着着悠长的消防车警笛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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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同样的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狭窄无人的街道,路边损坏已久的旧路灯在疾风骤雨中嘎吱作响。稠密的雨中,有一具扭曲的人形跌跌撞撞地行走于道路之上。

之所以称之为人形,是因为此物实在是凄惨莫名。人形破烂,右臂断裂露出了肱骨的骨茬,其余三肢扭曲,明显已经骨断肉连,人形表面遍布着漆黑的焦炭和暗红色的、早已不流血的血肉,两只眼框内的眼球干扁暗淡,宛若一具焚毙的尸体。这样骇人的破坏无论放谁身上都只能剩尸体一具,这个“人”却好像被一股诡异的未知力量支撑着,如暴动的行尸一般找寻着什么,那如同破风箱剧烈切急促的嘶嘶呼吸声连连绵不绝的雨声都遮盖不住。

“喵!!!”一声凄厉的猫惨叫声划破了此刻嘈杂的“平静”,残破人形突然野兽般暴动而出,枯槁漆黑的手,或者说爪,瞬间将一只拼命挣扎的小动物钉在地上。那是一只从街边垃圾桶中窜出来的黑猫。野猫的挣扎和厉嚎没有持续多久。“行尸”像是饿了许久似的在瘦骨嶙峋的小动物身上疯狂地撕咬啃噬。撕碎肌肉、啃啮骨骼、研磨内脏的声响交杂不绝于耳。没过多久,偌大一只野猫不复存在,只剩人形黑炭般的手爪和面部隐约可见的红色血液昭示着有这么一只动物葬身于“怪物”的口中。

完成进食的行尸却并没有立刻起身,反而跪定于地如同凝固了一般,双手掩面的姿态宛如在哭泣,又仿佛圣座下忏悔的罪人石雕,令人毛骨悚然。

半晌,行尸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不可描述的混沌声响,有如利器割锯肉骨,又仿佛是败朽机器重新运转之声。下一刻,行尸那不自然扭曲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右臂的断茬处隐约可见血肉在蠕动,其身上表面焦黑的肌体中零碎的几处之内可隐隐看见恢复了生力的鲜红色。行尸身上的异变转瞬即逝,但无比的痛苦好像将行尸吞噬。略微恢复的气管和声带间传出了难以分辨的怪声,行尸周身如糠筛般剧烈震动,掩面的手颤抖着挪移,露出其下晦暗浑浊的灰黄色瞳孔,震颤着。

“sh... ...谁l... ...来救... ...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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