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赫借助月光踩在亮堂的地方，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在了平日里伯特的座位上。他只能在这里待一晚上了，顺便整理整理思绪，虽然伯特明天肯定会被吓到，但他一定会原谅他可爱的徒弟的。
研究室和平时没有太大差别，每次杜赫扒乱的物品都会被伯特整整齐齐地还原。杜赫面无表情地发呆，从窗户洒进室内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进入研究室，他顺着月光流向的地方看去，书桌上一个从未见过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之前好像没有看到过这个，是被伯特收起来了吗？
杜赫打开了书桌上的灯，刚准备拿起相框，一只手从后方出现，抓住了他的手腕。
“伯、伯特？”杜赫心虚了，“你、你在啊？怎么不早说？真是的，我有敲过门，你怎么不开门啊？”
“你已经有对象了，居然还夜袭良家少男的房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杜赫刚刚有些抱歉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什么良家少男，你已经是大叔了吧？”
“我的心灵永远年轻。”
伯特反手将相框的照片那一面翻转按在桌上，加重了捏住杜赫手腕的力度，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圈入了自己怀里。杜赫越挣扎他压得越死，“你就这么想我吗？这个时候突然袭击？”
“发生了一点事情。”杜赫扭过头，忽略了伯特暧昧地语气，心不在焉地说。
月光勾勒出伯特精致面容的轮廓，加深了他淡淡的笑意，“你似乎有些急了。”
“我可不是急着袭击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
在伯特平静愉悦的话语之下，杜赫终于能够理解他指的是什么，但被他看穿心里莫名很不爽。
“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
“我都被你侵犯了，你不补偿我点什么吗？”
“说什么怪话！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只是拜访了一下你的房间罢了！”
面对杜赫激烈的反抗，伯特满足地笑了一声。
“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我不是间谍！”
“不是那个，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你的学生啊！”
“但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被唤醒，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了。”
“那我怎么知道？”
焦虑、急躁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那情绪的来源既是伯特，也是杜赫自己，甚至还有沉睡的米莉特，他能感觉到……差一点火星，就能够点燃。
伯特的脸逐渐靠近，他的表情在视线里逐渐模糊，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杜赫心下一紧，趁着伯特不备扭转身体，抬腿踢向对方的腋下，伯特挡住了他的腿却也放松了手里的力量，杜赫闪身从下方抽离，伯特下意识地想去抓但却只抓到了他的头发。
然后头发就被扯下来了。
伯特看着自己手上的金色长发怔住了，抬头看向狼狈不堪的少女，少女赤红色的长发散落腰间，哪怕在黑暗之中也透露着一股英气。
“你的头发......这么漂亮的红色，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我真的不是间谍，相信我。”杜赫慌乱地澄清，不时看向伯特，生怕他再靠近一步。
“话说我这幅模样，你不认识我吗？”
伯特没有回答，但从他眼里的陌生与疑惑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他是这所学院的老师，居然不认识作为优秀毕业生毕业的米莉特？难不成米莉特其实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出名？一切都是他太过于谨慎了？
但是每次面对伯特，杜赫心里来自米莉特的感情就会有波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应该认识你吗？”
“不不不，不认识就算了，当我没说。”
伯特又走到了杜赫身边，他连忙后退却撞上了书柜，但这一次伯特只是牵起了他的一撮发丝，十分轻柔地抚摸着，面对杜赫警惕慌张的反应，他轻笑了一声。
“别担心，这只是幻影，我的真身不在这里。”他话音落下转身渐渐消失，最后的目光充满柔情与深意。
“晚安。”
伯特的身形在月光下消失了，他的离去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看来他的真身确实不在房间里，是感应到杜赫来了他才突然出现？或者是......
桌上的相框不见了，伯特出现的时候将相框藏到手掌下，他是为了保护照片才出现的吗？
在混乱思绪的叠加中杜赫沉沉睡去，睡梦中感觉到有人为自己披上了一张毛毯。
“伯特？伯特！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忙着和另一位可爱的女士交谈，没听到你说话。”
夜晚图书室的禁书库里灯火辉煌，伯特坐在梯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汉内诺蕾院长。汉内诺蕾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有回复。
“这里就有一位女士在和你交谈，能不能重视一点？”
“可惜你没有我的那位女士可爱，说的话题也不够有吸引力。”
“还有，你一个人用禁书库，能不能别开这么多灯？太浪费了。”
“耗的是我自己的魔力，有什么关系？”
“你这种特立独行的个性到底是谁惯出来的？”
“有事快说，没事别打扰我。”
“我已经说了三遍了！”
“不说我就把你弹出去了。”
“唉——我说学院里有人向我匿名举报有间谍混入，可能就是之前我让你查的那个到处提供帮助借此打探信息的那个人，你赶紧去调查处理一下。”
“就这事啊，我会看着办的。”
“你每次都是这样敷衍我的，你不负责我就找别人去调查了。”
汉内诺蕾无可奈何地叹气，她对伯特的容忍度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既然他不想工作那就换人吧——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危险的气息骤然出现在她身后，她猛然回头看见伯特笑吟吟的脸。
“不可以哦，汉内诺蕾院长，我说‘我会看着办’的意思是说——我有自己的判断。你随便出手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明白的吧？”
这不是请求，而是威胁，而且他做得到这件事。汉内诺蕾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不是清楚明白地了解他真正的实力，她作为院长也不会对他如此言听计从。
“你、你最好是这样的，防御阵的事情完成了吗？”
“我不是正研究着吗？你每和我多说一句话，我的进度就会慢一天。”
“行，随便你吧，到时候那个人......不说了不说了。”
汉内诺蕾差点又要提起那个人，在伯特发怒之前她赶紧收声，直到离开她都没敢去看伯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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