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唔～”
满满一口咬下去，巧克力脆壳、软软的面包与粘稠的奶油被含在嘴里。细细咀嚼后，复杂的甜味冲击着味蕾。
嗯！好好吃。
这还是我第一次正经地吃甜甜圈，以前只吃过披着甜甜圈名字的饼干。
“怎么样？喜欢吗？”
顾帆咬完一口被包在里的抹茶坚果甜甜圈，含糊不清地问道。
“喜欢。”
我又咬了一口，眯着眼点点脑袋。
“奶油甜甜的，巧克力也脆脆的，感觉还能多吃几个。”
“哼嗯，这可不行哦，得留点肚子吃晚饭。”
如果是我自己来买的话，或许就多买几个甜甜圈当晚饭吃了。
顾妈妈应该每天都有做饭给顾帆吃吧？欸，不对，听顾妈妈说，好像大多数时候是顾帆在做晚饭来着的。
唔……莫名好奇会是什么样的滋味。感觉嘴巴里嚼着的甜甜圈也没那么美味了。
“啊，栀年，我能尝尝这个嘛？”
顾帆指着我手里拿着的纸袋，我慌张地睁大眼珠子。
“什么……顾帆，你、你要吃吗？确定吗？”
“嗯……也没有一定要吃的必要，就是有点好奇味道。
“这、这样啊。”
我瞅着被我咬得七零八落的甜甜圈，它的边缘像被狗咬过一样，奶油也渗出来在巧克力外壳上流淌。
“可是……上面有我的口水哦？”
要是嘴对嘴咬上去的话，不就是间接接吻了吗？
不行不行，我们不是那样亲密的关系，我不能那样做。
我正想狠心拒绝顾帆，没曾想，他继续指着我的甜甜圈，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还担心你嫌弃我呢，所以从最底下撕一小块给我喽？作为补偿，我也会撕一部分给你尝尝的。”
什么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些失望，但我还是按顾帆说的那样，把自己的甜甜圈从底下没被我咬过的部分撕一些，递给顾帆。
“啊嗯～”
令我吃惊的是，顾帆似乎没有用手接过的意思，他淡淡地探着头，一口含住那小块甜甜圈的边缘。
唔，差点就被舔到手指了。
羞耻心在心底蔓延开来，同时还有一些愤恨不满。
于是，在轮到顾帆递给我抹茶甜甜圈的一小块时，我以同样的方式回敬过去。
“哈唔～”
虽然没有舔到手指，但唇瓣被顾帆的手指头戳了一下，痒酥酥的。
以至于我都没有细心感受抹茶甜甜圈的滋味，光顾着抿紧嘴唇，试图抹去那酥麻撩人的触感。
“哼嗯，栀年，快看看你的嘴角。”
顾帆盯着我看了许久，忽地开口说道。
“啊？怎么了？”
被顾帆这么一提醒，我焦急地拿出手机照着自己的脸蛋。
我没有涂口红，抹粉底，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沾到自己嘴角上了。
“嗯……”
是抹茶粉……
我吐出带有肉刺的小舌头，把嘴角舔舐干净，接着注意到顾帆耐人寻味的目光，害羞地低下头。
糟糕，忘记自己现在是女生，应该更淑女些的，顾帆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讲卫生？
我看了看顾帆，想打量一下他此时的神情。
结果却发现他的嘴角也沾了一丝奶油。
“唔，顾帆，你的嘴巴也沾了东西哦。”
“嗯？有吗？”
恰好路过一家杂货店，顾帆借着橱窗的反射，看清了沾在嘴巴上的东西。
“嚯，看来我也是个笨蛋。”
与我手忙脚乱的表现不同，顾帆很自然地用纸巾擦干嘴角，然后递给我一张新的。
“抱歉，刚刚只顾着提醒，却忘记给纸了。”
“嗯嗯，没关系的，反而是我得谢谢顾帆。”
甜甜圈买的贵，吃起来却不够过瘾，没几口就解决掉了。
我跟顾帆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由于提前说好下午交给顾帆安排，所以我身心很放松地跟在顾帆身侧，什么都不用多想，只是跟他走在一起。
而顾帆搓着外套的拉链，应该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吧？
啪嗒，啪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走到了城市的郊区。
农田与草地包围着马路，车辆不常经过，以至于这里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了。
说起来……自从绝交之后，我和顾帆就再也没有来过郊区了。
小时候来这儿也不是为了玩耍，我们只是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偶尔聊聊天，更多时候是相互依偎着看风景。
唔，似乎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我看了看前方带路的顾帆，忽然发觉他的目的地一直就是这儿。
既然顾帆想要恢复小时候常做的事情，那我也得积极一些跟他聊聊天才行。
“那个……顾帆。”
“嗯，我在。”
我的呼唤得到了认真的回复，顾帆用平静如水的眼神，引导着我继续说出内心编织好的言语。
“顾帆，你觉得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战战兢兢地说完，然后就紧闭上嘴巴。
今天带着顾帆逃课，就是为了让他开心一些，如果没能达到这个目的，那我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虽然总是能看见顾帆在笑，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发自内心在高兴，因为他很善于伪装自己，把情绪掩藏在微笑的面具下。
唔，对我来说，顾帆的缺点只有这一个。要是能再坦诚一些就好了。
“过得怎么样？嗯……”
顾帆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的模样让我心脏嘭得一跳。
闻着马路两旁飘来的草木香气，我深呼吸着，平复自己焦虑不安的心脏。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要相信顾帆，就算他真的对我感到厌倦，也应该会强打着笑脸骗我说过得很开心的。
果不其然，顾帆说出了我猜想中会说的话。
“很开心哦，今天要谢谢你了。”
“嗯……是这样嘛……”
我垂头丧气地埋着头，指尖摩挲着衣服的下摆。
不敢去看顾帆此时的表情，怕看到他摆出完美得毫无破绽的笑脸来敷衍我。
正苦恼着，顾帆忽然转过身来，堵在我前面。
猝不及防的，我一头撞上顾帆的胸膛。
“唔咕！”
好结实……鼻子好像都撞红了，顾帆有锻炼的这么好吗？
我揉揉鼻子，被疼出泪珠的眼睛眨巴几下，无声地向顾帆询问他的意图。
顾帆饶有兴趣地弯下腰，盯着我泛红的眼角。
“疼到了吗？”
“唔，有点。”
我实诚地点点头，顾帆噗嗤一声笑了，朝我的头顶伸出手，然后又僵住半空，收了回去。
“栀年，今天的我真的很开心，以前从未体验过逃课的滋味，虽然有点坏学生的感觉，但偶尔体验一下也挺刺激的。”
“是、是吗？那、那就好。”
我结结巴巴地回应着，并不停点着头肯定顾帆所说的话。
尽管这可能是顾帆哄我开心的话术，但现在的我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顾帆真的不需要我为他带来快乐，那我就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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