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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回白望,会三司

第十五章:回白望,会三司

柳熊死了,白苍被擒了,柳山匪的一千来号人也都死了。这场仗,梅肃可以说是惨败,仅仅是保护了自己安全而已。原地而坐,梅肃调整着内伤。除了恢复大战中消耗的气,还有对柳熊和白苍的承诺所带来的反噬,以及昔日在柳山寨见到的熟悉的一起喝过酒打过趣的活生生的面孔却死在自己面前造成的心神不定。那位蒙面人是位操控心神的高手,不用一句话仅仅通过幻境画面就能将灵识埋入梅肃的识海当中。

吴老翁也死了,这谈判消息本是他传来,现在看来是一个陷阱啊,等着白苍的陷阱。梅肃边疗伤边理清现在的情况,他打算直接去青山帮一趟问个明白,若真是陷阱的话他不介意把青山帮给扬了也要问出白苍在哪。“他娘的有多久没吃这么大亏了?”揉了揉微疼的脑袋,梅肃停下体内运转的两门功法。

由于梅肃体质略微特殊,修炼气分为两种属性,一种为火,一种为水。常言道水火不相容,为了控制好两种属性的平衡,甚至来回转换自如,梅肃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梅肃身兼三家功法,其中佛家的《烈阳经》和儒家的《浊源经》用于修炼水火两种属性,而为了运用自如则是靠了道家武当的位列三门奇功之一的《混元诀》。此外还有《祭神书》和《万相形意》用于修行请神之法。

“彼岸亭的魔子枕祭,彼岸亭的魔子枕祭,彼岸亭魔子枕祭……”来来回回念叨了许久这个名字,梅肃想破头皮都没能想出这是哪路高手。“不可能啊,彼岸亭的灵虚高手我都认识啊,难道还有其余的隐藏高手连那魔女也不知道?”随口一提的魔女,梅肃不禁摸了摸鼻子,心头挂了些许的惆怅。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算了,此事从长计议,眼下先去青山帮再说。”梅肃甩了甩头将那身倩影抛去脑后,站起来直接闪身不见,下一刻已是出现在十里外的山尖之处,落下片片火羽。速度一升再升,几个闪身便已在百里之外,青山堡群的门前。

昔日守备森严,人满热闹,喝酒声吆喝声不绝于耳的繁华碉堡群,此时就只剩下一个个空壳子,仿佛早已人去楼空。步入堡内,看着硕大的宴客厅还依稀有着酒渍和没有收拾的遗留碎肉,代表了这里几乎是夜夜灯火通明,开怀畅饮。现在原本打着灯笼,挂着耀辉石的地方挂满了蜘蛛网,苍蝇在垃圾上方盘旋,老鼠在剩饭剩菜中来来回回的觅食。空气中弥漫着已经发酸发臭的恶心气味,那窗沿、桌子、凳子上的灰尘也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空旷的碉堡内部,只有梅肃一人的脚步声在响着,每一步落下都将那些蛇鼠虫蚁驱散,都将层层灰尘震起。

“唉,还是信息传递不及时啊,竟然会被这样的陷阱给坑到。”梅肃叹气,看着眼前的萧条景象,也明白自己这次中计的原因。“被打了个信息封闭,现在这青山帮也没什么可以看的了,回白望城。”说完梅肃身影闪动向着白望城掠去。

到了白望城,梅肃没有直接入城,而是先去了城外的四方宿。身边没钱,自然不是去问问题的,而是去住宿一晚。住宿不等于询问,住宿可以挂账签别人名字,询问必须本人,所以梅肃第二天走的时候大笔一挥签下岳鑫的大名。没再展露轻功法术,梅肃步行穿过出城的人流进了城,直接去向衙门。

“什么人,胆敢擅闯衙门?”

“在下六扇监司,还请两位大人通报一声。”人在江湖啊,梅肃拱了拱手,身子微倾,向两位守门的捕快请求着。

“六扇监司?六扇门中哪有这个职位?你可有六扇令?”六扇令是六扇门中通用的令牌,行走江湖之中只凭令牌认人。可梅肃生性懒散惯了,而且头衔颇多,若是都带着令牌在身那恐怕全身都得挂满了。

“额,没带啊。劳烦两位大人通融一下呗,日后定当重谢。”

“锵锵”两声,两把腰刀出鞘,捕快们已经步步紧逼,寂静人少的大街上也从各个角落冒出不少人来,执刀走近。“胆敢冒充朝廷三司官员,拿下!”其中一位捕快刀尖一指梅肃,周围形成包围圈的捕快们蜂拥而上。不得不说,六扇门的训练还是非常下基层的,周围环攻捕快不是毫无章法的强攻,而是一进一退有阵法的韵味。

正面两位捕快的强攻只是障眼法,两把刀一起舞出一片刀幕,刀面反射出的光芒也令敌人移不开眼,还封死了左右闪避的道路。两边则是各有三把刀横列一排,不为杀敌不为攻击,只是缩小敌人移动范围,控制敌人步伐,一招一式之间将敌人困在一处小区域。这时才由身后的人进行刺杀或者制服,同样也是两人,但从两后侧以刁钻角度斜叉而入,目标直指要害部位。当然这种围困的方法最少只用四人就可,至于三人与两人的则没有交给这些底层捕快人员,而且现在朝廷三司在江湖中名气颇盛,吃的也是皇家饭,人丁根本不存在不足的情况。就是冲虚修士遇到这种也只能束手就擒了,可惜梅肃不在此行之列。

破局相当简单,梅肃右脚仅仅往地面一跺,气势一下往外震开。那周围一圈腰刀连带这人后飞出三丈之远。当然不用跺那一下也行,只是这样增加点肢体语言比较帅气。“清虚以上修士,唤老大出手!”有位被摔的脑子还保留着清醒的捕快高声大喊,才有捕快反应过来纷纷往衙门内部跑去。

梅肃看着剩下的捕快再一次围了上来没再出手,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这些捕快不傻,即使梅肃强闯他们也不会拦,毕竟这已经超出他们能力范围,只能记住敌人的动向。

不过出来的人却不是梅肃预想中的人,而是三位穿着蓝紫色锦衣的俊郎。三司之中若说最好战的是崇天卫,最能注意到细节的是六扇门,那么最警惕的就是锦衣侧了,原因无他,保护皇家。这出来三人就是锦衣侧的法冰、法湘、法莲。见大人物出场,周围捕快向外围退去,留下足够的空间。

这三人明显比捕快的经验要高出许多,没有立刻出手。法湘与法莲分立左右堵住了梅肃两边退路,只留法冰一人正面对敌。这是在城中不好使用法术,故法冰一出手就是武者招式,脚踏中轴两边,身躯左右腾挪,双手速度令人眼花缭乱。

梅肃暗赞一声,也摆开架势迎了上去。右手将偷往侧肋的一手挡开,左拳顺势砸向被挡开的那只手腕。所谓头关在腕,若是这一击砸实,对方左半边将会陷入极大的被动。可对方不是庸手,在拳未到之时就已将手撤回,同时身子贴身欺近,左膝冲顶。

这招不能避,也不可挡。若是躲避那节奏彻底落入对方手中且被对方探清虚实,彻底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只有败途。对方这一招是整个人冲来,力道和速度都是在不断加强,若是挡的话刚好在撞击的那一刹那对方达到巅峰,不好成功挡下。眼下唯一的只有以硬碰硬,后发先至在对方的攻击道路从中截断。不能出腿,因为跟不上,梅肃只能变招,原本力大势沉的一拳的肘关节陡然弯曲向下坠去,目标对方腿部大筋。

人类下半身两条腿各有两条大筋,若是受到重击可导致腿部短暂麻痹,只是大筋最痛的地方是在膝关节下一寸左右的地方,可现在只能重击大腿表侧。

不像梅肃刚刚那一拳,法冰的全力冲顶想要临时变招不太现实,只能双臂伸直,双手重叠,尽力推开这一肘。可惜到底慢了,“咚”的一声,法冰左大腿瞬间感到一股大力侵入,攻势被减缓。梅肃招式还没完,一击得手岂有不追之理,整个身子往前一顿,手肘顶心。

“噗!”法冰胸口吃痛,连退数步,落败。虽然法冰落败,但战斗还没结束,梅肃刚一得手就感觉背后两道劲风,没有准确打击点,一人覆盖半边身躯。这是高招,若是一开始就选定击打位置很容易被阻挡和拦截,像这样随时能确定目标让对方无从阻拦能更好的牵制住对方节奏。发起攻击的时机更是恰到好处,眼见法冰不敌就直接出手,卡在梅肃刚攻击完身体已经泄去力道的时间点。

身体已经定型,加上背面受敌,梅肃若不想硬吃这两招只能选择狼狈一些的道路了,他向前一滚躲开两下攻击,并顺势调转身子面向法湘和法莲。

“兄台身手不凡,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敢问尊姓大名?”法冰抱拳向着梅肃道。

“梅肃,六扇监司。”见没再动手的意思,梅肃也转身回礼。

“你就是六扇监司?”锦衣侧到底也是国家情报机构,知道六扇门中有监司这个职位存在。

“大人,切不可听他胡说,他根本没有六扇令牌!”周围捕快见双方有停战的趋势,纷纷喊叫着揭露梅肃没有令牌的事实。

法冰压了压手,让周遭喧嚣停下,看向梅肃:“可有六扇令牌?”

“都说了没带啊。”双手一摊,面带苦色。

“你随我去见岳副统领。”法冰没了法子,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只凭手脚功夫在短时间内无法拿下,若是动用法术开启大战,那半个白望城都要毁了,只能先让他跟进来见岳鑫,见了岳鑫就有结果了。

进了衙门后院,来人也不是岳鑫,而是三位身穿橙色锁甲,红色华服的大汉。三位大汉并肩而立,将院子的路拦的那叫一个全面。

“法冰,这是何人?”

“自称六扇监司,正带领着前去面见岳副统领。”

“六扇监司?那可要好好招待招待。”当中的木玉说完就一步踏出,宽厚的大掌当胸拍来。

六扇监司的名号,崇天卫也是听说过,那在六扇门中可是仅次于大统领和副统领的人物,今日一见怎能不动手试试到底几斤几两呢?

“靠,这名头是衰神吗,怎么是个人听到都想打?”梅肃双臂交错护于胸前,却没等来映像中的攻击,反而是下体之处阴风阵阵。

“哈哈哈,这六扇监司也不怎么样嘛,名不副实呀。”原来那木玉突然收掌,飞起一脚停在了梅肃下体前方半寸之处。

这哪能忍,梅肃怒骂一声,右膝顶开对方脚后直接一记高鞭腿照着脑袋猛抽而去。对方不退不闪,左臂抬至肩高处屈缩着忍下这次重击,右手紧随而动抓住梅肃大腿内侧肌肉,腰部猛的发力往上一抬,一抛,竟将梅肃扔了出去。

梅肃空中调整身形稳稳落地,看着一丈外的木玉三人:“他妈想玩是吧,来!”右前左后工字步,左手收拳于腰位,右手摊开手掌五指并拢弯曲,唯独食指竖起指天,手掌向前缓慢推出。

“哦?有点意思啊。”木玉见梅肃摆出这么个起手式,略感惊讶。

“有意思的在后头呢,看招!”梅肃左脚跃出,人行七星而近,双拳暴冲而出,拳锋之上隐隐看见赤色光芒。

既然动用了气,那就是见真招了,木玉收起轻视的态度,双臂竖于身前挡下势如山洪的双拳后,左脚飞起来了一记测踹。

你以腿击来攻,我用腿招而守,双方这是较上劲了。梅肃抬起右膝挡下对方侧踹后,用小腿发力将对方的腿连带着踏向地面。二腿相错,双胫相抵,连番碰撞,只为抢占中宫。考虑这样下去要决出胜负太久,梅肃先行变招,以退为进,左脚踏向九宫坎位,实则一脚绕到木玉双腿后边。此位极佳,只需往后一勾就可令木玉身躯失去平衡滚倒在地。除了腿招,手上的交锋也没停止,梅肃双拳化掌,不推不拍,是用指尖戳进木玉两只手臂之间缝隙当中。

就是现在,梅肃心想。对方既然不想变招,硬是这样对抗到底,那就准备获得胜利果实吧!“崩!”突破双臂防御的左手中蕴含的火气往外一放,拳头如同加了喷射器一般畅通无阻,直冲面门。脚下也没闲着,配合手上攻势,往回一勾!木玉的身躯立刻失衡向后倒去,危急之下只能把双掌叠在脸前防着梅肃的力大势沉的拳头。崩劲可不是这么好防的,这一拳冲撞的实实在在,小臂肌肉一震,拳中崩劲一吐,木玉脑袋如同被一锤子正面轰中,倒飞出去。

“收力作甚?”幸好有锦衣侧和崇天卫的余下两人,且木玉本身不是庸手,并没摔在地上。梅肃知道刚刚木玉并没有展露真正实力,不然就光手上招数就能一一防下,于是开口先问。

“嗨,身为朝廷官员,都是为朝廷做事的人,打生打死干嘛?”木玉稳住身形,摸了摸还略有痛感的额头,咧嘴“嘿嘿”笑道。“就凭这一拳能够知道兄台的深浅,不亏。”

论搞情报的能力,崇天卫可能给锦衣侧提鞋都不配,可若是论打架的经验,那锦衣侧在崇天卫面前就是个孩子。仅凭一拳就知道梅肃功夫多少,就连梅肃本人也不确定自己修为被了解了多少,不禁有些佩服,好像之前主动挑衅到只防御不还手都只是为了挨这一拳而已,真不愧是定国安邦的崇天卫啊。想到这梅肃若是再追究就显的小人了,拱手抱拳:“木督军果然国家栋梁啊。”

木玉憨憨地笑了笑,与木湘木莲一起跟着锦衣侧三人去寻岳鑫,却见梅肃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解,遂问:“兄台是不服?”

“没事,有个人貌似很喜欢看人切磋,我让他亲自试试。”转头,运气,大吼:“豹崽子,给老子滚出来!”一声大吼却带出了两个人,一位是三虎之一的豹,另一位则是六扇门的实际管理人,二十二岁便官居要职,江湖人称“见微无痕”的岳鑫岳副统领了。

“你们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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