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请我？为什么？”
“首先，你是最先开启遗迹的人，这说明冥冥之中，圣父已经决定了你和【曼陀罗地宫】之间的联系；其次，你的能力说不定会在特殊场合下起到奇效，帮到我们；最后，我很喜欢结识有潜力的年轻人。”
“学长，这是好机会啊！”叶露不等虞衡开口，兴奋地凑了过来：“我们的事务所终于要有生意了！还是‘红石碑’聘请你做专门顾问，这都可以写到广告上了！”
“你们是为事务所工作的？”维兰德会长警惕起来：“难道你们是‘银湖圣女事务所’的附属成员？”
“不是，你误会了。我们可没有后台。我们这事务所是昨天才申请开办的，还没批下来呢，名字都没起。目前就我和叶露两个人。她是老板，我是员工。”
虞衡又指了指吧台：“这里就算是是我们事务所的办公地点了。”
“两个人的事务所，我的天……”维兰德会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这也太胡来了……”
“维兰德，别忘了，他们俩，可是花了半个下午就开启遗迹的人。”理查提醒道。
维兰德会长顿时就不笑了。
“好吧，虞衡，你愿意成为‘红石碑’此次探索【曼陀罗地宫】的顾问吗？”
“我拒绝。”虞衡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为什么拒绝？你都不愿意考虑一下吗？”
“其他遗迹或许可以，但【曼陀罗地宫】就算了，我不想冒生命危险。”虞衡摇头：“我在祭坛上破解法阵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觉了——整个【曼陀罗地宫】内部的法阵数量更加复杂。
“而且，绝大多数防御法阵，并不是针对闯入者的，而是用于对内，是用于囚禁塔中的怪物的。
“在开启祭坛后，中央的密室地板下陷，露出了通往内部的通道。那时，我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就感觉到了极其可怕的威胁。
“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那些玩意儿绝对非常非常危险。我一共就探索过三处大型遗迹，还都是已经被前人探明的。就这样，我还受了不少的伤。而地宫里的东西，比我在遗迹里面对的任何怪物，都要强大得多。
“所以，我绝对不会去招惹【曼陀罗地宫】里的东西。”
理查爵士笑了起来：“虞衡，不要小看我们，‘红石碑’小队历经大小战斗千百次了，从来都是迎难而上。
“更何况，没有风险怎么会有收获？神灵的恩赐不是无缘无故给予凡人的。如果最初的冒险者在面对遗迹时，像你一样踌躇不前，那怎么会有如今的工业革命？普通人又怎么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别给我灌鸡汤，理查爵士，我是认真的！虽然我不清楚你的实力，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感觉【曼陀罗地宫】里，应该有七八个堪比【枯萎天使】的家伙。”
【枯萎天使】是波尼亚帝国中南部的一处神之试炼boss。
外表上，他是一个由七八根锁链捆绑着的悬浮黑棺。棺椁顶部，还有许多类似鹿角形状的畸形增生体，疑似是从棺木缝隙中生长出的肉瘤。
黑棺里据说是天使的本体，但从未露脸。
他的攻击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锁链尽头绑着的重物捶打目标，另一种是用棺木中溢出的黑色浓雾形成【黑雾人】，辅助攻击敌人。
不用挑战者击杀这位天使，只要冒险者能斩断一根锁链，就算通过试炼。
【枯萎天使】即使不露脸，也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当时，他给了虞衡等人很大的压力。被那些【黑雾人】攻击后，恍惚的幻象和浪潮般的恐惧感，能让挑战者当场崩溃——他们小队攻略了五六次，才摸到门道，勉强通过试炼。
如果让这位天使施展全力，那世上能勉强扛住他的，恐怕也只有两三个顶级法师了。
理查爵士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枯萎天使】可是圣父座下的第二阶天使，这种天使长级别的敌人怎么可能有七八个，还都挤在一个大型遗迹里？如果诸神允许遗迹中诞生这样可怕的敌人，那遗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虞衡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有这种预感——理查爵士，我觉得你人其实还不错，出钱也爽快，但你并不能给予我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所以听我一句劝。别这么急着下去，找几个厉害些的人，最好多请几位高阶法师，或者有神恩赐福的主教，再一起探索。”
理查爵士惋惜地摇了摇头：“唉，虞衡先生，说实话，我挺失望的。我本以为我会遇到一个怀才不遇，心存大志的年轻人，这样一来，我就能结识一个前途无量的朋友。但你虽然拥有着过人的天赋和敏锐的感知，却因为谨慎和怯懦，不愿去做真正的事业——
“我就先走了。等‘黑荆棘玫瑰事务所’核算价码之后，我们会带着钱过来，和你签署转让协议。”
维兰德会长见理查爵士起身离开，也跟着起身，向学弟学妹匆匆告别。
作为学长的他也留下了嘱托：
“你们其实可以直接加入‘黑荆棘玫瑰事务所’的，没必要自己创业。而且南区也不怎么安全，南边一墙之隔，就是那群不懂事的下等人。
“以后有事，也可以去东区找我们这些学长帮忙。报上‘帝国中央学府校友俱乐部’，或者‘黑荆棘玫瑰俱乐部’的名字，所有马车夫都知道位置。”
“多谢学长。”虞衡摆手告别。
等两位拜访者离去后，叶露更疑惑了：“学长，你根本不像是会胆怯的人啊？而且，遗迹开启的时候，我真的不觉得里头有什么威胁，那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而已。”
“我挨打的经验比较丰富，什么东西惹得起，什么东西惹不起，我靠直觉就能反应过来。要是我这点本事都没有，我早就死了。【曼陀罗地宫】非常危险，我也希望我是错的。”
“可‘红石碑’的攻略经验那么丰富，理查爵士也很厉害。跟着强者总没错的。”
“他们并没有成功探索未知大型遗迹的经验。大陆一共就十几个大型遗迹，还都是几十年前陆续发现的。有初次探索经验的冒险者，几乎都死光了。叶露，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做出头鸟。”
“好吧……”
“别可惜了，以后你想探索其他安全些的遗迹，我会陪着你去的。那些地方也很有意思，我也能保证你的安全。”虞衡见女孩有些失落，出言抚慰道：“那些地方很好探索，就连恒岁都记得攻略——”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我们谈了这么久，恒岁怎么都没出现？”
按理说，在察觉到主人归来后，恒岁总会从某个角落里蹦出来，蹦跳着欢迎虞衡回家的。但今天不同——它不在虞衡的房间里，也不在楼下的吧台，似乎就是消失了。
“会不会在地下室？”叶露指了指狭窄的楼梯：“你看，阶梯上有恒岁滑过的痕迹。”
两人举起煤油灯，顺着狭窄的楼梯，走到地下室，又闻到了那股子诡异的霉味，像是海盐和鱼虾混合的腥味，还有点阴冷。
地下室是空空荡荡的，就和第一次检查时一样。但在屋子的角落，一处墙壁上，有着几道巴掌勉强能伸过去的裂隙——霉味就是从这里穿出来的，缝隙对面能听到湍急的水流声，阴冷潮湿的风，也是从缝隙里吹出来的。
刚入住时，他们都没注意这面墙壁，所以不清楚这缝隙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块墙壁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也不同，颜色更淡。
“你不介意我把这面墙拆了看看吧？”
“——好吧，我也好奇后面是什么。”
下定决心，召唤出铁锏，让叶露推开。虞衡深呼吸后，催动了身体的基础强化，力量强化术式，用铁锏连续击打了墙壁七八下，最后给千疮百孔的墙壁狠狠地一踹。这面本就敷衍着砌好的墙壁轰然倒塌。
门后是一处小小的平台，有通往下方的石阶。
举起煤油灯，发现平台位于一处巨大的拱形通道侧方。
他们的屋子，其实就建在这个拱形通道上边。而这个拱形有两三层楼那么高。通道里就是奔涌的暗河。
整座城市，乃至城市东部平原区域所有多余的水流，都会汇聚在这条通道里，从此地流过，汇入西边的大海。
“这似乎是城市的下水道系统。”虞衡回过头，极其难得地紧张起来：“恒岁说不定被水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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