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同学，我听说你从来没有和女生说过话，是不是真的啊？”
洛溟往林墨身边凑近了一些问道。
噗——
林墨的心里吐出一口老血，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呃……其实还是聊过天的。”
“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
“你怎么说得那么没有底气。”
林墨会想起曾经的那七次对话。
三次女组长收作业。
【——林墨，他们几个作业没写完，你不会也没写吧？
——写了。】
【——林墨，交作业。
——哦。】
【——林墨。
林墨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交了出去】
两次老师传话。
【——林墨，英语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听说发了很大的火，你小心一点。
——好，谢谢。】
【——林墨，到你了。
——嗯。】
一次同校女生问路。
【——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学校播音室怎么走吗？
——啊？
播音室？学校有这个地方吗？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看你这个样子肯定不知道，谢谢了。
——呃……】
还有一次，算了，梦里发生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羞耻了。
林墨猛地闭上了眼睛，清空了脑中的胡思乱想，他转头看向洛溟那张粉嫩光滑的脸庞，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可爱的原因吧。”
……
林墨说完后瞬间就后悔了，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或许是梦里的那些还没从林墨的脑中消散的原因。
洛溟听完后也是一愣，只是她看上去远远没有林墨那样慌张，她伸出手来在林墨肩上拍了下去。
“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啊？我开始有点怀疑他们情报的准确性了。”
“林墨！”
一声晴天霹雳在教室里炸响，林墨身子抽了一下，仿佛灵魂被剥离了，他露出见了鬼一般的恐惧表情，缩着脖子往讲台上看去。
那身穿西装的女性英语老师正拿着教棒指着他，朱唇粉面上出现了与其极不相称的怒意，似乎想要立刻就地处决了他。
这位明明极其年轻的英语老师，自从进了林墨所在的班级以后，脸上渐渐出现了皱纹的影子，仔细想来，似乎每次生气或多或少都与他有些联系。
林墨记忆最为深刻的是那个平均分制度（学生考试的分数减去班级平均分，负数为负债），林墨每次考完试都会在自己的负债上填上一笔，三年下来，林墨大大小小的考试已经欠了她不止五千分了。
每次考试出完分数以后，英语老师都会摸着泪水在教堂上用着哭腔生气地说道。
“我在这所省级示范高中带了也已经有三届学生了，一共带了十几个班，将近一千个学生，只有你林墨是最稳定的，无时无刻地在刷新着负债记录，老师对不起你啊，都怪老师没有教好你。”
“林墨啊，你要好好努力了，这才两年不到的时间，你就赶上往届毕业生地记录了。”
“林墨啊，你不能放弃啊，你已经领先负债榜第二名一百分了。”
“林墨，你这次又刷新纪录了，领先了第二名一千分了，让我们为林墨的坚持不懈送去最热烈的掌声。”
“让我们恭喜林墨的负债领先了第二名足足一倍！我相信，今后无人再敢挑战林墨同学的负债记录。”
林墨其实也能听出英语老师对自己的挖苦，只能说那些离谱的学生保护政策保住了他的性命，否则，至少这个因为林墨苍老了十岁的年轻英语老师早就给了他一套完整的组合拳了。
“周老师，这个学生每次考试都只有这么一点分数，你还是别管他了吧。你看你管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继续下去还会影响自己的教学心态。”
“没事，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我只是觉得他听课还是挺认真的，至少他还是有想学习的想法，我不该抛弃他。”
“说不定他压根就不适合学习呢？周老师，不就是一个学生吗？真没必要。”
“你不懂。”
虽然她早就听过很多其他的老师这样向她提起过林墨的事情，可最后都被她压下了。有人说她固执，不知变通，不适合当老师，可她会反驳。
“需要变通的不是老师，而是……”
“林墨你在干什么？”
林墨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眼睛飘忽不定地看着周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林墨，你要是自己不听课就算了，可你影响其他人我就忍不了，这堂课你给我出去听。”
林墨丧气地低下了头，看到了洛溟正捂着嘴巴在那里一个劲地坏笑，还不忘朝他吐了吐舌头，林墨那双不听使唤的左手伸了出来，指着洛溟的方向，正要说些什么辩解。
“那位女同学才刚来，你不会要把责任推给一个女生吧？”
可事实如此嘛？你这么堵住了我的话，我还能怎么解释？
“好吧。”林墨的脑袋耸搭在肩膀上，一脸无奈地从后门离开了教室。在他的背后，洛溟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鬼脸，似乎在用特殊的仪式为林墨送行。
林墨离开教室以后，教室里的一切再次回归正常。
世界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不守规矩改变，只会在某一刻选择将这个变数清除出去，然后再恢复正常，而那些不守规矩的存在只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
对于林墨来说，站在走廊上并不会让他感觉难堪和埋怨，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时间正在逐渐变慢，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比坐在教室里更加安心。
在他的视野里，教学楼对面的参天大树上，传来两只鸟儿在枝头嬉闹的声音，突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那两只鸟儿像是在树荫里看到了什么受到了惊吓，在树枝间四处乱窜，在空中扑腾扑腾飞了几秒后，突然失去了活力径直地落在了地上。
在林墨身边，一阵强风呼啸而过，他依稀看到了一个黑白相间的运动服擦肩而过的虚影，紧接着，在他的身后，传来英语老师着急的呼喊声。
“同学，你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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