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的香味。
芬芳夹甘甜柔和，苦涩透酸橙清爽，味道淡抹，不同摆放与鞋柜的廉价化学剂，萦绕鼻尖的自然的曼妙体香源于美丽女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眉如翠羽，等等等等。
林可在很久以前，听过太多太多称赞女性的词汇落在他的亲生姐姐身上，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不懂词汇里表达的意境，以及当初追求者包含的心意。
现在看来，依然不懂。
女人很美，不可否认。男孩与之生活十年，在个人的视角来判，赋予女人的美仅浅疏于表，点到为止的程度。
你可能情不自禁沉迷她的瓷白肌肤，她的乌漆美眸，她的天籁嗓音，她的精致五官，却绝不可湎于她的温柔浪潮。
那里有的只是咸涩海水以及糜烂，漆黑海底以及无尽。不要试图剥开她的心，否则你一定会后悔，追悔莫及，
因为她...【简直像个恶魔。】
蓦地。
女人松动戴在五官的温柔假面，像是察觉宠物由内而发的异样声音，瞳中闪过一道锋利精光，随时间迁移散得一干二净，
男孩抬头，碰巧沉了水粼泉眼，“姐姐，我现在已经是高三学生了，学校是不准学生手机开机的。”
水灵乌眸镶于眼白石，灵活的转动赋予活灵活现感。尽管石上刻满了狡辩和惧怕，却不影响女人对它的喜爱。
“小可，你这孩子真是...”女人脾气很好，倒不如说趋于无限温柔，“这件事我已经和你班主任说过了，你是特殊的，带手机也可以开机。”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合在男孩乌松茂顺的碎刘海前，轻微扫了最前端几缕，拂去蔽掉男孩清细眉的部分。
女人的手法随性简单，表情却意外认真。
乌黑睫下的目光拢着他深含的面部五官，像欣赏花费十年时间打造出的艺术品，高昂天价难以形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珍宝。
“听懂了吗？”女人有意弄乱刘海，又故意理得疏落有致，然后五指并拢，抚向他白嫩的左颊。
细挲感在如牛乳般的皮肤上反复传递掌纹磨砂，交织沉寂十年的炙热情绪，仿若即将喷涌猩红奢求，堙没彼此。
她倏地疲了柳眉，勾了唇角，被注射非正常药物般露出上瘾痴.态，手更渐渐停不下来，张狂敛着脸颊朝后去，捏了形状饱满的耳垂。
“听懂了，姐姐。”
终于，她暂且满意。
“很好，我就知道小可听得进去。”女人收回冷皙的手，修长的指骨节节分明，她将那部智能机还给了他。
“另外，这部手机千万千万不要再弄到水里去了。姐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小可能做到吗？”
林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接过手机，熄了黑放入左边口袋，然后弯腰把乱丢在沙发上的书包拎起，直冲客厅走去。
“那个...姐姐，我还有作业没写完。”男孩慌慌张张给站在玄关的女人潦草敷衍，轻手轻脚进了自己房间。
胆战心惊。
整个楼栋与小区别楼占地不同，五楼的空间不大，按照三室一厅的构架设计，只住了林可和她的姐姐两个人。
这里算得上小区最高档的地儿，除了比以前的那个家狭窄，好像没什么不方便，只不过是再一次被打入贫贱之渊罢了。
小区已经迈入老年期，设施陈旧，楼道肮脏，野猫野狗遍地。好在女人赚钱努力，屋子到处贴了崭新瓷砖，铺了价钱不菲的实木地板，尽可能还原了过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可真是的，都高三了还这么散漫。”女人半蹲，将男孩惊慌中随处乱扔的运动鞋摆好，拎着塞回了新买的鞋柜。
麻白色的鞋柜打开，里面空荡，木色隔板除了男孩一直想要的几双球鞋，剩下的是两双女性鞋。
一双是和林可同款式的灰白运动鞋，另外一双则是略显成熟的黑色高跟鞋。
女人苞着笑蕊，将那双沾了一点灰的灰白运动鞋放在另外一双的旁边，摆得分毫不歪，欣赏了好一会儿，“呵呵，还挺般配。”
乍一看去，温馨姐弟。
“好累，好想死。”林可进门后，便将书包随意扔在地板，轻轻合拢门，门把手在“啪嗒”声响中闭合。
匪夷所思，实木的房门只有孤零零的门把手，下面没有任何用以反锁房间的锁芯以及插入钥匙的锁孔。
林可倦了，大手一张，呈“人”字形倾倒身体，瘫软陷进舒适的床，有如置身舒爽的云端彼岸，陶醉身心，酝酿睡意。
他随手早床头抓来一个白枕头，贴着脸颊紧紧搂在怀中，“嗯...柠檬的味道。”
男孩细嗅周围，他的房间同样能闻到与屋外像似的青柠味，这味道似乎在他的前半生挥之不去，以至于有未来永恒纠缠的趋势。
林可初次记事时，青柠的味道便成了女人的代名，数年时间不短不长，足够男孩结识很多年纪相仿的女孩。
类似的青柠味他闻过，却始终没有谁如女人般...是上瘾的痴感。现在闻习惯了，反倒逐渐适应成生活一部分。
哪怕这部分在变黑，腐烂，荼毒他的余生。
“听歌吧。”
待在狭小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男孩的心好似与之堕落。他没有高三男儿该有的热血拼搏，青春挥洒，只是活在一个得过且过的小世界。
颓废，糜烂。
歌曲，是他孤寂的病变时，陪伴最长的慢性治愈。
从左右腰包中各掏出智能机与耳机线，凑成一团的耳机线老样子，暴力拉扯几下便解开了乱环。
凭着老练感觉，在夜色中将耳机插入漆黑孔洞，音律的节奏伴随黑色实线传递耳机末端，入耳便是温柔调。
“阿晴是不是快出新歌了呢。”
“听不腻，怎么想都听不腻。”
磨损一个白昼，男孩应该是找到了可以短暂治疗失眠的辅助药物，没一会儿便开始了与眼皮子的争斗。
渐渐...他阖了双眸，乌漆漆的世界侵占意识，全身心松垮，入了一个不该存在的梦，在那儿半长眠。
“小可？”
“小可？”
“小可，你睡了吗？”
蓦地，门缝儿里时不时飘进一声鬼魅般的轻语，又过了一会儿，没有保险锁的门把手被外力缓慢下压。
“啪嗒——！”
门，轻松打开。
孕育孤单的漆黑被一束光强行劈出裂痕，刺眼明媚的狭光落在半熟睡的男孩身上，光里有一只窥觑他的眼睛...
正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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