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河高中的制度还算宽松，高三下学期才会取消体育课。
洛茗也是靠窗的座位，一转头就可以看到窗外人影晃动的操场，四班几个好动的男生正追着橘黄色的篮球跑动，来来去去，时不时传出几声大喊。
男孩没有参与，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撑着脸看场上的闹剧，提不起兴趣，干等下课。
气温在迎接寒冬的到来，把空气里的水分冻上了，积累着呛人的粉尘，闷得难受，教室里时常磨出咳嗽声。
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在讲台后讲题，声音干硬生哑，精神却很好，手指着黑板上的白色字迹，套着晦涩的公式，和学生失分严重的大题作对，音量很大。
洛茗回过头瞥了一眼黑板和老师，视线又放回操场上，眼神集中，看到那个懒踏踏的身影埋下了头，黑发干枯分叉。
少年的模样显得有些落魄，一个人坐着，融不进热闹。
洛茗知道，他其实不爱运动，习惯性顺从他人，想显得合群些，才做起了不太愿意的事。
此时孤单的故郁才是洛茗想要的，男孩只要有她就够了，他们会互相陪同，将建立起最坚固的羁绊，不会有第三人介入。
这是她先找到的璞玉，蒙受尘灰遮掩，她小心翼翼地擦拭，拂去灰，甚至刻了名字，所属权昭然若揭，谁都不能碰。
纤细的五指放上冰冷的玻璃窗，触碰着故郁的身影，一点点划过，将他没入掌中。
“洛茗，这里下一步是什么？”
数学老师忽然叫她，应该是注意到了，喊她起来回答问题，脸上严肃，枯瘦的手指指着白色的粉笔字。
洛茗扫了一眼步骤，这题她是对的，解法还记得清楚，黑板上也看的明白。
站得挺直，教室里几双眼睛看过来，这几秒钟的停顿让他们怀疑起数一数二的好学生也会走神，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这可不是常见的戏码。
同桌的女生掩着嘴，小声的想要提醒，洛茗却先出了声。
“降幂，cos3x方的系数，然后两边同乘2。”
“对的，坐下吧。这里先降幂，降幂公式应该都记得吧，cos方等于……”
洛茗的成绩本就不需要太担心，能答得流畅，那这题不听也没什么关系。
困乏无味的课继续上，最后座几个学生昏昏欲睡，有人心不在焉地摸鱼。
“洛茗，这题你会啊？”
同桌赵欣凑过来问她，她看到洛茗走神了，没想到她还能答上来，心里感叹好学生的不一样。
“我做对的，就是计算量有点大。”
“那教教我呗，老师讲得我跟不上，懂了一半又卡住了。”
“行，我看看。”
洛茗拉过赵颖欣桌上的卷子，密密麻麻的数字字母一大堆，显然用了心，可没看到那个亮眼的红勾。
很多老师的习惯，对了打勾，错了就放着。
洛茗从头开始，女生挨了过来，工整秀气的字在剩余的空白生出，讲得仔细，怕她没跟上，偶尔停下问懂没懂。
“原来要这么做啊，谢谢你，我再自己整理一下。”
女孩把卷子挪回去，提笔，看到洛茗又在望着窗外出神，小声问她，带着八卦的兴趣，“那是四班吧，他们这节是体育课，洛茗你在看谁啊？”
“没什么。”
赵欣却来了兴致，跟着看外面，目光到处扫了扫，发现了坐在球场边的男孩。
“边上那好像是故郁诶，你不会在看他吧？”
洛茗转回头，碰上女孩殷切的眼，那双普普通通的眼睛在她黑曜石般的瞳孔前平庸俗气，称得上漂亮的脸也比她不及。
眸子里纯然乖张，平静地像是一片水，古井无波，犯不起涟漪。
女孩以为问到了洛茗，瞟了眼老师，压低声音偷偷地讲八卦，“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故郁兴趣不大，但我们班有几个女生惦记着呢，毕竟长得好看，有人喜欢也正常。”
咂咂嘴，赵颖欣自顾自继续，“可惜故郁有点…沉闷？总之不常露面，总是在班里缩着，打交道的人不多，不然肯定抢手。”
“是吗？那么受欢迎啊？”
“当然啦，又帅又不渣，性格也挺好，他自己班上就有几个女生喜欢。那个他们的班长，荷妤，听说也对他有意思。”
洛茗笑了笑，脸色平静，“真的？”
“不好说，我也是听人说荷妤跟他挺好的，可能是普通朋友。”
“那还是别乱传吧，对当事人不好。”洛茗提醒她，自嘲似的问起，“对了，前几天是不是还有我和故郁的传闻？”
“那时候是有啦，但是是假的吧，我看洛茗你好像没多喜欢故郁。”
“别乱听那些乱扯的东西了，好好读书。”
洛茗拍了拍她，抬起头，不经意间又看向窗外。
男孩身边坐人了，那张脸同样精致好看，腿长腰细，胸前的起伏被厚实的衣物裹着依旧能看到轮廓。
他们像在聊天，听不见声音，但不管说的什么，都打破了洛茗眼中的静湖，凶浪翻涌波动，猛烈拍打岸边。
心底的恶魔在耳边低语，诉说一个肮脏不堪又极其奏效的手段。
如果…把身体的烙印刻到他身上，会怎么样呢？
彻底夺取那么份甘甜，他看起来那么单纯，骨肉精细，皮肤白净，是绝无仅有的佳肴珍馐，味道想必可以填满她空荡荡的心。
如梦魇般的欲念啊，她想着去污染那份乖顺，想把男孩掐入泥沼，为了私欲而疯狂地污染他！
愧疚和贪婪在碰撞，洛茗摇了摇头，把这念头扯掉，厌恶自己这丑陋。
可她双腿又不禁夹紧，酸涩阵阵荡漾，悸动止不住冲刷脑海，舌腔内唾液疯狂分泌，潮红漫上白皙的皮肉，理智在被折磨。
都有人在觊觎，甚至动手抢她的东西了，她凭什么无动于衷呢？放纵了又有什么错？
他的味道，又该是多么甘甜，多么鲜美呢？
被染上气味的他，会不会变听话呢？
身下厚重的布料湿热，洛茗咬着指甲，听到下课铃响了，看到荷妤走开，故郁混在男生队伍里回班。
洛茗回过头，一张试卷在手心里揉的满是褶皱，汗液打湿了纸页。
(今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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