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的表情一滞,浑身的气势一下子冲散,有些呆萌的看向明弗云。
“谁?”
“少爷。”周老仿佛料到妇人的表现,叹了口气,再次认真说道。
妇人瞬间冲出门口,竟一把把明弗云拉了过来,这速度连周老都没有反应过来,何况明弗云了
明弗云只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拽起,在恍惚后,那妇人已经一只手摸着她的小小耳垂上的记号,另一只手紧握住周老递上来的玉佩。
“是少爷,是少爷...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夫人的孩子。”那妇人眼登时红了,他不用再检查其他,因为耳朵上的痣与玉佩是最大的证明。
那妇人的泪顺着那虽年老担任光滑的脸颊流下,哽咽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明弗云不知该怎么办,两世为人的经历在现在毫无用处,这时,那妇人将明弗云一下子抱在了怀里,明弗云福至心灵,也反手抱住了她。
周老见到妇人这样,鼻头也是一酸,悲伤时应该的,因为蔺夫人在二人最落魄,被人追杀的时候,救了二人,真正给了周老二人一个家,使自己脱离了苦海,这份情谊,始终是无法报答的。
周老转过头,揉了揉鼻子,所以有些瓮声瓮气道“芳,你带少爷去后院沐浴吧,你比我细心,在收拾下若云轩,我要去指挥下人们了,晚上回来后,再跟你说详细经过。”
说完,周老便转身离开,只是离开的步伐萧索,黯然。
过了好一会儿,妇人才平稳了下来,只见她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装,毕恭毕敬地对明弗云行了一礼道:
“奴家芳容,给小少爷请安了。”
明弗云宕着机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瞪大眼睛,换上一个天真,并带有一些惊慌的眼神到
“嬷嬷不必这样,我......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不习惯。”
红旗下生长的他,何时受过他人跪拜,他打心底不习惯年纪大的人对自己行礼。
“既然如此,您便称呼我为芳嬷嬷好了。小少爷,这些年,您......”芳嬷嬷心疼的牵起了明弗云的手,明弗云的手很小,但却布满了茧子,指腹处的茧子甚至磨得她的手也一阵疼痛。
菩萨佛祖啊,到底一个稚童做错了什么,才会受这般痛苦!
再次看向明弗云的脸,仍是一副笑眯眯的眯起起眼的表情,夹杂着恰到好处的稚嫩与青涩。仿佛与其他七八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但芳容却不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老妪,他看穿了明弗云的伪装,看到这个七岁孩童拼命想掩饰的感情。
孤独。
这份孤独,让他排斥一切,却又渴望一切,它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用笑容来当做面具。
芳嬷嬷停住了脚步,明弗云也疑惑的停了下来,看向芳嬷嬷,但随即,他对一切漠不关心的眼神里,终于掀起了波澜,只因芳嬷嬷的一句话。
很简单的一句话。
“少爷,这里是明府,您的家,您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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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京城,一座朴素却可以说是全国政治中心的屋子中,两位老者正在默默的饮茶。
“希贤,你怎么看圣上今天的安排。”山羊胡老者用茶盖抿了抿茶,低声问道。
被称为希贤的大臣喝了口茶,听不出喜怒到:“圣上之意,岂是我能枉测。”
“你‘刘公断’什么时候也这么滑头了。”山羊胡老者笑了起来,放下茶碗,叹了口气,道:“那好,我来说,你来断一断,有我这个首辅在上面顶着,你也别推脱。”
“时用,何必呢。你要犟到什么。”
“希贤,治大国如烹小鲜,而翰林无疑是全国最好的厨子,陛下这一诏令,翰林院,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徐溥严肃道“我是大明内阁首辅,又是曾经的翰林院编修。没有人比我更明白,翰林对朝廷的意义,现在,陛下说要让翰林们去任地方官,还是县一级的芝麻官,说得好听叫假县令,不好听就是左迁了!这不大材小用吗。”
“首辅大人,翰林院里这不还有人嘛,再说了,只是去三年,回来之后官升一级,这对他们是好事啊。”刘健叹道,然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突然问道。
“时用,翰林们留下的,办事能力如何,品德如何,我记着你去找过仲深问过。”
徐溥一愣,皱起了眉头“没有问这个,他很忙,身为掌院学士,他得把留下的人平均分配到不同部门,但我确实没听过留下来的人的信息,反倒是调动的人,我少都有所耳闻,比如去年殿试的状元,榜眼,探花,还有弘治四年的一甲...等等,陛下为什么把这些能人全调走了,其中有不少仲深说得好苗子。”
“原来如此,时用,你要是信我,或是信我这个断事的名号,就大力支持这项政策,陛下真是深谋远虑,其实我还以为是那些清流触犯龙怒导致的,这样看来,只不过是陛下顺水推舟。”刘健自信一笑道。
坐上首辅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徐溥刚刚只是心火上头,现在沉下心一想,有能力,却没经验的翰林们,下放到了地方,从基础做起,官不大,却能断一方民生,三年不长不短,却可很好地让一个人学到见识到很多。这对心高气傲的翰林们无疑是一种考核。
撑过了,能力提升,实干提升。
撑不过,那就在下面待着,啥时候撑过了啥时候回来。
这样一来,不出十年。整个大明会多一些能力出众的实干之臣。
“陛下真是深谋远虑啊!比小时候简直是完全两样。”徐溥想到,他看向刘健。情声道“陛下颁布的诏令,叫什么名字。”
刘健看向书案上那金色的卷轴,道:“关于翰林院干部下放到基层培训的决定。”
“基层,好名字,政治之基础,国家之基础,是为基层。和陛下发明的那些词一样简洁,教育,师范,干部,指示工作,这么一看,陛下真是让朝廷变了不少呢。”徐溥感叹道。
而刘健却是摇摇头,喃喃道:“我却感觉,陛下这只是在打基础,为某个人的进入清理一些障碍。”
“谁?当今太子?”
“不是东宫那位,是一个能跟上陛下思路,有着共识的人。”
“那可难猜喽,不猜了,赶快干完活,今晚邱仲深请喝酒,繁锦楼呢。”
“首辅大人啊,哎,对了,去年状元是谁来着,听说它曾上书过,说当今翰林不干实事,只会空谈,这么看来,这小子和陛下眼缘啊。”
“是成化十七年状元,王华王德辉的儿子,王守仁。”
“一门二状元,厉害啊。”
“而且,这王守仁,是陛下强调了三遍的钦点状元。”
“是吗,看来本事不小啊。”刘健抚了抚胡子,看了一眼他的下放地区。
“假王守仁山东布政使司济南府平县县令!”
“可是那里,不是很好待啊。”刘健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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