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袁辰从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昨晚我居然睡得这么好啊。”
袁辰还以为，经历了游戏里那番命悬一线的经历后，自己会彻夜难眠，结果他却睡得像头死猪似的，实在是让他大跌眼镜。
也许是我太累了，所以睡得特香。
玩游戏玩得那么兴奋还睡得那么香，对他来说实属罕见。
“算了，赶紧起来收拾一下，不然等会老妈子来了，又得唠叨好久。
粗略地在房间里打扫了一下后，袁辰将手洗干净，打开了电视。
清晨的电视机，播放着节目间的广告。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往腿上装上了一个类似钢制支架的机器，战战兢兢地从轮椅上站起，带着喜出望外的表情，迈着不熟练的步伐，缓慢地走了起来。
“感谢BM社，让我重新站起来。”
他的眼中热泪盈眶，似乎下一刻就会痛哭流涕。
下面的字幕，标着这么一行话：XXX因病下身瘫痪已十年，是BM社的外骨骼，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助力BM社，帮助每一位身体缺陷的人。”
下一幕变成了一个一只手的人，他往自己光滑的手臂根上插上了一条仿制人类手的物体后，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心手。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卖相很一般的机械手，就像是原本的手似的，在他的指挥下，灵活地作出了各种动作。
喜形于色的他，用那条手臂竖起大拇指，作出了一个点赞的动作。
“感谢BM社，让我拥有一条新的手。”
下面的字幕，写着这么一行话：XXX在Wiz大战中受伤已十年，是BM社的Bio-arm，让他重获新生。
“Bio-armor？”
看到这词的袁辰，反射性地叫出了声。他定神看了看电视，发现人家写的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玩意。
真是的，这里又不是游戏世界，我那么敏感干嘛？
电视里的广告继续以残疾或者是瘫痪的人为例子，展现BM社的产品是如何让残疾人重新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助力BM社，帮助每一位身体缺陷的人。”
广告里出现过的众人聚集在一起，齐声念起这口号。
下面的字幕，写着这么一段话：本社采用最新的Wiz粒子技术与电子神经技术，可让器材直接受大脑控制。（本社产品出厂时已对产品出力作好限制，请各位放心使用。）
PS：本社已为贫穷残疾者设立帮助基金，欢迎各位踊跃捐款。
不知道游戏里的Bio-armor（生体装甲）是不是像这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是使用Wiz粒子技术与电子神经技术呢？
说不好，生体装甲这玩意的雏形，就是BM社的产品。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张BM社产品应用在士兵身上的画面。
毕竟这类题材的游戏，好多都是基于现实科学理论之类的，根据BM社这种现实存在的产品进行制作也很合理，毕竟艺术源于生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游戏里那些控制Wiz粒子的技巧，现实里能不能也实现呢？
他试着往自己的右手集中意识，就像游戏中那样，控制体内的Wiz粒子往右手移动。
袁辰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右手以及熟悉的地板，发现一团小小的红光顺着自己的手臂往右手移动，与此同时，地板上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光芒。
“唉……”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袁辰往右手集中注意力与力量，只是单纯地让自己的右手微微颤抖，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果然，现实跟游戏还是不一样的。
不对，只是现实的Wiz粒子浓度太低，所以我做不到……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想法离谱得很。
在那个对Wiz粒子深恶痛绝的边城，说不定Wiz粒子浓度比这个广泛使用Wiz粒子的现实世界要低得多呢。
“唉……”
他又叹了口气，玩起手机，等待老妈与女友的到来。
半小时以后，房间的门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
袁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才开了条缝，一道成熟的女声就顺风而来。
“你这孩子，为嘛不给叶洛配条钥匙啊？”
“我不是说过吗？这是房东的规定，只有登记在册的租户可以有房间钥匙。”
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走了进来。
透过脸部的轮廓，可以得知她年轻时代也是个有点姿色的女人，可岁月不饶人，作为单亲母亲，为了负起家庭的负担，她多年来辛勤劳动，只要不犯法不害人，什么活都不拒绝，将柔弱的娇躯被锻炼成虎背熊腰。
“有问题，找雪姐。”
经验丰富，行事果断，不辞劳苦，她成功成为了同事们眼中的鼎力助手。
“这有什么的？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请房东包容一下就好了。大不了说你们是同居的。”
“这……”
女人靠近袁辰，咬起了耳朵。
“同不同居都好，这一把钥匙，对女人来说，也是意义非常的。”
“嗯嗯，我会考虑的。”袁辰小声回应。
“伯母你就别难为袁辰了，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女人的身后传来。
“你别看洛洛这样，她盯着这东西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伯母，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满脸通红的叶洛，连忙冲进房间，甩手兼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这样讲过。
“伯母年纪也不小了，很想抱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伯母，都说了，我们还没走到这一步。”
“赶快进来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在袁辰催促过后，满脸堆笑的女人这才拉着叶洛走了进来。
“伯母你先坐下，我们去盛饭。”
叶洛跟着袁辰走进厨房，有条不紊地将做好的饭菜装好。
望着合作无间的两人，女人的嘴角微弯，发自内心的展现出幸福的笑容。
嘴上老说着没到时候，可看着就是那么有夫妻相。无论是谁来看，都觉得是对老夫老妻。
她低头看着环抱大腿的双手，似乎已经看见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没多久，一对男女就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来试试，今天我买了点斩料，味道还不错。”
女人白了袁辰一眼，说道：“看起来是蛮好的，不过我更想尝尝儿子亲手做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袁辰尴尬地打着哈哈。
下次一定也不会做，呵呵。
袁辰觉得，做饭这么麻烦的事情，自己去做还不如出去买回来算了，好吃又不伤脑筋。
“这就好，下次过来，我想看你做，而不是叶洛在厨房里闹腾哦。”
袁辰脸色微变，随即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还是老样子，自己一个人生活，东西能吃就行，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味道。
女人也没在这种事情上纠缠，转换了话题。
“不是我催促，你们两个门当户对，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反对，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拖比较好。”她眉头一皱，正襟危坐，“我说句不好听的，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早点登记一下，领个证，这样大家也比较安心。”
“好好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但在回应过后，袁辰却略显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他觉得婚姻就是人生的坟墓，还是两个人合葬的那种。
怎么说也好，结婚之后，两个人住在一起，肯定会没现在那么自由了。
袁辰的反应，叶洛不看都知道，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没将钥匙给我，也是不想我过度干涉他的生活吧。
她心里很清楚，对于一个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人来说，忽然要跟一个人住在一起，会产生非常多的不便。虽然说她的这个男友也算是比较随便的人，可这种事情，总要点时间来适应的。
权衡再三，她决定在两人之间留一点点空间。
时间会解决一切的，袁辰本来还对跟我约会和见面有点不耐烦的，现在都习以为常，甚至还会主动问我去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那稍圆的脸蛋，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看着这各有反应的两人，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强迫你们，只要你们有份正常工作干，可以健健康康地生活就好。”她将头转向袁辰，脸色凝重，“叶洛的工作我是知道的，你呢？”
“妈，不是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吗？我在当主播。”
“主播？就是那种靠在网上表演卖钱的工作？”
“差不多吧，不过我是游戏主播，而不是单纯的演艺主播。”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播放了一条不合时宜的新闻。
“东鹰国发生枪击事件，一名枪手以对方是赤月教残党为由，对一群东枫国的移民开枪射击后，与当地警方交火并被击毙。据当地警方的调查，此次袭击早有预谋，伤亡人数仍在统计中。”
电视上的影像，展现了袭击者的家中场景。
一整套的军用装备，防弹衣，夜视仪……甚至还有改装过的三旋无人机。
录像人穿过摆满装备的大厅，走进了枪手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柜台上摆放着一个个限定版的手柄与Ebox公司十年前的限定版主机，一盘盘豪华版的战场系列光盘盒，以及豪华版赠送的头盔之类的赠品。
“现场调查的结果发现，枪手曾是战场系列的忠实粉丝，非常痴迷于游戏中重现的种种有名场景。”
“你看看你看看，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出，不知道毒害了多少人？”
“……”
袁辰没有接话，忙着手里的菜与饭。
“袁辰你还是赶紧转行吧，游戏直播这种工作不稳定，风险大，搞不好还会有人告你教坏自家孩子，真的害人害己啊。”
“行了吧你，你这样跟那些说武侠小说会教坏孩子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有什么问题呢？那些暴力虚幻的东西确实会教坏人。”
两人快速清空碗里的饭菜，吵了起来。
“这就是你将家里的连环画全部收走的原因吗？”
“没错，要不是我这样做，你早就跟着那些人去练功了。”
“这我可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将那些东西都收了，还电视都不准我看，我反而更向往那种行侠仗义的生活，最后在电脑上找到了我想要的。”
“你小子还将那电子**当荣耀是吧？”
“事实上我也靠这个所谓的电子毒物挣了不少钱不是吗？”
“靠这种害人的东西挣钱，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做事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
“我看你是欠打是吧？”
“来啊，小时候我打不过你，现在可不一样了。”
“行啊你，连自己老妈都想打了是吧？”
……
两人剑拔弩张，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在一边看着的叶洛，左右为难，帮谁都觉得不好。
思索了片刻，她拉开了头都快碰上的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闹，也改变不了游戏这东西的存在啊？何必为这动气呢？”
“哼！”母子二人怒哼一声，同时别开了头。
母亲冷冷地讲了一句：“老娘明天就去举报，让那些误人子弟的游戏商赶出去。”
袁辰甩了甩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你去你去，最好拉上你的那群三姑六婆，这样举报成功率比较高。”
他觉得，自己老妈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播的是什么东西，就算举报成功也无关痛痒。
一个连游戏都不知道几个的人，能将一款还在内测的游戏举报下来什么的，简直是天荒夜谈。
就算真的被举报成功了，大不了就不在直播里玩罢了。
他眺望着房间角落里摆放着的说明书，露出了贱贱的笑容。
这种事情Ebox可是身经百战了，比你这黄毛小儿高明得多。
“好好好，老娘待会就去，你做好改行的准备吧。”
母亲一边说，一边斜眼偷看袁辰的反应。
“找工作啊，还是找点稳定的，比如大型银行职工，公务猿之类的。”
在见到袁辰那一脸不痛不痒的样子，老妈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好了雪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样逼袁辰，就算他最后就范，对大家也没好处。我相信假以时日，他肯定会理解你的，这事急不来。”
叶洛那好言好语的劝告，间接地承认了母亲对袁辰的威慑力，令当妈的气一下子就顺了。
“还是洛洛懂事，我家媳妇，绝对非你莫属。”
叶洛脸颊微红，用手指玩起了衣服上的扣子。
“伯母，都说我们还需要点时间，没那么快。”
“行行行，伯母都知道，都知道……”
母亲笑逐颜开，搂住了叶洛的肩膀。
见到母亲消了气，袁辰也不跟她斤斤计较。
来得快，去得也快，人都那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阴晴不定。麻烦你看看我的录像，学习一下圣女。
看着这个一点小事就怒发冲冠的母亲，他越发觉得就算被孩子质疑教义也愿意循循善诱的圣女，非常的厉害。
每个认识老妈的人都说她厉害，任劳任怨，可每次外面受了压迫，她都将气撒到我头上。
他拉开衣袖，往日那道道被棍子敲打出来的红印与淤青在略有肌肉的胳膊上若隐若现。
他也不是不知道作为单亲母亲的艰辛，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得知了圣女这种存在的他，觉得自己的亲生老妈就是个一触就爆的炸弹，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相处起来难受得要死。
虚拟跟现实，还是不一样的……
袁辰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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