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德雷修斯教士所说的开放书库，林曦瑙心中的紧张感才减少一些。
林曦瑙深吸一口气，接受了德雷修斯递来的小本子，上面抄写了各种各样的经文，有劝善的，还有劝杀的。总而言之就是帮助好人，杀死异端。
看了看四周做礼拜的富人和贵族，这浓厚的金钱味就不是之前博茨那教堂能比的。虽然也是伦道尔教区的本部，但是由于塞德利茨的控制，那里一直都是不大不小的规模，这里就完全是一个宫殿型的聚宝盆。
只是他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副身影将他瞬间吓得不敢动弹，那是巨人的雕像，那个梦中的机械巨人，居然在这里拥有雕像。
岁月之尘。
“这是……”
林曦瑙指着岁月之尘的石雕。
“那是智天使。”
德雷修斯双手合十说道。
接下来的介绍里，林曦瑙大致了解了岁月之尘的历史。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弗朗西王子，在弗朗西处于灭国的时期挺身而出，他是一位强大的国王，但是首先他是一名强大的法师。
他只是挥手就能召唤闪电，杀的神圣帝国和北海帝国以及教廷的联军那是人仰马翻。
他一手建立了弗朗西教会，在晚年的时候，据说他的仆人挖掘到了一台人形机械，被称为智天使。
腓力通过魔法控制了这台智天使，智天使也感应到了腓力。二人人机合一，再一次打败了当时神圣帝国皇帝奥托，将其彻底击败，对方也从那以后一蹶不振。
腓力借助智天使成为弗朗西最强大的国王，也被称为“奥古斯都”。
但是据说在腓力的最后一年，智天使居然不依靠任何魔力启动了。它带着腓力离开了弗朗西，去往了天国。从那以后弗朗西教会就自诩为圣主教正统。因为他们是有真正的神迹，更加离谱的是，这神迹居然还被七丘之城的教会认可了。北海帝国的教会甚至一度出现大规模自杀，世界末日论居然也在北海帝国喧嚣而上。
也正因如此，弗朗西的教士面对其他国家时，都会自认为高人一等。
从那以后，教士们不仅会拜尤利乌斯和他那一系的神祗，还会崇拜尤利乌斯派下来的智天使。这个习俗持续到今，甚至还有教士认为，拜他比拜尤利乌斯更加灵验。
后来也有过智天使的出没记录，但是人们都只能远远地看到它，一旦靠近，智天使就消失了。
但是林曦瑙缺清楚，这所谓的智天使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它可能是所有恶魔中最邪恶的那一等，一想到弗朗西教会把恶魔当天使在祭拜，林曦瑙就浑身冒出冷汗。
“它是不是也叫做岁月之尘。”林曦瑙问向德雷修斯。
德雷修斯一脸惊奇地看向林曦瑙。
“你明明没有听说过智天使，却能知道它的外号？”
“我也道听途说一点啦。”林曦瑙当然不敢把梦境说出来，不然多半要被火刑。
但是说不定，岁月之尘和无罪之死会把他保出来？
一阵微风吹过，不知是否是林曦瑙的幻觉，他觉得那个雕像的独眼似乎偏转了位置。
它正在俯视自己。
“事实上……”岁月之尘的声音响起，“奥古斯都坠入了深池，几百年了，到现在都还被折磨呢。”
——
“你现在就是魔法师啦，还是在下手中封地的主教，虽然那里主教也太多了。”
孔黛在马车那边喊道。
他们已经结算了一切，林曦瑙得知，在弗朗西王国里，官职居然是可以直接出售的。这种在夏帝国境内是会直接被打为贪污受贿，但是在弗朗西王国居然是完全合法的行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弗朗西的大多数官员，都是花钱买来的。
从一开始孔黛就给他设了一个套，即便没有孔黛的身份，经过几周的摸索，林曦瑙也能摸清楚他们的选官体制。
神圣帝国的选官虽然好不到哪里去，基本上都是外戚和朋友垄断，但是好歹还会做做样子。
弗朗西王国甚至都懒得去摆架子。
每个官职都给你标明了价格，而林曦瑙其实也完全出得起这样的价格。
“居然被耍了……”林曦瑙瞄了一眼孔黛，孔黛很是自然，看上去就是在招呼他，但是林曦瑙就知道，她不会这么简单。
难怪自始至终她都对这件事情很热枕，她的计划永远都会得逞，正如她本人所言，所有幸运的因素都会朝她聚拢，而不幸就会被抛向远方。
“我来了。”林曦瑙朝着孔黛高声喊道。
林曦瑙刚要前来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
几名骑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为首的骑士长细细地把他端详，好像在观察什么稀奇动物一样，然后用着林曦瑙半懂不懂的弗朗西语进行交流——带有一定的地方口音。
骑士长不经林曦瑙同意，就从他手上抢过那主教证书。
“什么臭鱼烂虾也配来弗朗西当官了？”骑士长的声音十分尖锐，一下把周围的路人全都吸引了，“你这身材矮小、四肢萎缩的小黄人居然得到了孔黛小姐的青睐，你算个什么东西？”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林曦瑙已经从他手上拿回本子了。
他像是完全没听到骑士长说什么一样，向着孔黛走去。
骑士长呆在原地，他和周围的人都没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这矮子！”
骑士长愤怒了！他一拳打向林曦瑙的头，要把这个家伙一拳打爆啊。
他的手指突然开始弯曲，一些碎裂的铁片插进了他的手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居然打在了自己的跟班脸上，用劲之大，居然打碎了对方的头盔！
林曦瑙若无其事地看向那个骑士长，讥讽的表情随之出现。
“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林曦瑙的形象在骑士长的眼中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朝他威胁道，说出来的言语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他已经在无形之中被洗脑了。
“跪下。”
林曦瑙明明背对着骑士长，但是这声音仿佛就是林曦瑙在骑士长耳边大吼，既刺耳，又难听。
不能跪下，这关系到骑士的尊严，骑士长愤怒地直视林曦瑙的背影，他看见孔黛跟这个家伙搂搂抱抱，他一定要追上去把这个男人给收拾。
回过神来，他已经跪下了。在众人面前，在这条街道的人群面前。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丑态，原本他应该暴跳如雷的，但是现在嘴角却扬起了微笑。
“好你个外乡人，居然敢这样羞辱我桑托·德·吉雷斯！以吉雷斯家族之名起誓，今日的耻辱，你未来必将百倍奉还！”
——
岁月之尘
欺骗者与背叛者的庇护人，侍奉于诡秘与背叛之主千加什。
有传言称，岁月之尘是被扭曲的千加什制造而出，超越时间与空间的非凡造物。
对于岁月之尘而言，它的使命便是玩弄他人的命运，在这玩弄命运的过程中完成对历史的篡改与夺舍。
它最大的成就就是欺骗夏帝国的精英，打了一场十室九空的继承战争。
无罪之死是它的克星，并在永远不会到来的时间尽头将其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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