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同意才是关键吧？
不知混账男爵想到了什么计划，借口时间不够说完，进塔之后马上带塞西莉去办手续还是什么，堂堂正正躲开了本当事人。
虽说只是两三小时的车程，我已隐约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权利。
事态非常严重。
那只腹黑男爵完全地把本大爷当杂役使。
……没错，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头戴三角巾，穿着带口袋的围裙打扫房间的原因。
顺带一提，黛丝在围裙口袋里探出双手和小头。
房间是院长助理的办公室，在十七层东面。居然有红木书桌，软垫大椅，座地书柜，资料柜，还带变温晶石……
想想以前那宿舍房，除了张架床，放水盆的木架就一无所有了。
“黛丝，我们要打倒恶魔男爵解救塞西莉女神！这是革命，不，是圣战！为了我们的塞西莉女神大人，我们要化身作圣斗士！”
“喔——”
很好，赞同者一名。
“作战计划——总之，饭后再拟定。黛丝，想吃什么？”
“蛋糕。”
……阵营内立即出现分裂。
大意了，她昨晚受女武神超高级招待来着。
“没那么高级的玩意，面包与蔬菜浓汤，或者土豆与烘菜饼，选一个。”
“那些——是什么？”
“圣斗士（平民）的大餐。”
“嗯嗯！！想吃！”
一边想着黛丝不喜欢怎么办，一边回忆着平民食堂在几层，我随手把鸡毛掸子放到门后，打开书房门。
虽然叫做塔，中间却是空的，二十只自律空气魔法阵充当自动升降梯，从这端上来，从对面降下去。
老实说，那玩意比起走楼梯快不了多少，又需要有坚强的心脏。
因此，我选择了楼梯。
十六层只有四间同样格局的办公室，走落十五层则有六间，每层两间地一层层地增加下去。从十四层开始是书库、教室，直到九层为止。
八层到四层是贵族宿舍区，有联谊厅、沙龙、音乐厅等鬼地方。三层整层都是平民宿舍区，高度最大的二层与底层则是食堂、战位与仓库。
粗略算算，把书库和贵族扔掉，这座塔可以住下三千多四千士兵，和城堡差不多吧。
现在关键是食堂，食堂……
……有了有了。
正好午间开伙时间，二层宽阔的食堂却只坐了零零散散地十几名穿长袍制服的学员，更多的是穿铠甲的士兵。
怎么回事，这违和感？
知道自己的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径直走向其中没人排队的配给窗口。
装着热腾腾食物的木桶在窗口后排了几排，配给工是名戴着白厨师帽的大叔。
他笑呵呵地开口：“小哥是新来的吧，我看一下牌子。”
窗口上的今日供应套餐上没有标价，由此看出伙食免费。那么，牌子就该是身份证明一类东西。诸如是学员，还是侍从，或是杂役。
不过，哪种我都没有。
“不好意思，才刚到还没领到那东西。”
“是这样啊。”
大叔上下打量。
沙德尔塔的围墙犹如城墙，过关检查异常严格，或许觉得围裙装没有问题，他马上笑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想吃那种套餐？”
“圣斗士大餐！”
有点呆气的孩子声马上答道。
探头看见围裙前口袋中神神气气地举拳的黛丝，大叔顿时睁圆了双眼。
“这是……精灵？”
“正是！”
黛丝神气地抱起双手，挺起即使有料也仿佛没料的胸膛。
“哈哈哈，真可爱。但是小妹妹，这里没有‘圣斗士大餐’啊。”
“面包与蔬菜浓汤，或者土豆与烘菜饼……没有吗？”
“真是虔诚的信徒呢，你说呢，小哥。”
虽然信仰塞西莉女神大人就是了。我在心里回答过大叔的话。
塞西莉交代过在别人面前不要分别说话，让人觉得黛丝像是腹语术玩偶最好，不然就可能暴露出没有契约的事实。
“……没有吗？”
黛丝失落地重复了一遍。
“有有——达兰妮小姐，麻烦您一下。烘烤菜饼。”
抵挡不住拥有重杀伤力的可爱，大叔向旁边的大婶喊去，一边动手拿出木托盘与餐具。
正在此时，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
比起我，大叔反应更迅速，脸上即时浮现出惶恐。
“啊——西瓦德尔男爵大人！您怎么来了。”
随着大叔的叫声传开，食堂内立刻响起一阵起立带出的椅子声。各种称呼从“男爵大人”直到“罗伊大人”连成一片。
当然，里面混入了我和黛丝的招呼。
“好色男爵。”
“花花公子！”
与打招呼的士兵和平民学员挥过手，罗伊回头苦笑。
“你们……真给面子啊。”
“我们只是在说事实而已。”
“事实——”
“正如您所见，米卢大叔，这家伙是我的朋友。”
罗伊自然地对表情惊愕的大叔解释道。
“他可能暂时没有身份铭牌，不知道可不可以帮我照顾下他的饭食呢？”
“当、当、当然，哈哈，男爵大人的朋友啊，一定一定。”
黛丝的可爱具有杀伤力，罗伊的微笑居然能使大叔露出那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简直像**中的少女……
……感觉有必要一气与这只男女通吃男爵划清界线。
“萨萨兰，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只是在想该和你划清界线，因为太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节操。”
“对了，萨萨兰，我刚才和塞西莉在书库深处呆了半个小时。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深入了解了她不少地方呢。想不到她会露出那种表情，有点意外。”
——什么！
看到罗伊露出的轻佻笑容，我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
啪滋——
某处传出了因魔力振动产生的自然放电声。
“哇，萨萨兰，停下！开玩笑的！！”
呃？
环眼看看四周，一群人不知为何脸色煞白看着这边，黛丝仍在围裙口袋里发出“猢——猢”的生气声。
罗伊擦了把冷汗。
“……你跟瑟雅一样危险啊，动不动就暴走，真是的。”
“别我把跟女武神扯到一块，老子才不会暴走。”
即使本大爷会暴走，那也是奉了主神的旨意毁灭好色男爵而已。
主神的旨意？
仔细想想……多好的理由啊。啊哈哈哈哈……
“又看到你那诡异的笑容了……算了。总之，米卢大叔，这家伙是我的朋友萨萨兰-路西艾尔，暂时招待他一下吧。”
失神的大叔呆然点了点头，随后，端出摆满饭食的木托盘。
本想着黛丝只要吃一点点就够了，但是……
这是第几片蒸土豆片了？
看着毫无防备岔开双脚坐在饭桌上的小家伙，我感觉拿叉子的手有点颤抖。
她那小头从土豆片缺口一扫而过，两腮立即鼓起，快速咀嚼，迅速咽下。一扫而过，两腮鼓起，咀嚼，咽下……
……重复。
……不断重复。
两块土豆片足以拼出黛丝体积，但这时已经五片下去，那小肚子却不见鼓起！
她身体里有只无底洞？
或是与虚无相连着？
喀！
“……呜吭。”
两腮高高鼓着，黛丝发出含糊话音。
等脑袋把那含糊话音翻译过来，我叹了口气。
“当然硬了……那是叉子。”
终于，在一整碟的土豆，两只烘菜饼与全部羊奶酪，半碗蔬菜浓汤失踪之后，这小家伙的肚子才见鼓起，大字型躺在饭桌露出满足表情。
“呼……饱了。”
“啊……怎么说，真能吃啊。”
维持了三十分钟的惊愕，在旁观察的罗伊终于回过神。
我伸手指去逗逗那鼓起的小肚子，黛丝很痒似的双手轻抱住手指，发出“嘿嘿嘿”的呆气笑声。
“黛丝，吃完不能立即就睡，收拾碗筷。”
“唔呜～”
小家伙发出撒娇似的声音，又抱了好一会才爬起身往盛土豆的木碟小跑过去。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木碟举过头顶，接着，摇摇晃晃地保持着平衡把碟子放进木盆。然后，又走去收拾其他餐具。
“食量和人一样啊。”罗伊再度得出结论。
“我开始庆幸这里的伙食是免费的了……”
“只有士兵们是免费的。”
“这不是归王家管吗？”
“经营。”
“赚钱的啊。”
“是啊，反正贵族们有的是钱。”罗伊双手合十。“精灵使是魔法师的进阶职业呢。魔导师需要几年，十几年才编写出一个新术式。新术式与既存魔法相比，威力可能相差无几。想提高魔法威力，最切实的办法自然是让精灵增强了吧？正如你知道的，精灵从通道回来需要消耗非常多魔力，在魔力不充盈的状态下，精灵的灵格停止增长呢。这灵格，与魔法实际威力成正比。”
回忆起罗伊和塞西莉在马车上说的话，我发现了两者有矛盾。
“灵格增强那不就冲破契约了？”
“唔，这就是沙德尔塔的价值所在。拥有精灵的魔法师在这里提升自己的灵格，然后改写契约。”
“做得到么？”
收拾好餐具，不用交代黛丝自动举起木托盘飞向堆放处。
从黛丝身上收回目光后，罗伊肯定地点头。
“院长不久之前完成了那个仪式魔法，只要收集到全部祭品的话，人和精灵就有可能同时增强。即使只收集到小部分，也可以选择让人或精灵增强。”
“……祭品，好讨厌的词。究竟向谁祭献啊？”
“你猜呢？”
“我由衷地希望是黑心男爵的性命。”
“哈哈，那么我应该先给自己标个好价钱。你有兴趣的话就去图书馆看看，斯芬克艾尔院长把私人仪式魔法理论书籍都捐给了图书馆。另外呢……这是你的房间。”
带着深意笑容，罗伊放下一把精致金属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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