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每天醒来的很早,靠着长久以来养成的生物钟来估摸,那时不过六点,但绿玲珑阳光已明媚得像某个闲暇的午后,伴随偶尔的风吹叶片沙沙声让她很是享受,特别是沐浴后,让裸露的肌肤沐浴一次阳光更是清爽。
露露深深呼吸了一口森林的清新空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早茶,慵懒打了个哈欠,拭去眼角泪水。
已经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可不知为何,露露还是觉得困顿疲倦,此时此刻,她想要回到那个梦中。
因为那不单单是一场梦……露露明白。
她成了一名观察者,置身于清静的医院,她一个个门牌号找去,最终推开了那一扇门…看见病床上躺着的面容模糊的人。在旁边,是已经开始想念的妈妈,露露很想倾听二人之间有说有笑的的对话,可什么都没有听见,明明她能听见医生护士的声音,也能听到医院各种小杂音。
似乎是在露露放弃那个身份时,那个身份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也就没有资格得知了。
梦中的一切都是光怪陆离的,阳光由明媚到昏暗再到消泯,只要几个瞬间。在这个几个瞬间里,时光加速,几天的内容以快进的形式呈现。
徒留空荡荡的房间和照进梦境的白月光。
露露离开时,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对了,我原来长什么样?”她问自己,用最柔和的女声。
久久之后,她告诉自己:“忘了呢……”
这几天,露露没有再次睁眼时看见熟悉的生着霉点的天花板。
没想到切割身份的后果如此严重,自以为两全其美的事只是自以为。
原来,世上并没有什么完美无憾,强求的话,命运会和你开一个玩笑的。露露不得不以最大的心脏面对这个存在神明的未知世界,她相信在某个角落会隐藏着回家的线索的。
露露自认为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她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回去看一次,留下一笔花不光的金币就可以了。
说到钱财,就想到了从观察者那赚来的金币,露露曾到处找过,没有发现它。
看来送出去了呢。
她感到了些许慰藉。
让露露还感到的慰藉的事还有一件。
观察者总于上线了。
当露露打算午睡时,她察觉到了有人出现在房间里。
观察者还是一副兜帽黑袍神秘人的打扮,可惜露露看透这家伙的本质,不过是个喜欢玩还处于青春幼稚期的少年。
所以,一上线的观察者看见精灵少女侧着脑袋好奇看着他。
观察者一来就在房间跑开了,像一出栏的野马,把头探出窗户,对外高呼道:“想我了吗?!”
在一旁的露露仔细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少年感到有点羞耻,躺在露露床上偷瞄。
“其实也没多久吧。”
露露嘴唇蠕动了几下,露出了笑容,却又在转过脸,望向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时,面容变得平静。
观察者像被抓住软肋一样,赶忙解释起来……虽然他不太懂为什么自己要急着解释。
“我妈抓得紧,所以…所以最近几天没时间来!”
“绝对不是和上次那件事有关!”
他说的是上次露露赶他走时态度很不好的事。“没关系的,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见观察者这样说,露露当此事就此揭过。
见少女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观察者多嘴了一句:“你没生气吧?”
露露摇摇头。
“那就好。”
观察者尴尬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找露露喝茶聊天。
当然,还是他说,露露听。
露露最佩服观察者的一点就是……这家伙真的很会说,整整一个小时,说的内容愣是没有重复,还挺有趣的。
在这次午后茶会中,观察者也望着冷冷清清的木屋……说起来,这里算是公主行宫吧?
少年唏嘘道:“你真的是公主?不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他的问题露露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要过着类似囚禁的日子。
就因为食物中毒,她不被允许踏出房间半步,除了第一天来看望的导师,其他时间小屋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导师曾留给露露一本法术书作为预习。
那本薄薄的大气学派法术书很快就被露露背得滚瓜烂熟,可惜毫无用处,一句话都不理解。
照顾起居的侍女艾拉又是个可怜甚过于可爱的闷葫芦,什么都不知道,露露的日子过得很无聊。
露露趴在桌子上,玩弄着眼前的茶杯,一脸朦胧的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回答不出。
观察者得不到回答,换了另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
“我看你弄的这花环挺好看的,不错不错清新又淡雅,很符合你的气质。”
“嗯……”露露发出了微弱的鸣声。
“哇你头发好柔顺啊!平时都是怎么打理的?”
露露啐了一口,把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拿开。
观察者觉得好看,露露可不觉得,甚至感到惊悚,理论上说,这些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露露检查过后脑,那里已经没有了鼓包,而花朵和发丝缠绕在一起,根茎取代了一部分的发丝。这让露露感觉自己脑袋成了一个花盆,一想到根系深入脑壳,依附脑瓜子而生……心生恶寒!
观察者靠近露露,轻嗅着香气。
“那个……”
露露木着脸,她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
观察者:“你这花,闻起来好像很好吃!”
露露不为所动,她早就试过,摘下来很容易,也很痛!
“规矩我都懂!”黑袍少年排出一枚金币后理直气壮起来了:“来一个!”
露露很想说一句“我没有这规矩”,可惜手比口快,转眼间一枚金币入手了。
“哦……”手撑起下巴,少年的眼睛眯了起来,
“露露很喜欢金币呢,那,是不是给钱你什么都会做?”
殊不知,这话勾起了露露一些不好的记忆让她血压升高。在过去,贫困狠狠压迫着她的一家,可她依旧认为自己是有尊严的。
虽然不多,但有就是有。
金币扔向观察者脸上。
“我 不 会!”
观察者一把抓住那枚被抛过来的金币。
“让你开口真不容易。”
少年掏出一个小袋子,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抖出十几枚形状不一的金币。
“上次有求于我就会说话,还带语气词,嘶……”
观察者打了个寒颤。
“结果今天又变成老样子了……喏,这一袋子金币是买你一段时间陪玩的。”
“老是喝茶聊天也不行。本来呢,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接触不同世界的景色还有不同种族的风土人情,没想到匹配上露露你这个出不了门的闷葫芦。”
“我就想,在这无聊的时间里,我们来玩点有趣好玩的游戏,就比如说……”
观察者拿出一副卡牌。
“来一局【七神对决】吧!”
露露觉得观察者应该有什么大病,这点小事,一个金币她都愿意做。
叹了一口气,露露摘下一朵花递给他,收下眼前一袋子金币。
观察者喜滋滋将花接过来,迫不及待塞进口中咀嚼,和牛嚼牡丹差不多,一点都不优雅。
嚼着嚼着,少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能接触到这朵花?
马上他就把这问题抛之脑后。
“算了,好吃就行了,就当一点小bu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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