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瑶盛好汤,端到桌上,孙晓坐到沙发给自己泡了壶茶。
嘟嘟嘟嘟嘟
刚泡好茶的孙晓还没来得喝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微信的群通话。
按下通话键,几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凡总,晓哥,小文。听得见我说话不。”一道青涩的少年音响起,这是胡一宁的声音。
“听得见。”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时被叫凡总的吴凡答道。
“听得见嘞,一宁。”这个声音有点憨憨的,这是微胖的文启智说的。
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孙晓不禁有些颤抖,这些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是兄弟。在那个世界他们也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可是再坚固的友情也抵不住岁月和生活的侵蚀。
当年专科毕业后,文启智跟他姐夫做了物流生意。孙晓和吴凡、胡一宁也想过自主创业,三个人为了赚取启动资金,去干过工地,进过厂,干过日结还向银行贷了款。
历时三年三人凑齐了第一笔资金,开了个小厂,当时想的是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可是,现实总是特别残酷的,打脸来得很快。厂开到第二年,由于开始的一批客户一直托着尾款不结,同时当年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掉了厂子三分之二的货物。很快厂里面入不敷出,工人也跑光了。
后面经过努力虽然拿回了尾款,但也是全补给了那工人。三人也经过两年的努力背上了三十四万的债款。
三个人商议一番后,吴凡背上了十五万的欠款,孙晓背上了十三万,考虑到胡一宁己经有了家庭,所以他是六万。
三个人分开后,吴凡跟随他父亲上了工地,后面好像听说还混成了工头。胡一宁,则是为了老婆孩子谋求了一个稳定的工作,进了一个厂,听说还是个大厂,工资待遇还可以五险一金,每个月加上补贴和奖金大概有个六七千。虽然不如吴凡工资高,但待遇和工作环境还是好点。
而孙晓则是喜欢自由一点的生活,所以成为一个光荣的黄袍骑手,也就是外卖小哥啦。一天跑个八小时,然后就在家写写小说,顺便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当了一个小画师,一些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还完债后也能维持生活。
其间,文启智知道后也想过替他们分担一些,但因为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且事业也在上升期,大家便是拒绝了他。文启智也是邀请过兄弟几个聚聚,但全都以工作繁忙或者在外地而拒绝了。文启智老婆也没有说过他什么,反而是安慰他说总会有机会。
在那世界曾经的朋友渐行渐远,直到断了联系也不曾相聚过。
如今,再次听见好友的声音。孙晓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在眼中翻滚。他想告诉他们没有他们在的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告诉他们在离开他们以后自己有多孤独,告诉他们他好想他们。他想像以前那样和他们高举酒杯,像以前那合伙一起买包好烟,像以前一样的谈天说地。好多好多的事他都想再和他们再做一遍,哪怕他们不是他映像中的他们。
孙晓此时身体不停的颤抖着,眼泪不停的堕入杯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像过往的记忆在不停的冲撞着他的心脏,久久不能平静。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晓哥咋了,咋不是说话。”胡一宁说道。
“我怎么好像听见他哭了一样。”吴凡狐疑道。
“哈哈哈,晓哥哭了,是太久没见爸爸们了吗?”文启智乐道。
“哈哈,来晓哥一宁爸爸抱抱,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电话里他们的笑声,孙晓也是破涕为笑。
调整了一下,努力装出正常声音笑骂道:“去nm的,老子去洗澡了,等会再说。”
不等三人反应孙晓匆匆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双手掩面不停抽泣着,一边哭但又忍不住发笑。以至于孙晓的样子异常怪异,一会儿哭一会笑。
这时刚吹完头发的陈瑶,从房间出来刚好看见孙晓一幅坏掉的样子,小跑到孙晓身边连忙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孙晓缓缓抬起头,看向陈瑶。此时他的眼睛己经是哭红了,还有些发肿,脸上还残留一道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这样的孙晓看得陈瑶心头一震,在她映像中以前的孙晓是孤傲的,对她不苟言笑的。到现在则是温柔的,体贴的,幽默的一个人。而眼前的孙晓呢?他是孤独的,无助的,眼中似乎还有失而复得的光芒。
孙晓整理了一下心情,擦去眼泪和脸上的泪痕,对陈瑶露出一脸笑容,仿佛是赢得了什么似的,满足的笑容。
他摸了摸陈瑶的头,满眼的温柔。
“我没事,喝汤,我去给你端来。”
孙晓起身走了两步,突然陈瑶从身后抱了过来。陈瑶的身体很软,由于两个人是贴在一起的,少女身上的馨香不停的往孙晓的鼻腔钻去,不停的刺激着孙晓的神经。
陈瑶的脸贴在孙晓的背上,喃喃道:“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这让我有种不现实的感觉。”
闭上眼,陈瑶的脸在孙晓背后蹭了蹭,享受着孙晓身上的味道,又继续说道:“我差点都以为哥哥不是哥哥呢。”
听到这句话孙晓一下怔住了,然而他又听见少女自顾自的说道:“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哥哥永远都是瑶儿的哥哥,瑶儿坚信着。所以,哥哥有什么难过的事就不要一个人承受了好吗?”
听完孙晓苦笑的摇了摇头,拍了拍陈摇搂着自己的手,陈瑶缓缓的松开了抱着孙晓的手。
孙晓揭开罩住汤的盖子,并替陈瑶拉开一把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晓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放心吧,下次的话我会的,不用太过担心我。”
陈瑶听完对着孙晓露出灿烂的笑。
坐到孙晓替她拉开的椅子上,孙晓为她缓缓拉近一些距离,为她递上汤勺。
“怎么样。”
“好喝的,哥哥会做菜,以前没听姨妈说过呢?”
孙晓又想到了自己独居的日子,有段时间他十分沉迷做菜,总想着以后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厨艺。只是可惜啊,那一天始终没到来,好在现在又有机会了。
“以前不会,现在会了。”
说完孙晓也拉开一把椅子坐到旁边,用手撑着脸对着陈瑶微微一笑。
陈瑶也是回以一笑,便继续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孙晓就在旁边看着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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