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明离在同样的时间起了床,在凌素衣的服侍下洗漱更衣,便准备到醉仙楼去,继续研发搭配烧鸭的蘸料,可那位名叫苏茹雪的师姐拦住了将要出门的明离,让他上山一趟。
“师姐要你过去。”
明离大惑不解,他昨日已经给冷仙儿修复灵胎,今天怎么还要上山去见她?
想归想,明离可不敢违逆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于是他吩咐明家的车夫,将自己和苏茹雪送到孤雁山上。
走进冷仙儿的仙舍,明离还没有所动作,苏茹雪已先行关上门,乖乖在门外等候着,而屏风后也传来冷仙儿的声音:“过来!”
明离一边走过去一边问:“还得继续修复灵胎?”
绕过屏风,明离就看到恰好将上衣脱下的冷仙儿,雪白瘦削的美背上还残留着昨日归来时的那些伤痕,要想让这些伤痕消失,恐怕得再静养一段时间。
“阿离,你该不会是还没有恢复过来吧?还是说,昨夜里那狐狸精把你榨干了?”
“别凭空污人清白,我跟素衣才没有那个!”
“那个?那个是哪个?啊,该不会你以为我说的是床笫之事吧?”冷仙儿咯咯笑着,“不会吧,你跟她还没圆房啊?上一世你最爱的那个人,到现在竟然还不敢碰她?”
“你别管我!”明离气急败坏道。
冷仙儿笑得更加欢畅,轻薄布料下的丰满一颤一颤,宛如脱兔。
“你找我上山到底有啥事要说?”
冷仙儿笑容一敛:“不跟你开玩笑了,的确就是要拜托你修复灵胎,我必须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
“怎么了?王战找你麻烦?”
“有两个消息,对于你来说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那……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遇到了上辈子差点把你杀掉的,你那个同门师妹!”
“冰冰师妹!?她就在孤雁城里?”
“坏消息是,你的冰冰师妹为了王博那小子,要跟我比试!”
明离听到这里,满心不是滋味:“她跟王博什么关系?不对,那她现在是什么境界?”
“你果然还是关心这个啊!”
“别卖关子!”
“行了行了,看你猴急得!你那位师妹,跟王博是表兄妹的关系,这下该放心了吧?”
明离悄悄松了口气。
“至于境界,就在昨天,她在我们面前跨入了知天命!”
明离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如果白冰雁的境界略低于冷仙儿,那么这场比试还有斡旋的余地,他可以付出一些代价,让冷仙儿手下留情,但现在双方实力接近,要是他还想让冷仙儿留手,那才是愚不可及。
在修真界,境界越高,天赋所带来的收益就越明显,就像冷仙儿知天命的时候,就能正面击败在知天命初期浸淫多年的王战。明离不知道白冰雁这一世的天赋究竟如何,但能够让天赋异禀的冷仙儿也如斯凝重,白冰雁的实力可见一斑。
“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你是呆子吗?那当然是看谁的拳头更硬啊!那小姑娘想让我替王博守七天的寡呢!真是痴心妄想!”
明离顿时头痛欲裂,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他不是没有想过白冰冰也会转世重生,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转生成王博的表亲!
现在明家和王家等于是结下了不可能和解的世仇,而冷仙儿和白冰雁正要为了此事大打出手!
他该用什么法子来制止这场争斗?
“那如果你赢了,师妹她要做什么?”
“她不需要做什么,仅仅是让那老家伙把我三年的修炼资源还回来而已!呵,倒是挺会做无本买卖,输了不亏,赢了血赚!”
还好,似乎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啊……”冷仙儿眼中闪动着异彩,“就这条件,也未免太便宜那小姑娘,要不我再加上个条件,她输了,要给我当一个月的婢女!”
“喂!”明离想要出言驳斥,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冷仙儿。
“呵,瞧你紧张成那样,是不是余情未了?可妾身怎么记得,上辈子是阿离在最后痛下杀手,把你心爱的师妹给亲手送到地狱?”
“我很清楚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才更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遭遇不幸……”
“很可惜,你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强大的紫电老妖。来,快帮我修复灵胎!”
明离长叹一口气,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先给冷仙儿修复灵胎。
“比试就在明日未时。”
“……我会来的。”
将明离赶出仙舍,冷仙儿趁着灵胎还活跃,在床榻上运转心法吐纳养气。对手虽然是刚刚迈过知天命的门槛,但给她的压迫感比当年的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两者的知天命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不如说,王战的知天命,在修真界里或许就是妥妥的大水货,灵气不精纯,术法不精湛,灵胎结成的仙器徒有其表,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靠磕猛药硬生生提上来的,这战力在同阶来看就是个战五渣。
一个时辰后,冷仙儿收起心法,门外忽然传来苏茹雪的声音:“冷师姐,盛师叔在仙舍外,想见见你!”
盛元明?
冷仙儿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披上一件外衣,这才说:“让师叔进来吧!”
外头安静了片刻,苏茹雪又说:“师姐可否出门一趟,师叔就在门外。”
都亲自开了口,盛元明却不进来,她冷仙儿的仙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冷仙儿心中纳闷,却还是快步走出仙舍,推开门就看到盛元明正站在自己那死气沉沉的院子里,在他身边则是拘谨不安的苏茹雪。
“盛师叔好!”
盛元明点头微笑:“师妹好!”
“茹雪你先到里面呆着。”冷仙儿一边说一边向盛元明走过去。
待身后房门掩上,冷仙儿开口问:“盛师叔找仙儿,难道是为了比试那件事?是师父他有话要转达?”
“的确是为了那事,但不是你师父有话要说”盛元明的脸上带着几分凛然,“是师叔有话要说。”
冷仙儿蹙眉,静候盛元明的下文。
“师妹的对手很不简单,表面上看,她知天命才一天不到,修为境界理应还未稳定下来,但师叔昨夜仔细推演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那位白姑娘,很可能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境界。”
“压制境界?”冷仙儿诧异道,“为什么要压制境界,知天命不应该是水到渠成,顺应天理之事吗?”
“在其他宗门看来的确是难以理解,但云守阁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地方,清心静念咒也是这么一个奇特的修炼法门。师妹,知天命,实际上就是天道赐予我们一次窥探世界本源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一扇短暂开启的窗户,能看到多少,完全取决于修行者个人资质。正常来说,没有人会放弃,或者自愿推迟窥探大道的机会……”
“云守阁却不一样,清心静念咒虽是探寻天理,但它要求修习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心、静念,然后观我,识我,最后以本我和真我抵达大道。大道并非他们所求,不如说,他们追求的是本我和真我指引的道,所谓天理,对云守阁弟子而言,不过是外物、工具。”
“正因如此,在没有清晰认知到本我和真我之前,云守阁弟子并不着急于探寻天命,但反过来说,一旦他们迈入知天命,就很难估算其修为境界到底去到何种水平。”
冷仙儿忽然问:“这样压制境界并且知天命的,还有谁?”
盛元明略一停顿,随即缓缓道出两个名字:
“云守阁阁主萧绝,以及其大弟子林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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