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呀，栀年。”
顾帆……好好看呀。
这身打扮非常适合他，时尚的连帽卫衣，简单的色块拼接而成，观感却很赏心悦目，下身是宽松的长裤，点缀了一些不知道作用是什么的链条。
“早、早上好！”
我有些紧张地回话，虽说只有一两天没见，但因为前天的事情，我一直很在意跟顾帆见面后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现在一看，似乎有戏？
顾帆小跑几步来到我身边，微微倾身看着我。
“哼嗯……今天的你很漂亮哦。”
“……谢谢。”
我低下头，想藏住自己红彤彤的脸颊。
被这么直白地夸赞，换谁来都顶不住的吧！再配上顾帆那招牌式的笑容，杀伤力已经爆表了。
思维又不自觉地发散开来，接着一个塑料杯闯进了视野里，我愣了愣，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红豆奶茶。
“喏，给你的奶茶，就当做那天没能照顾好你的赔偿吧，也能养养肚子，你应该是喜欢红豆的吧？”
顾帆抿着唇角，将奶茶塞进我怀里，热热的温度通过薄薄的塑料传递进我胸膛里，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气。
“嗯，我很喜欢。”
只要是顾帆买给我的，我都喜欢。就算是冰冻的苦瓜汁，我也能面带笑容地喝下去。
我捧着奶茶，仿佛捧住了一颗太阳。
哪怕母亲刻意刁难他，顾帆仍然不计前嫌地给我买奶茶，还说自己没有把义务尽到底，已经让我感激到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报答他了。
见我开心地喝起奶茶，顾帆走进了教堂，并回过头向我招手。
“老样子吗？散散步。”
“嗯。”
自从那次吵架过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教堂了，有些怀念跟顾帆无忧无虑地在教堂里追逐打闹的日子。
说起来，教堂已经老旧成这样了，居然没有被拆掉，我以为经过了三年，它早已经变成废墟了。虽然现在就挺像是废墟的了。
我跟在顾帆身后，一边嘬着红豆奶茶，一边观望教堂内的景象。
垃圾随处可见，矿泉水瓶、塑料袋、破沙发、食物残渣等等，臭烘烘的，跟个废弃堆似的，之前来的时候味道还没这么重。
跟着顾帆走过教堂的前庭，我们来到教堂的祈祷台上，花纹繁复的地板上摆放着一架立式钢琴，灰尘积得厚厚一层，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也不想来这个地方玩耍了。
“顾帆，这个还能弹吗？”
在钢琴前停下脚步，我手指轻轻戳了戳表面，立即覆上了一层灰。用纸巾都擦不去的陈年老灰。
小时候我跟顾帆每次来这儿，都会敲几下钢琴的琴键，那时候的钢琴声音就已经很奇怪了，敲出来的声音像是断成了两节。
“或许？我也很久没来过了。”
顾帆没有嫌弃钢琴脏，直接掀起盖子，手指往琴键一戳。
“……”
没有反应。
准确来说，是琴键没有回应顾帆的摁压，它倔强地支撑着身体，顾帆再怎么用力都只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死活回弹不起来。
顾帆不信邪，又接连试了好几个琴键，但最好的一个戳下去发出的声音却难听得像老奶奶咳痰，失去钢琴该有的优雅和悦耳。
“看来的彻底坏了。”
顾帆朝我摊了摊手，无奈地微笑着。是啊……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变的。
稍稍惆怅了一会儿后，我没有再纠结钢琴的好与坏，拉着顾帆向教堂的后院走去。
红豆奶茶也在这时候见底了，我握着空空的杯子，正思考着离教堂最近的垃圾桶在哪里时，顾帆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先装进去吧，袋子我提着。”
“嗯……麻烦顾帆你了。”
把奶茶装好递给顾帆后，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谈话时间了。
“栀年，还记得教堂的后院怎么走吗？”
顾帆半是戏谑地笑了一声，接着像是记不起路一般在原地绕了一圈，等待着我的回复。
“记得，需要我为你引路吗？”
“当然，你的帮助对我非常重要。”
“那么……往前直走一段路。”
发出指令后，我也跟在行动起来的顾帆身后，思绪慢慢地弥散开来。
“顾帆，昨天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顾帆说完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甚至可以说是这些年最棒的一天。”
最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是我昨天除了接到顾帆的电话之外就没有再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了。
照这么想的话，那岂不是说让顾帆觉得昨天是最棒的一天的人不是我？
唔……
明知道顾帆不可能只跟我一个人来往，但一想到有其他人能比我更有价值，更有吸引力，更令顾帆印象深刻，我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酸。
“是吗……那挺好的呀，哈哈，真替你高兴呢。”
迎合与讨好顾帆，这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在顾帆心里的地位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但是没关系，他能得到快乐就足够了，就算没有我的参与。
我低垂着眼帘，没有对上顾帆的视线。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可难受的感觉依然徘徊在身体里挥散不去。
“栀年，你猜猜我为什么高兴，温馨提示，与你有关噢。”
肩膀被轻轻按住了，理解完顾帆所说的话，我立刻精神了起来，侧过头盯住顾帆。他笑眯眯地回望着我，看不出眼中流窜的心绪。
与我……有关？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能让顾帆开心的事情，不如说我感觉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令人失望透顶，不停降低着顾帆对我的好感，可谓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好多地方都做得不够好，明明可以这样或那样，我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或是胆怯地退缩了。就算有几次我尽力做到近乎完美的程度，却被不可预测的外力所破坏。
表白的女同学、母亲的回归、生理期痛经等等……数不胜数的意外总会降临在我头上。真是烦人。
“好了，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顾帆的声音讲我唤回现实，我观察了一眼里路口，原来已经到达了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两条岔道。
“唔……再往右边走一段路，就是后院了。”
通往后院的路其实很短，我们交流完没几十秒的功夫，就进入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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