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上听明白岳鑫的话语后,不仅没有平息怒火反而更盛。“朕看你们六扇门就是群酒囊饭袋,黄立生一案过去多久了?不仅事件升级越闹越大酿成了波及一整个洛江州的大祸,还告诉朕说关键人物只是一位匪徒头子,是当朕真不敢办你的罪吗?”
“皇上,此案一过,我请辞六扇门副统领一职。”岳鑫再次跪地抱拳,低头道。
“放肆!”
“皇上,切莫动气啊。”这时,周丞相上前劝道,转头又对岳鑫说着话。“我说岳副统领啊,皇上动这么大气主要是对目前形势看不懂呀。你每次上报进度却隐藏真正计划,这落到皇上眼中不久变成你们没做事吗?这次就好好把你计划说出来,如果计划符合皇上的心意,皇上自然会答应你的。”
岳鑫没有答话,而是和身边的戚戎和唐卿相视一眼,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三人不是不想把真实计划告诉皇上,可是单纯以言语表达的话担心被探听到,皇上又是凡人根本不会一点对气的运用导致连传音这种都不能用。而三人虽然都有防探听测潜伏的手段,但这是在内皇城啊,在内皇城中使用法术等同于谋反大罪。
“怎么,朕连知道你们计划的资格都没有吗?”见三人都是低头沉默不语,皇上再一次动怒了。
“回皇上,黄立生一案的凶手并不是丐帮帮主洪八一,而是背后一手策划此次洛江州祸乱的人。”思索再三,岳鑫决定把所有都告诉天英帝。“臣在给赵瑾尸体做尸检时发现赵瑾是毙命于洪拳之下,那时洪八一作为丐帮帮主的确是作为首位嫌疑人。可后面臣到了洛江州之后与属下监司对案情的刨析后发现黄立生被杀没有这么简单,事实上黄立生一众人极有可能是被下毒之后修为损失殆尽才让洪拳打死的。而且,对方的原本目的可能不是冲着黄立生去的,仅仅是需要杀了黄立生满足一个目的而已。”
“什么目的?”
“臣,不敢说。”
“你打算说话说一半让朕去猜吗?”
“是,臣以为,黄立生是为了给某人让位才死的。”
“大胆!岳鑫,你可知你刚才这一通话是什么罪过吗!”
“回皇上,臣知。”
“既然知道,那就继续说下去。”
“是。现在情势复杂,但所谓擒贼先擒王啊,只要逮到背后谋策的人,洛江州一事即可平定。”
“这便是你的计划?那柳青又是何事?”
“回皇上,柳青原是青山帮帮主,青山帮亦是青客屋第二大势力,只有他知晓这谋划之人在何处,在青客屋中担当何职。”
“锦衣侧是干什么吃的?既然柳青知道那抓起来拷打一番不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跟他合作?”
“回皇上,这江湖中的事还是交给江湖中人来解决吧,而且这也是为皇上解决了一桩心事啊。青客屋一直是九州八楼中最神秘的一楼,对朝廷的统治有着极其不利的因素,此次让柳青解决事件后正好顶替丐帮成为青客屋的第一大势力,并对朝廷俯首称臣啊。”
“嗯,周川,你如何看?”天英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身边丞相的意思。
“皇上,岳副统领是真的为朝廷为皇上您着想啊。”与天英帝不同的是,周川已经完全明白了岳鑫的用意,所以他这一次为岳鑫说话了。
“既然这样,那就传柳青进宫吧。”
听到此话,在旁边早已准备多时的澹台措公公缓缓步出了召德宫,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对着空中长号:“宣,青山帮帮主柳青,觐见!”
然而,澹台公公的长号飘出许久,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柳青才在内务府的杂务公公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草民柳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来得晚,礼数可不能坏,柳青进到召德宫内就一步一叩头,最后长跪大幅度拜伏在地。
“你就是柳青?”天英帝并没有让柳青起身。“朕听说你是这次洛江州祸乱中的关键人物,是也不是啊?”
“回皇上,草民正是柳青。”没有天英帝的许可,柳青继续拜伏在地,不敢抬头不敢站起。
“既然来了那就说说吧。”
于是,柳青在拜伏的状态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目的都告诉了天英帝:“皇上,黄立生一案乃至如今的洛江州之乱都是青客屋所为啊。那屋主洪八一定下毒计设下圈套,先是随意更改户籍引黄立生进入洛江州,随后命人宴请黄立生毒害,随后一掌杀了黄立生。并且将黄立生的案子作为引线,点燃了暗中将《精洪拳》散发出去的青客屋众,达到占领洛江州的计划。洪八一的罪过还不止于此,他还勾结魔教苍月岛,他敢如此的胆大妄为就是有魔教作为靠山啊。”
柳青的一席话可谓魔幻。在他口中,洪八一杀死黄立生引发洛江州暴动似乎只是想将洛江州据为己有而已。这动机在召德宫跪着的三司听来根本就是扯淡,那洛江州哪是这么好得到的。同为九州八楼之一的洛雀楼就在洛江州,已是经营多年,在洛江州的声望如日中天正值巅峰之时。而且还有自唐朝圣莹年间就在洛江州成立的如今位列四大正道天罡派,虽说如今久不在江湖行走,逐渐失去名声,但也不是谁也可以小瞧的。就算是洪八一倚靠的魔教恐怕对上这两座势力也要顾忌顾忌自身。不过三司这么想不代表天英帝也这么想,而天英帝实际上的确另有想法。
“哼,果然都是满脑子打打杀杀的武夫,黄立生身为户部尚书竟然落得被毒死的下场,真是练武练的脑子都倒退了。”天英帝身为王瑞的学生对于江湖中的武者和修士也是抱有一定偏见,这种偏见甚至延续到了自己亲兄弟身上。对于自己父亲订的文武官互担职的规定也是觉得可笑,不止一次想要修改过来,尤其是对于黄立生老爷子这种以修士担任文职的人甚是怨念。可是天英帝的父皇天武帝尚且在世,以天英帝软弱的性子也不敢公然废除自己父皇立下的制度。
天武帝在位时期正是天朝尚武之风达到巅峰的时期,也正是因为天武帝好亲自领兵,常年在外打仗,这才将天英帝从小交与王瑞去教却无料到教出个这么以为充满弱儒气质的皇帝。
“既然你说这是洪八一惹出的祸,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解决?”
“草民不求朝廷的一兵一卒,一将一帅,只求三司的少许人手和皇上的圣旨即可。草民知道青客屋的主屋现在何处,只需三司的一众高手随我奇袭过去拿下主屋,洛江州祸乱便可解了。”
皇上在龙椅上思量许久,微闭的双眸在午后申时整睁开,终于开口道:“六扇门岳鑫,崇天卫戚戎,锦衣侧唐卿,三人上前受旨。”
“臣在。”
“朕令你们各率百人,以无身份之人跟随柳青前往。”
“臣,遵旨。”
“柳青。”
“草民在。”
“周川。”
“臣在。”
“澹台措。”
“奴才在。”
“你们三人留下,其余人退下。”
“““是。”””
三司三人有序退下,也没有可以留下的心思,出了召德宫就各自分散回去了。并不是对柳青完全放心,也不是托大,而是知晓即使柳青敢对皇上不利,也有人可以保护他。这内务府虽然都是些嬷嬷和公公,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内务府的人不可小看。武林三司都与内务府打过交道,明白内务府的高端战力并不在武林三司之下。
将柳青留下之后,天英帝就没在说什么,而是坐在皇位上看了会书,然后侧躺着睡着了。
柳青还是保持着拜伏姿势在地上,并未有起身的意味。周丞相却是传唤了一位下人将御书房中的奏折那里过来,一一翻阅。澹台公公也是一样没有闲着,亲自拿了一支扇子在旁边扇着。
就这样,一直到了有内务府的公公来通知皇上用膳。天英帝微微睁眼,还未从睡梦中完全醒来。
“皇上,该用膳了。”
“嗯嗯。”
“来人,上膳食。”
不一会,一众妙龄宫女排着队端着一盘盘摆相精美,香气引人的食物进来,摆在天英帝面前。留下三位宫女,一位捏肩,一位锤腿,一位喂食,时不时还伴有两声宫女的娇羞声。
周川和澹台措对这现象已是司空见惯,默默地站在两边,如同木头人一般对眼前的景象不闻不问。但这对在下面拜伏的柳青就不一定了,柳青本就是粗人,而且身为青山帮帮主,以往在帮内也都是一副皇帝做派,而在此时此刻,柳青的身躯已经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一直持续到深夜,召德宫内已是一幕凌乱场景,衣衫散乱,轻纱乱飞,正是一抹春色染尽,徒留下几具赤身之人在塌上倾卧。
一副活春宫的上演,观众却只有三人。天英帝生性好色,经常调戏宫女,更是欲火旺盛喜当场办事,毫不顾忌旁人目光。幸好平时只有周川和澹台措两人在,已经是见怪不怪,放纵他去。在这两人眼里,其实这连最基本的宠幸都不算,更不要说侍寝了,也许初入宫的宫女为因为一次的强来而对未来充满欢喜,实际上她们可能终身就只这一次面见皇上而破了身子,随后被内务府的人调去其他地方。
可这次却是有着外人在。柳青拜伏一天直至深夜,期间除了数次身躯颤抖之外再无任何动静,也被周川和澹台措看在眼里。
差人拉走那几位宫女,澹台公公靠近天英帝缓声说道:“皇上,皇上。”
“嗯?嗯……是小措子啊。”
看着已经苏醒的天英帝,澹台公公唤来几位内务府的小公公伺候这位睡眼朦胧却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运动的天朝皇帝起身和清洁。而就在召德宫偏殿处,天英帝正清洁更衣之时,周丞相走到天英帝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更衣完毕穿着整洁的天英帝在周川和几位小公公簇拥着回到正殿:“柳青,你可知朕留你下来有何用意?”
“草民不敢妄加揣测皇上心意,还望皇上解开草民愚钝。”
“平身吧,朕要你办件事。”
“谢皇上。”
拜伏了一天的柳青终于站起身来,僵硬的躯体在站起的那一刹那甚至有些不稳,但也仅仅是凭借意志力去强撑着,根本不敢动用内气给自己活血化瘀,舒缓身体。
“你说那洪八一企图谋地而治,那此次前去捉拿,朕是一定要办他的罪的。可这样一来,这八楼之一的青客屋岂不是无首成了一盘散沙?”
“草民肯为皇上解忧。”
“解忧?你一小小草寇头子如何解的了朕的忧愁?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位武夫,怎知国事之策?告诉你,朕最烦的就是你们武林中人,最不想掺和的也是你们武林中事。你们这群练武的都是一群目不识丁的庸人只知逞匹夫之勇,怎知深谋远虑,为国建树?奈何这江湖一乱,天下多少百姓受苦,多少无辜之人死于非命?先祖这才设立天朝三司,掌管江湖中事。可如今这太平盛世,百业正兴,怎会有那么多的乱事。”
“草民斗胆问一句,皇上可是为这三司而烦?”
“天下太平,武已经不用了,需要的应该是文治,需要的是文化,经济这方面的才干。可天朝三司仗着自己独立于朝政之外,行事作风是越来越猖狂了,不仅目无朝廷元老,对王瑞出言不逊,更是三番四次以公行私打扰别人清幽。朕已是容忍多时了,奈何父皇尚且在世,朕不便多做变动。若你所说为真,那这青客屋成了群龙无首的势力,一盘散沙,朕可以帮你登上屋主之位。”天英帝边走边说,最后一句落下,人已经走到柳青面前,双目注视着对方。而在天英帝身后周川和澹台措也是紧紧盯着柳青,虽然动静很小,但澹台措的双袖却是无风自动。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之令,草民万死不辞。”柳青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哈哈哈,好。朕便封你为青客屋屋主,取代洪八一执掌青客屋,主行监督天朝三司之务,行走于江湖之间。”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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