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4是第一次大陆战争时,在马丁战役期间开发的SpA-1的全面升级型号。当时由于技术的局限性,SpA-1采用的是76毫米野战炮,无论是精度、杀伤力、防护力还是机动力,都远远不足以支持一次大型战役,那时候的获胜,只是利用了巴菲特军队的恐惧心理而做出来的小把戏。而后,在第一次大陆战争结束之前,阿斯拉蒂和巴菲特分别研制出了SpA-1-90和SpA-1-45,从此大陆新增自推进火炮这种武器,并且逐步形成了自推进火炮伴随步兵同步推进的战术。
第一次大陆战争结束以后,自推进火炮在外形、材质、性能上不断升级,尤其是在以柴油机替换战马作为新动力源以后,随着钢铁材质的出现,形形色色的设计纷纷出炉。SpA-2第一次提出了带有倾角的前装甲设计,这一项发明是巴菲特皇家学院的几个学生提出来的,因为当时他们在课余时间玩弹珠,发现弹珠在斜向撞击挡板的时候会出现弹开的情况,而且无论挡板多么脆弱,那铁制的弹珠就是不能撞坏它。由此,一个因为不务正业的偶然而发现的伟大创新思路由此而生。
此后,因为《菲特拉蒂公约》的技术共享要求,巴菲特和阿斯拉蒂的工程师们联合组建了大陆工会,负责各种技术的研发、交流、共享和再研发,该组织总部位于南海的巴菲特与阿斯拉蒂国界之间的空白地区,属于完全中立地区,由两国军队共同防御。
而在大陆工会的不断研发下,自推进火炮渡过了SpA-2的斜装甲探索时期,在SpA-3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将野战炮换成了加大口径倍数的加农炮,外形也更加流畅。SpA-3-105和SpA-3-90就分别是40倍径和54倍径的,正面等效装甲也均超过100毫米均质钢板,每小时可以行进30公里之远,并且也开始增加火炮射界以减少攻击死角,完全符合作战需要。
但是第二次大陆战争开始以后,随着精灵魔法的出现,等效装甲和火炮射界似乎只是一个笑话,因为精灵魔法所释放的光束之类的玩意儿,可以轻轻松松地打穿自推进火炮的装甲,这使得大陆工会的工程师们一度陷入研发的茫然期。在庙会魔法学院公布了一些精灵魔法的相关破解方法以后,大陆工会才重新开始针对性地研制装备。而他们几乎是陆海空全方位立体式的攻击,使得大射界火炮在他们面前是笨拙的烟花爆竹罢了。
最新的SpA-4采用的是阿斯拉蒂标准制式,54倍径100毫米加农炮,并且第一次使用了炮塔结构,让自推进火炮的攻击范围内的死角数量减少,达到不需要转动车体也可以攻击不在正前方的目标的目的。由赛扬提出来的炮塔结构,很快也将会被运用到战巡舰身上,但眼下为了给大后方争取安全时间,马丁必须被拿下。
……
“于是,就是这样,我带来了4辆SpA-4,一个连,和109师联合进攻马丁。”温蒂说着,一口喝干了水壶里面的水,然后把水壶扔给身后的副官,“安弟,把这个装满,告诉外面的兄弟们,他们有一刻钟的功夫来休息一下。”
“了解。”这位接替基陆雅的年轻军官今年还不到20岁,但是他有一双清澈得胜过小溪的眼睛和非常英俊的面容,这一切都击中在一个出身寒门的子弟身上,只有在军队中才能闪亮。
回过头来,温蒂看到摩根在坏笑着看着他,不由得菊花一紧。
“看着我干嘛?别这样,我心里发毛。”温蒂说道,同时站起来走到地图旁边。
“听说你老兄,战场得意情场失意啊?”摩根跟着过去,看见温蒂不耐烦地在地图上的同一个位置比划着,知道他被自己说中了心事。
“唉,别提了,咱的副官被调转,心里郁闷中。”温蒂撇开头去。
“嘿,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喂?”
“哎呀,人家是公爵小姐,咱是什么?你听过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事情吗!”
“伤不起啊……白富美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接触的。”摩根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我早说了,不听老人言……”
“老小子,少来马后炮,快一起来想想接下来怎么打,混蛋!”温蒂恼火道,摩根确实戳中了他的痛点了。
马丁在开战以后虽然迅速转移了所有军民而且进行了坚壁清野处理,所以总的损失非常少。而且,精灵们也没有破坏建筑群,否则他们在攻城以后没有补给物资的情况下还要费时间去搭建基地之类的军用建筑,那是绝不可能做的亏本买卖。
同样地,正因为如此,马丁城内的情况才可以很容易地被推测出来,摩根率军退守的时候带走了马丁城内的分布示意图。当时他只不过是不想留给敌人而已,没想到这一回居然派上用场了。这份城内分布示意图可以帮助自推进火炮小队选择最合适的路线和方式进行攻击。
温蒂觉得应该在不能形成规模的时候,以步兵为主,自推进火炮单独配合步兵作战,提供应急时的防御和火力支援。其余时候,应该以步兵来减缓精灵的攻击强度,等他们出现疲软期的时候就能有机会击破他们的防御。现在精灵还兴高采烈地在对整个109师的阵地进行狂轰滥炸,不时还能打死被爆炸给掀出掩体外的士兵。
“我们等一等吧,一次有效进攻就够了。只要进入巷战,马丁就没可能被精灵翻盘,但是前提是我们要有机会冲进去。”温蒂转了转帽子,看着同样严肃的摩根,“我们可能都会死,怕不怕?”
“怕毛!进了城,我请你吃酒去!”摩根一咬牙,发狠地抛出一句来。
“咱不喝酒……”
“你妹……”
……
在阿斯拉蒂庙会,基陆雅下了玛丽安家族的马车,在亲卫队的护送下来到庙会办公室,里面站着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从那一身军装看得出,玛丽安公爵是才从鬼门关走回来的,尤其是靠近左胸的那一道灼伤,那个精灵要是手再稍微扳正一点的话,基陆雅现在就只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出席。
“父亲大人。”基陆雅眼中充满了泪水,自从哥哥们去世以后,她心中就一直挂念着父亲和母亲。
“基陆雅,我的女儿哟!为父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过错啊!”公爵毫不掩饰地当着庙会会长的面哽咽着。
基陆雅大哭着扑入父亲的怀中,父女俩就此将此前积累的所有情感都爆发了出来。失去兄长的痛苦,失去妻与子的悲恸,失去家园的绝望……玛丽安家族经历着至今为止最大的试练,而现在新的变故又突如其来。
“你的母亲因为伤寒而去世,但她临终之前告诉我,我们还有一个儿子,而你也还有一个哥哥!”
“什么,父亲!您到底在说什么!”基陆雅仿佛听了天方夜谭一样,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贵为一国公爵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开这种国际玩笑。
而后的解释非常简单明了,早在大陆只有巴菲特一个国家的时候,玛丽安家族就被定为了祭祀家族,出生的第一个有着红发黑瞳的男孩必须作为活祭,献给海神以求得整个大陆的和平富足。所以第一个出生的顶着玛丽安·巴菲特姓氏的,正好就是一个符合要求的男孩。
悲痛欲绝的玛丽安公爵夫人瞒着所有人,在当时帮助她接生的医生的协助下,救走了这个孩子,而随后这位医生被巴菲特秘密警察以叛徒罪名送上了绞刑架。在选择秘密地点抛弃孩子以后,玛丽安家族也就被发配到了大陆东部直到冬至洪流发起,公爵夫人才了解到上天的仁慈,把她的孩子保护了下来,给了他新的姓氏、身份和力量,向巴菲特帝国复仇。
而这个事情,公爵夫人出于对孩子的保护的目的,自始自终守口如瓶,甚至连公爵本人都不知道。在临终前,公爵夫人将这件事和盘托出,就是因为她确信,自己的孩子会理解自己当初的决定,也希望他宽恕自己的一厢情愿所带给他的最悲惨的孤独人生。
“那个姓氏,就是圣·莫达亚纳啊,我的女儿!而有这个姓氏的,就是你之前的上司,阿斯拉蒂139师的师长,温蒂·圣·莫达亚纳啊!”公爵紧紧地抓住了手腕,悲叹道,“真是上苍仁慈啊!夫人临走之际,我竟然才知道自己亲手拆散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哦!这真是对我们家族的仁慈啊,上天!”
“温蒂是……我的哥哥……这……这绝不可能!”基陆雅哭喊着冲出了大门。
“拦住她!”庙会会长说道。
卫兵很快就把昏厥了过去的基陆雅带了回来。
“送公爵小姐去她的房间,公爵小姐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人,决不能受到半点亏待。”庙会会长命令道,同时转过头看着公爵,“139师的师长如果仅仅是因为名字相同而被认为是您的儿子的话,我的公爵,也许你就应该仔细考虑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这么做出判断的。”
公爵摇摇头,叹道:“你不用安慰我,叫圣·莫达亚纳的这个姓氏的,大陆也就这么一个而已。”看到庙会会长笑了,公爵突然一个激灵。
“玛丽安公爵,如果说,我知道巴菲特二王子的技术集团中也有一个圣·莫达亚纳,你是不是也把他认为是自己的儿子呢?”会长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沉,低声说道。
阿斯拉蒂庙会会长韦斯兰·阿勒玛维华,是阿斯拉蒂庙会首任会长,以其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著称。当初没有像他的儿子那样成为阿斯拉蒂的军官带兵打仗,就是因为施蒂芬看重了他的能力,认为他更适合担任重要机关的负责人,发挥更大的作用。以施蒂芬的话来说,就是“他在庙会可以相当于10个战斗群”的程度。
而对于一些上层人物,比方说公爵这样的,则知道韦斯兰的真正实力是什么。韦斯兰可以把巴菲特皇帝头一天早上吃的是什么都调查出来,没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说,韦斯兰的断言就是真相。
“现在我对你说,我的公爵,圣·莫达亚纳有两个,一个在巴菲特,一个在阿斯拉蒂。你当然愿意趋向于相信本国的这个是你的儿子,但是你是否想过,如果说你彻底弄反了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韦斯兰意味深长地盯着玛丽安,“以我这么长时间的情报工作的直觉,我断言这弄错了的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想多了,阁下!虽然你是庙会会长,但是我得说,你确实……”
“我没有想多,巴菲特一方要是知道你的事情,弄一个冒名顶替的安插在你身边当你的孝子,然后在关键时刻捅上我们一刀,这样的事情在第一次大陆战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我们的人被送上了绞刑架,双方都是大清洗的同时和对方作战。”韦斯兰打断了玛丽安的话,同时高声说道,“公爵,你打心眼里不在意双方会有什么样的手段,我很清楚,你不在行。这没关系,但你只要听我们的劝告就行了。”
“你们的劝告就是我不应该去父子相认。”公爵愤怒了,手重重地锤在桌子上,“我决不允许!我一定要去见见这个温蒂,我要凭我作为父亲的直觉,去为我夫人曾经的过失而赎罪!那也是对我自己的赎罪!”
咆哮着冲出了大门以后,公爵匆匆忙忙地命令亲卫队跟着自己去马丁,而韦斯兰则马上指派了少数庙会卫队的精英暗中跟随进行护卫。
“如果说发现目标有任何不轨,你们可以采取果断措施。”
……
“SpA-4?拉提斯又推出了新型号了吗,应该是他们宣传的炮塔技术。”
“是的,柯林大人。”
身为大陆议会会长的柯林·圣·莫达亚纳,现在正在聚精会神地修改SpA-3-105的设计图,听说拉提斯有了新型号以后,立刻就来了兴趣。
“立即指派一些我们的人,让他们编入一支由3个师组成的支援部队,马上去马丁增援阿斯拉蒂的109师。以前总是在注意139师,看来那个温蒂的朋友很多啊,摩根也算一个。”柯林说道,同时叮嘱,“画出三视图就行了,不要和109师靠得太近,顶上去一点。可以的话,协助109师击退马丁的精灵部队也行。”
“了解,马上照办,大人。”
之后,柯林拿出了另一份设计图,上面的自推进火炮的承重轮和主动轮上面,多了一层东西。那是一种像是铁链组成的带状物,沿着轮子的公切线围绕了一圈。
“悬挂装置技术,加上拉提斯的炮塔技术,也许这一回该希力克斯领先一次了吧。”柯林笑着,同时一口喝干了一杯白水,“那些抛弃过我的人,那么有负于我的人,现在你们等着我羽翼丰满好了,总有一天,我可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
又一次冲锋被压制住了,109师的士兵没办法在离开掩体的情况下存货,精灵虽然离开了天空,但是正面的火力仍然十分强大。
“长官,我们没办法近他们的身!”趴在离城门最近的石头后面的中尉大叫,“自推进火炮在干什么!”
“他们从另一侧打过来,我们必须夺下城门口,死多少人都必须夺下!”后面的上尉大喊道,“冲锋过来的人太少了,我们需要增援。这里谁是最高指挥官?”
两个士兵像是蠕动似的从上尉身后的遍布尸体的草地上爬过来,其中一个刚好听到上尉的喊声,于是以同样大的声音回答道:“现在是你,上尉!”负责指挥这个连冲锋的那个少校已经非常均匀地散布在了周围,也许是一个光团或者别的什么造成的。
上尉回过头来,面前就是马丁城门,身后是一个地狱般的自杀之地。109师在冲锋的过程中有4个连的建制被除名,而现在距离马丁城门还有最后50公尺距离,上尉几乎可以看到城墙上面疯狂释放魔法的精灵们。
“这距离可以打了,打吧!打吧!”上尉大喊道,“压制城墙!”
周围的几个士兵率先开枪,失去了屏障保护的几个精灵当即被从城墙上面射下来。
“杀了他们!”
另外几个士兵起身对准地上还在拼命挣扎着想飞起来的精灵补枪,在子弹射穿精灵身体的一刹那,他们怒吼了起来:“去你妹的精灵吧,上天唾弃你!”然后城墙上的精灵立即释放魔法打穿了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士兵,让他们跟着他们的敌人一起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这帮该死的王八蛋!见鬼去吧!”中尉歇斯底里地喊道,然后猛地起身,对准城墙上施法最欢的那个精灵开枪,第一枪就打穿了他的左眼,而自己也被好几道光线给射穿了。
后面的上尉趁着这个机会冲上来,一把把中尉拖到石头后面。中尉的右胸、小腹和右大腿中部被打穿了,伤口足足有一个成熟草莓那么大。
“我救不了你了,老伙计,你需要我最后为你做些什么?”上尉趴在中尉身旁大声问道。
“让我再放一枪,长……”话音未落,中尉就咽了气。
双方继续在交战,但是有些人的心理已经承受不住了。事情远没有计划中的那么顺利,冲锋的损失实在太大了,每秒钟都有人死去。现在也不知道自推进火炮到了什么地方了,他们本来应该从侧面把精灵的防线给撕开的。
但是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过来增援,甚至连野战炮的炮火支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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