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塞拉痛苦的叫声吸引了爱丽丝的注意力，她把神志不清的缇娜轻轻放到地上，两三步小跑到塞拉的身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询问情况。
“怎么了？”
回答爱丽丝的是塞拉凶狠的眼神，她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没有了人类的知性，只剩下了野兽般的狂野与愤怒。
感受到威胁的爱丽丝立刻拔出腰间的剑，毫不留情地挥向塞拉的脖颈，虽然两人之间多有间隔，但现在却与那些事无关，只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剑士出自本能地反应。
清脆的叮当一声响起，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塞拉居然徒手挡下了爱丽丝的斩击。
“怎么可能！”
爱丽丝想将长剑从塞拉的手指中拔出，却被她那两根纤细的手指紧紧夹住，剑身纹丝不动。
无奈只能放弃这把长剑，爱丽丝重新退回到缇娜的身边，举起另一把利剑紧张地对准塞拉，同时伸手护着身后倒下的缇娜。
“塞拉？”
意识模糊的缇娜看着塞拉，对恶灵的厌恶感再次刺痛了她的灵魂，让她的意识也变得清醒了几分。
“她已经不是塞拉了，而是一个怪物。”爱丽丝头也不回地说。
她紧盯着塞拉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脸颊上流下了一滴颤栗的冷汗。
塞拉扔开利剑，缓缓地从地面上站起身，胸口扭动的黑泥正不断吞噬着她的魔力，化为自己重生的养分。
“吾无法原谅你们。”塞拉开口说，但声音听上去像是另一种更古老的存在。“汝等将吾囚禁于狭小的结界中，忍受了数百年的牢狱之苦，甚至还将吾当做玩偶，供你们的幼童戏耍历练，此等屈辱，必定要汝等希菲尔德所有人的性命来还！”
塞拉的身体被黑泥完全覆盖，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随后她用野兽扑向猎物的姿势，凶猛地扑向了爱丽丝。
“破空斩！”爱丽丝将狂风依附在剑刃上，正面迎了上去。
又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爱丽丝连岩石都能轻松切开的风刃，竟然被塞拉一口咬住，强大的咬合力甚至咬碎了秘银。
塞拉一口扯碎剑刃，华丽的长剑上现在留下了一块清晰的齿印，爱丽丝后退一步，靠着风之祝福给她带来的速度优势，灵敏躲闪塞拉爪击的同时寻找破绽，对塞拉来不及防御的地方挥出斩击。
就算魔龙的意识占据了主导权，它也没法完全习惯人类的身体，更拿剑术了得又灵敏的爱丽丝束手无策，交锋中连续挥出的爪子，没能再擦到爱丽丝一下，爱丽丝却利用它攻击后的空挡，从各种角度砍中了它数次。
但每一次伴随斩击响起的金属声，都在消磨着爱丽丝的意志，塞拉被砍中的部位只会留下些许的擦伤，然后快速愈合。
相比之下，爱丽丝无论魔力还是体力都快要耗尽了，现在只是咬着牙在硬撑。
终于，在用死力砍下塞拉的一只手臂后，爱丽丝用最后的魔力，回身放出了一招极空闪，直面刺穿了塞拉的心脏。
“哈......哈......”
运动停下后，汗水止不住地从爱丽丝的额头流下，背后也早已经被浸湿，全身的肌肉都发出酸痛的悲鸣。
她已经竭尽所能了，但仿佛是为了戏弄爱丽丝一样，塞拉徒手握住爱丽丝的剑刃，一点点从心脏深处拔了出来，伤口也在爱丽丝的眼前完全愈合。
“可...！”
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就被塞拉一拳打飞了老远。
“爱丽丝！”缇娜想起身去帮忙，身体却沉重的像绑满了锁链，让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塞拉！不要输给恶灵啊，快回来！”
然而缇娜的呼唤没能传进塞拉的耳中，塞拉的身体再次发生异变，这副看似娇弱的身体里，蕴藏着超出魔龙想象的力量，它又有了足够的营养重塑自己的龙身。
“缇娜......”
爱丽丝朝着缇娜的方向慢慢爬去，她的嘴角流着血丝，昂贵的裙子上沾满了泥土，看上去一点也不优雅，但爱丽丝已经顾不上这些让她厌烦的繁琐礼仪。
不仅魔力耗尽，两脚也没有力气能再站起来，剑更是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在死亡降临之前，爱丽丝只想和自己爱的人离得再近一些。
魔龙的身躯已经逐渐成型，翅膀从它的脊背上长出，遮掩了天空中的太阳。
“对不起......”缇娜神情悲痛地向爱丽丝道歉。“都是因为我选择了战斗，才变成这样。”
“不是缇娜你的错。”爱丽丝笑着安慰道，但眼角也浮现出了两滴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地接着说：“只是好遗憾呐，我还想，跟你一起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
她们向着彼此伸出手，两人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一起，这微不足道的温热给了爱丽丝一点藉慰。
“爱丽丝。”缇娜语气坚定，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能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吗？”
爱丽丝愣了一下，但还是微笑着点头答应：“嗯，好啊。”
“你的灵魂，你的生命，你的时间，你的未来，你所拥有的一切，可以起誓全部都献给我吗？”缇娜认真地问。
“嗯，我愿意起誓，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我的时间，我的未来，我将所拥有的一切都献给你。”爱丽丝毫不犹豫地答。
虽然没有婚宴那般庄重，但能在临死之前和爱人宣誓，也算是幸福的一生了吧。
同时魔龙的身躯已经再生完毕，这次它只有一颗脑袋，但体型却变得以往都要巨大，影子将两位少女掩盖了起来，让她们显得是那么无力。
“那么，就握住我的手吧！”缇娜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手心之中正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一旁的魔龙张开长满獠牙的巨口，口腔之中酝酿着炽烈的火焰。
爱丽丝用最后的力气握住了缇娜的手，在这个瞬间契约签订完成，而下一秒魔龙喷出的黑焰，将两位少女无情地吞噬进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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