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间里,热水器里的水不断涌进软管,在已经固定住的花洒下肆流喷散,流水在陆舟乌黑浓发上呈放射状流淌,一路漫过陆舟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锁骨……似乎在亲切温柔的抚摸,而后脱离脚掌,又不约而同的汇入下水通口。
陆舟睁开眼睛,正前方的界面已经变得模糊,去除油脂及表面和汗毛孔内的堵塞物的皮肤能感受到这一洗澡间充盈的雾气,全身肌肉组织仿佛得到放松的命令,使陆舟的神经享受到一种神清气爽、舒适安稳的感觉。这一点舒服程度可以说是陆舟喜欢夏天这一季节的原因之一。热气腾腾,飘飘欲仙。
陆舟关上热水器的开关,花洒不再喷水,然后拿起身旁悬挂的毛巾,盖脸,抹发,擦体,全身得到干洁,然后穿起已经备好的睡衣,打开门把走出去。
“妈妈,我洗完,到你了”,陆舟对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妈妈说道。妈妈回头看着穿着一身睡衣的陆舟,感觉洗澡过后的陆舟又有别般的、不同往常的、想要人保护、爱护的质态。
“需要妈妈用吹风机帮你理干头发吗”,陆舟的妈妈跃跃欲试。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用吹风机理干头发就行了,您也劳累辛苦那么久了,赶快进洗澡间洗澡放松一下吧”,陆舟挺想念以前洗澡后妈妈在吹风机作用下不时用手理干自己头发的温柔对待,但是毕竟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是能照顾自己的成年人了。当然得学会亲力亲为了。
“好吧,那妈妈去洗澡了,你自己弄了”。陆舟妈妈的语态里饱含遗憾,也明白陆舟的想法。于是打开洗澡间门把,进去后随手关上。陆舟也打开吹风机开关,不时拨动头发,让吹风机吹起的热风尽快吹干头发。里头,洗澡间里的水哗啦啦的响;外头,吹风机的风呼呼的吹,仿佛奏起和谐交错的交响曲。一会儿,吹风机先停了,陆舟的头发已经干了,便关了开关,放下了手中的吹风机。已经到了各自安睡的时间了,陆舟感觉有点困了,转身朝向洗澡间,说道:
“妈妈,我有点困,就先回房间去睡了,晚安啦” 。
“好的,舟儿,晚安”。
洗澡间水流的声音好像要掩盖住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的答复好像有一轻柔的东西飘向陆舟的耳朵里,一进一出,给人一种被瞬间电击的舒麻感。舒麻感是在陆舟在走进自己的房间后,把房门关上后才消失的。且在陆舟关上房门口,眼睛的注意力就被放在电脑桌上的印玺给吸引住了。
在陆舟房间里的柔和灯光下,此时的印玺可谓光彩夺目,其凤凰栩栩如生,跃然眼上。陆舟先是伸手抚摸凤凰,等坐稳床边后,又拿起印玺置于半空,闭起左眼,使自己还睁开的右眼、置于半空中的印玺、发光的电灯处于一平面上。在光的照射下,印玺更显示出它的晶莹剔透来,还不时的翻转,倒觉得印玺传出它自己的温度来了。看了一会儿,陆舟还不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不觉眼皮有点重,想要覆盖住眼珠,生出昏昏欲睡之感。手臂也觉得有点酸,在印玺的重力下缓缓下落。
陆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好像置于一个无法看清周围环境的场景里,在那场景里,自己无法睁开眼,手脚也无法动弹,只有身体上皮肤在感受,且在发热。在发热到极致的又倒是能感觉到时不时出现冰凉的雨点点滴在自己的皮肤上,能缓解自己的的同发热的皮肤时,但是又撩拨加速自己的心脏速率,心脏的加速又使自己不得不尽量张开嘴唇,以期望让更多的氧气吸入身体里,去抱裹着安慰躁动的心。可上天仿佛有心作对,故意作弄,嘴唇里好像被塞入了一个可软可硬的东西,紧接着感觉到外嘴唇外被堵了起来,密不透风,只有细少的空气在进来。陆舟更加想要挣扎,可手脚仿佛没收到任何的指令。还静静地平躺着。
难受,是真的难受,不会要死了吧?陆舟不由得心塞。此时,陆舟发现了一个支点,这支点的温度虽有发热,但是也被一丝丝凉意所覆盖,且最舒服和最发热的却是这一支点顶端,当陆舟将所有感知汇于这一支点,好像所有的痛楚和快乐都都汇合于一处,且能感受到一种蓬勃的力量逐渐汇集,要由这一支点的顶端突破而去,用力,不断的聚力,后迸发出来的时刻陆舟觉得就如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所写的“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一样感受,其舒适安静程度又如“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而感知自己手脚能动的时候,是陆舟自己感受到自己的手还紧抓着印玺,好像黏液流在手和印玺上。但是又来不及睁眼细看,感觉太累又沉沉睡去了。
“舟儿,醒醒,起床了”,陆舟的耳边传来妈妈的呼叫声,等睁开眼,就看到妈妈正坐在床边,从窗外射进的晨光也轻铺在妈妈脸上,显得更加圣洁美丽。怎么能拒绝仙女的呼应呢。
“妈妈,早上好啊”,陆舟起身向妈妈说道,妈妈也回道:“舟儿,早上好!妈妈已经做好早餐,就等你起来了”。
“好的,妈妈”,陆舟看一看他的妈妈,他的妈妈就起身向门外走去:“舟儿,早餐就放在吃饭桌上,妈妈赶时间,先去上班了,你一会儿去快递点的路上注意安全”。还不等陆舟回复,就把门关上了。而等陆舟穿好衣服出房门的时候,已经不见妈妈的身影,是上班去了吧。刷牙,洗脸,吃早餐,带好手机和印玺,陆舟也出门了。
陆舟家所在的小区还算繁华,小区外的街道人来车往,拼车软件已经下单,陆舟走到小区外的站牌,要拼的车也刚好到,便打开车门,坐进后座,随着车门的关闭,车子发动了。
还是有点困,此时也是早高峰,看到车流很睹,到目的地的时候,司机也会叫醒自己,于是陆舟便想眯一眯,休息一下,睡个浅的回笼觉。突然,陆舟感觉从座位上滚了下来,脑袋的疼腾使自己瞬间清醒了过来,有失重感,还来不及观察四周环境,就听“砰”的一声,车窗破裂,水一瞬间就充满车间,然后有一股巨大的水流有推动车子移动淡翻转,陆舟还没来得及游泳浮动,便昏了过去“要死了吗?”,这是陆舟临昏时的最一感想,原来,人死之前并不是都能慢放以前的记忆来回顾自己的一生。
“思州市最新新闻:6月9日12时许,一辆车牌号为yXXX的2路公交车从安火车站驶向客车东站,在途经思河大桥时,因失控追尾一俩汽车,使之冲破石护栏坠入河中。经全力搜救,截至22时,坠河车已打捞上岸,不见乘客陆某,搜救队正积极沿河岸搜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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