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刀轻易划入那个正常精灵的肩膀,他似乎是被下了什么咒术,虽然眼睛睁着,却只是保持着安详的微笑——隔着一张桌子我都觉得疼。
绿血顺着他的肩膀和十字架静静打在地上,成为此刻唯一的声音。
艾萨拉的嘴角仍旧保持着诡异的弧度,将割下的第一块肉让侍仆送到王的面前。
“尊左之肩侧,敬献亚尔夫公国之主!”
在大厅仍充满她尖利回声时,又取下第二块肉……她的表情冷漠,手法娴熟,仿佛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同类,而是一只待宰的羊。
“你丫看着不难受吗?我一能量生物都要吐圣光了。”加百列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干呕。
“吐多点,顺便给我洗一下髓。”我又试了试,还是起不来,用尽全力也只不过换来身体微微颤抖,“放心,这时候不需要你活跃气氛的——威耶森林里我解剖技术锤炼的不比她差。就是弗丽嘉……”
“你丫忘了她是帝国将军?她砍过的人估计比你看过的片儿都多。”
最后一块,在身后白骨的掩映下,满手绿血的艾萨拉端着最后一块肚子上的肉:“膏腴血肉,将恭献四贤!”接着她用餐刀在自己手中划个口子,黑血滴在洒满内脏和绿血的地上,仿佛瞬时沸腾般,血液疯狂蠕动,逐渐变黑,以十字架为中心,凝聚出一个黑色六芒星阵。
她再次捏住自己的尖耳朵,高声吟唱:“神将照临万物!”
“神将照临万物!”所有人站起,我终于能转过头去,看见弗丽嘉那一模一样的微笑。
长桌上的疯子们分食着血肉,三个正常人只能默然看着。
夜晚,树神驿。
“呼——”晦暗之下,银白色身影猛然惊起。
我们当时只能坐在那,像个木偶,看着那个精灵被肢解,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会不会能控制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变得和那些疯子一样?
从床上下来,看着地上像小猫一样蜷着的他——黑暗的世界在他脸上投出一块阴翳,我不由自主抚了抚他柔软的长发。
——你明明从来都不是个冷漠的人。从那个长桌上起来的时候,桌边都被你捏碎了呢。
“不过,你怎么这么冷静啊?我刚才都做噩梦了。”我起身,长舒一口气,“呼,摸回来了。”
然后轻快回到床上。
“就当你在睡觉喽?”弗丽嘉合上眼,轻声呢喃。
此时此刻,江天温度极高,堪比出阳发烧,头上袅袅青烟缓缓的上升。
——装睡的某江天表示自己十分慌张,但他有权保持沉默……
于是前半夜,江天在加百列“你丫真怂”的嘲讽中失眠了。
“明天,芬布尔仪祭,绝对绝对要把四贤揪出来!”
于是乎,江天同志立下自己人生中树的最大的旗……
“嗒、嗒、嗒……”一阵清脆声响,我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黑暗,纵目望去,只有一个白色的小光点离我愈来愈近,我在死寂中耐心等待着……
不是这多久了?!眼睁睁看着不慌不忙一点一点放大的光点,心中充满无语。
……结果,那个光点跟灭了灯似的突然消失了?
我干脆坐了下来,原处发呆。
“噼啪”一声如同加百列终于打碎了邻居的玻璃,我跟弹簧一样蹦了起来——这鬼地方突然来个霹雳,跟闪灵强尼要来了似的——接下来,是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声,让我着实惊讶了一把——光,好久不见的光!
黑暗如蛋壳般破碎之后,是满地久违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和一颗莫名其妙眼熟的绿色巨树。
“那颗黑树原来长这样?”
“是的。”“这就是原来的亚尔夫。”“精灵之森。”“我们的家。”四个温和而相似的男声此起彼伏。
我警觉地转过头,四个一模一样的银色牡鹿——长得就像从哈利波特里跑出来的似的。
“牡鹿四贤?”
打头的牡鹿眨了眨睫毛长长的眼睛,四条长腿略一弯曲:“是的,神之侧,我是终焉。”
“牡鹿四贤,我为将来。”“玛法里奥,四魂一心,我乃现在。”“过去,参上。”
“你们……”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他们。
玛法里奥也出来了……所以这果然是魔兽吗?!
四双大眼睛都看着我,仿佛在微笑:“的确,我们的灵魂并未疯狂。”
?总感觉我们不在一个频道?
“我们是神的第三造物。”
“可肉体的疯狂在腐蚀真正的我们。”
“孩子们很可怜……我们必须求援。”
在这寂静而色彩斑斓的花与树间,我沉默许久:
“为什么是我?”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绝对不是人。”“你醒了就知道了。”他们用最冷淡的语气说着最骚的话。
合着我就这么从人中除名了?
“好吧。”我耸了耸肩——反正两个世界我似乎都是死人……
祂们见我不在吭气儿,便在这无声的花园中踱步,叩响一声声回荡:“这是我们的梦境。”
“同样是你的梦境。”
“也是所有人的梦境,无论‘现实’的死活,哦,有个人除外。”
“你不惊讶吗?”
四贤同步歪了歪头,大概是表达好奇?
“早就发现了。”我无奈笑笑,“我脑海里那个催碎要是换了个环境还不说话,要么我没了,要么祂没了。”
我突然泛起恶趣味:“诶对了,你们是咋互相辨别身份的?”
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是一个灵魂。”“我会踢你的。”“同上。”“附议。”
说罢,祂们转过身子。顺着祂们的视线望去,发现一切正从边沿模糊、变淡、消散,重归黑暗。
“时间不多了。”“牢笼即将闭合。”“疯狂的躯体即将重临人间。”“你们是唯一的变数。”
“是谁囚禁的你们?”我反应过来,大声呐喊。
黑暗吞噬最后一抹亮色,我因惊恐猛然张开眼睛,脑中回响着最后的话。
“真神之下”“伪神之上。”“以及转告‘’”“我们不怪他。”
是谁?怎么回事?
……头还蒙着,脑海中炸开加百列的声音:“还以为你丫死了呢!弗丽嘉出事了!”
我立马清醒过来,看向床上的弗丽嘉,面色苍白的少女正举着胳膊,在灰白月光下端详着什么。
“醒了?”脸上是有些无力的微笑。
我走近一看,她白皙的胳膊上赫然出现一个通体发黑的印记,是一个漆黑的倾斜天平,底下是精灵语,如同挥散不去的怨念般扭曲着——
“两天”
“这是什么?”我不禁拧住眉头。
“呐,这个我还真认识。”她若无其事地晃着小腿,“神禁魔法,魂咒——直接作用于灵魂……不过我忘了黑色代表什么了。”
她挠了挠头,直直看着我:“能告诉我底下的期限吗?应该是这个国家的语言。”
“黑色的意思你知道吧?”我也直直看着她。
“我说不知道你信吗?好了好了,别再抖啦。”黑灰的月光映进她的眸子,银光依旧如此澄澈,“那么,究竟是几天呢?”
“……我会找办法的。”
“几天呢?”
“……两天。”
“两天啊。”她眯起眼睛,“你没时间了,我要挂了,因为印记,你也会跟着挂的~”
“这个时候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明明你刚才就解开了。”
我抬头看向她,却不知何时,她面颊上多了两行眼泪。
……这是这家伙第一次哭呢。
“到底什么时候你就知道印记了,真烦人。”她揩了揩眼角,突然笑了起来:“不过,我好像没和你这么说过话呢。”
黑灰月光为沉默而哭泣,伴奏着悲伤。
“明天,我会尽量找到那个‘他’,既然我们是‘变数’,对你下手的应该就是‘他’。”
“明天不是还要探查芬布尔,找到四贤的线……”
“主线任务变了啊,傻瓜。”我尽量冲她轻松的笑了笑,“芬布尔仪祭和那个始作俑者一定有关,拯救世界这种东西爱谁谁吧。”
她也笑了:“口气真大啊,不过我的灵魂在被削弱,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
“无所谓。”万丈豪情的夸张一挥手,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了,咱俩一块儿的,我为什么没事啊?”
“魂咒先决条件。”她目光灼灼,“施咒者位阶高于或同于被咒者,且施咒者灵魂构造与被咒者相同——意思就是我可以给牛头人下咒,却无法给史莱姆下咒……”
我沉吟片刻,脱口而出:“意思就是,我不是人?”
她耸了耸肩:“你自己猜的。”
……是不是又被坑了?就不能是我位阶比他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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