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小可!”
声音在世间倒立面传来,渐近,一切皆流,无一静止。
匆匆清醒大脑,窒息感飞速逃离,心脏再次搏动,获得生的源流。
静默转过头,模糊形体埋入夜土。
窗户闭合,滑不进一丝如针线的光芒。厚重灰帘干净整洁,垂落笔直,像完成斩首的断头台,滴满黑色鲜血。
除了呼吸,听不见多余杂音。
熟悉的几平小间与世隔绝,肃静成了当前主题,除此之外,一切皆虚。
人形轮廓偏瘦,借无边的黑色蠕动,靠近后,他能清晰潜于乌漆的恶意,出乎意料是个美丽的女人。
脸庞温柔,略带惧味。
晶莹泪痕未干透,红了眼眶悲伤。女人沙哑声音,吞吐询问,“小可,作业...作业能顺利完成吗?”
她试探性走到身旁,小声啜泣,怕惊了困于囚笼的鸟雀。锁链的噼里啪啦或许会成他一生难以剥皮的阴暗面。
她不想那么做,因为她刚犯过一次错误。老天赐予了奇迹,但没谁敢肯定,奇迹是否会二次触发。
年**孩低下头,扫眼双手枕下的练习册,册子被揉得七七八八,皱了纹路,有些破损,摆放桌面的铅笔文具散落一地。
刚是经历了一场跨别生死的地震?
“会不会太难?”
“姐姐只是想关心你,都是小可的不对哦。”
“小可不应该拒绝姐姐。”
“所以接下来,姐姐会帮小可,然后我们俩一起进入同一所大学,这样就能...”女人的话意外多,天河之水倾泄于一张诱人红口,滔滔不绝。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唔唔,头好晕。”他扶额掀开乌黑刘海,露出洁白,大脑昏昏沉沉,仿若睡去三天三夜,不开眼。
深眠。
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陷入无尽长眠。
这感觉犹若浑身肌肉畏缩,脏器罢工,机能停歇,水溶进海,找不到彼身。
“睡着了?”
“对,小可刚刚睡着了。”
“睡得可香甜了!”
偶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不顾草绳韧性纤脆,一个劲儿拉扯绳末,想把被恐惧冲垮的肉体带回理智沙海岸。
“是吗,我感觉也是。”
“啊,头疼死了。”
“我现在就做作业,姐姐别生气。”他捂住头,然后极力睁开困倦双眸,摊平全是褶皱的册页,奋笔疾书。
阴影里的女人没说话,只是看着,不为所动,猩红眸未散去戾意,杀意存留,粘稠视线。
过一会儿,他停下笔,呼下一口冰冷的喘息,恍若得到新生,“姐姐,总感觉这些题目...变得好简单。”
“真的?”
“小可,给姐姐挪个位置!”女人兴奋极了,不顾一切抱住纤弱男孩,然后放到自己双腿面上。
“姐姐?”
“别问,继续做给姐姐看!”女人话刚落,弥漫死气的阴沉朝他袭来。
他的肌肉开始抽搐,呼吸不顺,恐怖卡在喉头,咳不出来,又吞不下。
“好...好。”
曾几何时,女人的话语居然堪比绞杀猎物的慑性,畏怯感不是发自内心,更像源于自我肉体的肌肉记忆。
如果不照着做的话,会被她杀掉吗?
一个骇人的猜想涌现心头,然后很快被他拍散。他冷静下头脑,整理思绪,再一次使用意外获得的智商。
“姐姐,我做的都对吗?”
“对,全都正确!”
“小可,你变得比姐姐还聪明了!”女人的语气满盈惊喜,她扔掉练习册抱住男孩,双臂微张,不敢太用力。
弥补刚才用力过大的错手。
“太好了!”
“这样小可一定能考上大学,我们又可以永远在一起。”女人说着便淌下热泪,滴落敏感脖子,痒嗖嗖。
男孩伸手去擦拭,意外感觉皮肉红肿,疼痛感剧烈扩张,烧灼神经,“姐姐,我的脖子好痛,我是受伤了吗?”
倏然,被拧掉脊椎的声音传来,霹雳吧啦,恍若喉头降下一道惊天雷,震碎筋肉,折断支气管。
“受伤?”
“姐姐,有没有什么镜子啊,我想看看...”他的请求还未露头,就被女人的恶毒态度踩回坟土。
“不行!”
“不准,不准看你的脖子!”女人的双手止不住颤抖,紧箍男孩入怀,像怕被缉拿归案的杀人犯,双眸蠕动成虫。
“相信姐姐,明天...你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
“不管是疼痛,还是头晕,或者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女人扯开他,然后轻轻捏了肥软嫩颊,进而揉到耳旁,双指挤压耳垂。
“小可变聪明了,接下来一定能完成和姐姐的约定,对吧?”
“约定?”
“没错,小可在之前和姐姐的约定。”
“小可是不记得了么。”
“是考上同一所大学的那个?”
“对。”女人握住纤细的手腕,擅自与他的小拇指纠缠一块儿,他们唱着“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的短小民谣,订下一个不存在的契约。
女人满意了。
抱着男孩回到床上,替他盖好被褥。
知道男孩怕黑,于是走到窗边,替他揭开半边帘幕,被围在外面的光冲进来,迅速占领半个房间。
明月里,男孩的脖子上留下一双红肿的手印。
那是他方才窒息的证据,可遗憾的是,这个证据将连同男孩的模糊而记忆,一同堙灭在黎明道来前。
...
头超级晕,好似一次性睡了三天三夜。
深眠。
“小可,能醒过来吗?”
“小可,好点了吗?”声音从世界的背面传来,很清晰,恍若一首童谣。
他尝试蠕动眸子,去迎接生的光亮。
睁开眼,黑暗撕开一道口,人造的白炽灌进去。
光明勾出熟悉天花形状,朴素简易,是每个清晨的常态。
“这里...是我的房间?”
男孩脑袋晕得不行,倒满砂石黄土砾,稍微摆摇,脑浆连同黄沙搅成混凝土,凝固血液,填满残破角落。
“姐姐,我们不是在街上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背你回来的,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不记得了吗?”
“之前的事...”
林清婉的手轻微颤抖,索性端给男孩一杯水,掩饰生离死别的苦痛。
男孩闭眸,然后选择接过水,一饮而尽。
水不是很冰,流过燥热嗓门,降低恐惧的温度。得以释放脑中理性,再一次回忆此前经历的一切。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是遭遇了一个劫匪。”
“那之后...”男孩单手扶额,摇晃脑袋,企图从耳蜗里抖出多余沙粒,“记不清了,好像我做了什么...”
男孩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清婉打断。女人单膝磕到床缘,进一步拥抱男孩,脑袋被埋入柔软胸怀。
剧烈的柠香,昏迷思绪。
“你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你很听话。”
“你一直老实躲在我的背后,然后我们就得救了。”女人紧压男孩脑袋,乌发被一双手捆得杂乱无章,柔软的触感直抵五官。
“得救了?”
“谁救了我们?”林可微微抬头,露出鼻子寻求新鲜氧气,脸微若红光,被乳肉压模糊疑问,“那时候姐姐不是...”
“不是我,后面来了一个便衣警。”林清婉不肯松开,双臂酥麻软力,只能乖乖享受来自姐姐的珍爱。
“他们一直在附近待命,等待抓住连环抢劫犯的机会。”
“所以,我们被选成诱饵了?”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点头。
“是的,原本警察计划迟点开展进行,可我一意孤行,造成当下的局面。”倏然,一滴温热的雨渍砸下脸颊。
男孩抬头,林清婉已经红了眼,眶边嵌了一圈液状的晶莹宝石,“姐姐,你哭什么?”
男孩趁机抬头,轻微的风吹草动使女人更加放肆,抱紧他的瘦弱胸腔,肆意温柔的哭声与腔中肋骨形成共振,声音刺激还未清晰的大脑。
“我怕...我怕极了!”
“我在想,万一小可就这样走了...该怎么办?”
“我不能没有小可。”
林清婉的惧怕质成流水,绵延不断,从眼角渗出,停不下来。男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放弃抵抗,抱紧女人。
“姐姐,别哭了。”
“我没事的,我不是还好好在这儿吗?”男孩温柔搂紧女人,啜泣伴随抽搐,动作缓慢,试图安抚一匹受伤的幼虎。
“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你不是说我一直躲在你的背后...”蓦地,林可的脑袋开始疼痛。
拟造的画面一闪而过,他看到一把尖锐锋利的小刀,不紧不慢插入胸膛,无能为力,等待死亡到来。
“又...开始了。”
男孩闭眸,聆听过往。
这奇怪的感觉已不是第一次。
初次遇见,是在数岁的一个深夜。
醒来之后,脑中闪过一个女人掐断脖子的恐怖臆想...而最近一次,是一个月前的城市河边。
那个夜大雨滂沱,他与一个陌生女孩相溺于湍急,最后他拼劲全力,送女孩上岸,自己却沉没冰河。
往后,心声莫名其妙会被泄露,他不禁摸摸自己脖子,肿胀疼痛遗忘于夜,鸿爪雪泥。
而这一次...
又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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