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律从衣兜里冲出来的一瞬间，蔡不学是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律竟然会做出挡刀的行动。
要知道，小律并不是人类，只是一个“量产”的人工智能助手。它是因蔡不学的诞生而诞生，将来也会跟着蔡不学一起入土的“陪葬品”。
派斯基的拳头有些凶狠，小律的挡刀几乎毫无意义，它瘦小的身形并没有能力阻挡这种冲击。
蔡不学还是被击飞了，好在后面观众席的那些座椅都是软的，没有被重伤，只是他一时半会儿无法动弹。
“小律……”
蔡不学拼命挣扎着，即使自己身上疼痛难耐，他还是在搜寻小律的身影。
小律就躺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但它的“小精灵”的身躯已经支离破碎，小小的四肢完好但在抽搐。它的“大脑”裸露在外面。
蔡不学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来。看到小律的惨状，心里一寒。
这种程度的损伤，就算是神仙也难救回来。他见过有人的人工智能助手伤成这样，但这些人的解决方案就是直接“换新”，继承能找回的数据。
但对蔡不学来说，这等于是自己孤独世界里唯一的烛光熄灭了。
“小律……小律……”
蔡不学忍着浑身的剧痛朝小律爬取。他一边爬，脑子里一边浮现着以往的点点滴滴：
他从小开始就不愿意听所谓的“计划安排”，每次都会朝着小律做鬼脸，然后试图甩开它，拼命地跑，小律每次都是默默地跟着他。他几乎一次都没甩掉过它。
别人的人工智能助手并不会兼顾聊天对象的功能，小律以前也一样。直到有一天，他觉得烦闷，对着空气抱怨，结果小律竟然主动回应了他，试图安抚他。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觉得小律不是一般的人工智能助手了，但具体是什么定位，他依然很迷糊。
可以说，他在进入爱泽高等学府前主动研究人工智能相关知识，就是因为小律的不一般。
他还想研究……不，他要把“研究”换为“了解”，小律在他眼里早就不是什么人工智能，它……
是在不知不觉地补全他不完整的生命般的存在。
就在他快要爬到小律身边时，一只穿着高跟鞋地脚直接凶狠地踩在了小律身上。
这一脚直接让小律身首分离。
蔡不学眼前一黑，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只是莉莉娜轻蔑而又狂妄的笑脸。
“实在抱歉……”舞台上的爱托菈左手捂着右手掌心，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我们误判了她的战斗力。”
“姐，我们调查的情报是假的吗？”爱拉托的手臂也有些许划痕，她一脸歉意地望着失神的蔡不学，“实在抱歉，她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要棘手……”
“魔女？就这？”莉莉娜开启了嘲讽模式，“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全是花拳绣腿。”
蔡不学没有理她，只是麻木地试图从她脚边把小律的“遗体”捡过来。
莉莉娜皱了皱眉，对他的无视感到很不爽，抬起脚试图用鞋跟扎透他伸过来的右手。
但接下来的几秒里，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等爱托菈和爱拉托看清楚的时候，莉莉娜的头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把右脚抬在半空中的身体。
“……怎么回事？”
她们在疑问中找到了答案：莉莉娜的头被蔡不学抓着。
爱托菈再观察了蔡不学的状态，更吃惊了。
“好惊人的魔力……”
“姐，这是……”
“应该是在无意识间在那些知识里找到了凝聚魔力的方法，但要说到直接秒杀莉莉娜的程度……”
“魔王……”爱拉托感叹道，“只有拥有魔王资质的人才会这么狠……姐，我觉得你选对人了。”
“但是，见识到他魔王的资质的代价是那个和他相依为伴的小家伙。”
“……还有办法挽救吗？”
“不知道，一切全看我给的机会它能不能抓住。”
“姐，你给了它什么机会？”爱拉托好奇道。
“……等吧。”
魔女姐妹俩谈话间，莉莉娜也意识到自己出了什么事，顿时惊慌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
蔡不学没有任何回应。
“呵，不说是吧？也罢，我还有最终手段没用呢……”
“你的最终手段，十之八九是自爆，对吧？”
“……”
蔡不学的猜测让莉莉娜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承认，但他确实猜对了。
“行啊，你爆吧。横竖都是死，让我看看你自爆的艺术。”
蔡不学的声音十分冰冷，莉莉娜感受到了绝对零度般的寒意。她作为人工智能，本应没有“恐惧”的概念，现在好像自己脑内有人在罚抄千遍这个词，她切实感受到了恐惧是什么。
“帕罗黛丝大人……”
她想联络帕罗黛丝，但等了半天她才收到回复。
然而这回复只有四个字：
“你自裁吧。”
“……”
帕罗黛丝这无情的四个字，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早点弄死蔡不学就没有这么多事的，她却还想着玩弄一会儿蔡不学。
“呵……呵呵……”
横竖都是死，她总算明白蔡不学这么说的意义了。
“算了，自爆会波及小律的。”
就在莉莉娜打算启动自身的自爆程序的时候，蔡不学直接把她的“大脑”给捏碎了。
人工智能的“大脑”碎裂就意味着整个机体的停止运作。莉莉娜明亮的异彩瞳瞬间暗淡下来，她分离在外的身体也没有平衡系统的调节轰然倒地。
蔡不学把莉莉娜的头丢到她倒下的身体边，跪在地上。他想强撑着身体不倒下，却在看到没有任何回应的小律的遗骸后失去了支撑的信念，扑在地上不省人事。
派斯基、塞林和罗大曼权衡再三，决定立刻拘捕蔡不学。他们飞速冲向无法动弹的蔡不学。
但爱托菈和爱拉托可不会干看，这三个AZPOLICE远比莉莉娜弱小，两人直接将三人爆头击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怎么说？”
爱拉托环视四周，观众已经疏散完毕，剩下的人工智能“观众”，尤其是特等席上的几个，判断不能和她们战斗已经溜了。会场除了她和爱托菈，只剩下四个人工智能的遗骸，还有小律的遗骸以及倒地不起的蔡不学。
“回收灵震结晶，然后……先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去。”爱托菈说。
“那……它呢？”爱拉托指着小律的遗骸问。
“……”
爱托菈闭上了眼，她在感受小律的“生命律动”。
“等一下……这小家伙好像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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