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瞥了眼冒着光的加百列：“所以为啥说祂是符凤呢？伪神不是被真神毁灭了吗？”
莫摇摇头，马尾于灯下飘舞，仿佛一个沉重的叹号：“不，守门人——就是守护通往下一个文明空间的，只有俞成，被神污染‘狼化’称为‘芬里尔’的俞成。”
“为什么？”我和加百列异口同声。
“——我们亲眼所见，俞成在最后一刻的理智中不知道怎么分离了作为虚假存在的符凤——因为‘污染’会优先侵蚀真实，所以符凤依然安全。他割裂了一个空间囊泡，把符凤抛了出去。”
“他丫不会是喜欢虚假的自己吧？！”加白列打断莫，有些讶异，“呃，别那么看着我，我啥也没想起来，就是有点好奇。”
……还是您狠，连自己的瓜都吃。
米娜敲着键盘，道出我的心声：“看来着陆的时候脑子摔坏了。”
然后俩人就颇有共同语言的一边开嘴炮去了……
莫只是望着加百列，目光有些复杂，像对自己说般梦呓着：“她是亚当的夏娃。”
“那个……打断你一下，也就是说，想要净化这里或者去下一个空间，我们都得找到俞成对吧？”我小心翼翼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她愣了一下，缓缓走到角落两个长方形容器边，就像在为谁默哀：“他为了不波及破碎的现实，在沉睡前和抑制器一起陷入了‘第二虚数空间’的最深处，这是他为第六文明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玩意为啥长得这么像棺材？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容器闪亮的表面：“如今，保障方舟供能正常的情况下，只能启动两个电梯，通往‘第二虚数空间’。”
于是，我感到身后的灼灼视线，无奈转过身，冲弗丽嘉耸了耸肩：“好吧，注意安全。”
“加百列你举手也没用！人家好不容易把你送出来，你要进去最容易出意外！”
莫递给我们两个黑色耳机：“正常十分钟会自动传送回来，这是特制联络器——俞成应该还在沉睡，一旦发生任何情况，与我联络，会将你们紧急传送回来。”
“谢谢。”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脱口就要树的旗，走进“电梯”。
“五、四、三、二、一——”
“传送完毕。”
莫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汗：“……希望可以帮他解脱吧。”
第二虚数空间。
几乎没有重力，我感受着奇妙的喜之郎太空人状态，伸了伸手，轻飘飘的。
望了望前方无垠黑暗中的一丝微弱的蓝光，扭头与弗丽嘉相视一眼，向前跳去。
……于是乎，那个光点跟挂在马嘴上的萝卜似的，永远就那么大点儿——为啥有种熟悉的感觉？
接着，光点毫无征兆突然放大，跟个远光灯似的，视觉一瞬恍惚，我用力摇摇头，有些咬牙切齿。
你们这些神可真会玩。
仔细看向面前事物，却不禁屏住呼吸——那个光点实际上是个散发着蓝光的高大座椅——足足有估计20加百列高，让我不禁怀疑这是剧组给某个前来客串的撤退的矮人用的……
而座椅背后，是一个庞大巨影，每根漆黑毛发都有生命般疯狂抽曲，巨影本身混乱吞吐着黑色鼻息，似乎呼吸越来越快，跟要高·潮似的。
我默默按住联络器——嗯，很好，喜闻乐见的没有反应。
紧接着，更俗的来了——巨影猛地站起，四肢挺立，一头黑狼的轮廓被浅色背景勾勒出来。
……魔法侧给我玩科技，科技侧给我开高达是吧？！
祂抖抖身子，明显朝我们怒吼着，喷出不知道多少年没刷牙，令人几近错乱的吐息：
“符·凤——！”
……哈？大叔你作为狼口吐人言可以接受，作为护妻……己狂魔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符凤也不在这……
呃，加百列似乎拿我当锚来着……
加百列，别装死，这事和你有关不？！
“……”
无人应答。
妈的我是跑塔科夫了吗？！
握紧铁杖，我欲哭无泪地对已经拔出黑刃剑的弗丽嘉道：“这哥们估计认错人了，恐怕主要是想淦我，我会尽量和祂奋战到底。”
“……所以我要出不去，记得烧纸……操！”
巨狼身影化为黑色烟尘突兀消失，如同被巨大橡皮擦抹除——巨大危机感自身后扑来，升腾一阵寒意。我抽出铁杖向后格挡，迸出一簇黑色火花，巨影却又立即消散。
……我是不是该叫你末影狼？
黑色烟雾聚拢，迅速在眼前凝实，巨狼再次扬起硕大的爪子，巨力瞬间从铁杖传来，我霎时飞出。
空中，骤雨般的攻击只能将将格挡——嗯，连得很丝滑，我连个起身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明白，这是一只狼，看见猎物就会咬住不放的狼，阴险狡诈的狼。
啧，脚都不能着地的。
……我就像被大狗抛来抛去的橡胶球一样，却不敢一丝懈怠——我可不想从橡胶球晋升破布偶。
只是……哥们，你是不是忘了……
又一记重击袭来，我竭力挡住，失去平衡的一瞬，终于透过裆部看见从下方袭来的大嘴。
嘶，看着都疼——重力奥术10倍开！
伴随一声哀嚎，两道身影从天而降，漆黑空间掀起一阵阵波纹。
看着身下被铁杖刺穿嘴部，竭力挣扎的巨狼，我不禁心生怜悯——乖，不痛，一下就好力~
奥术飞弹……嗯？
巨狼再次化为灰尘消散。
妈的瞬移末影狗！就该带个水桶来！
——不过感觉这玩意儿就……
扬起铁杖，一发漆黑飞弹在杖间炸开。
这是……
来不及思索，利爪扑来，抵出长杖，前所未有的巨力碾来，手臂震得生疼，祂再次消散。
奥术飞弹和重力奥术。
——可祂这重力奥术可猛多了。
我看着手中铁杖飞快碎裂，只是默默掏出石匕，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压力。
——却先有一股巨力传上胸口将我带飞，视角所及随即像浸入深海般更加黑暗，座椅不见了，狼不见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可死的不是我。
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我看着眼前一切。
银色长发上沾满鲜血，淌在我指间，我将弗丽嘉的头抬起，枕放在我的膝上，她的胸前是三道涌流着黑雾的爪痕，面部因为巨大的压力已经有些变形，折曲的手上却依旧紧紧握着黑刃剑，剑上静静燃着黑火。
我胸前的飞马徽记坏了般闪烁，如萤火幽微，又化为飞灰。
……最后还想着把印记解开……吗？
库克……大叔……现在是你……
我他妈为啥竖旗要和你告白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回荡：“对不起，孩子……我还是晚了一步。”
“不，不管你是谁，来的刚刚好——现在我可有种给我个写轮眼我要毁了这里所有所有所有的感觉呢。”
江天抬起头向一个方向看去，他眯着眼睛，溅满鲜血的脸上只有笑容：“我问，能救她吗？”
“……你要救的是世界，为了……”
“去他妈的世界，她都没了，世界关我屁事！我问能救她吗！”
“能，但不仅你要付出代价，世界为此付出的代价可能会超乎你我的想象。”
“能救就好。”江天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怎么救？现在……至少还热着。”
“……”
“——既然费劲过来，大爷，你也不希望找个没用的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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