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是意识穿越的方法。
睁开眼,受潮发黑的屋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壁面。
好难受……
一抬手,手背上一阵刺痛,血管逆流出血液进输液管,让我意识清醒了不少,看清头顶挂着一串吊瓶。
我…怎么被送进医院了?
路过的护士看见我醒来了,急忙跑出去叫医生。
不多时,主治医生嘘寒问暖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食物中毒。
很合情合理的发展。
我想,校领导肯定很感激我在校外中毒。
例行检查结束后,安慰了几句,又落我一人独处了。
手机上有母亲发来的信息——“感觉好了,给我打一个电话,中午或者下午打,其他时间忙。”
起床时,母亲已经去工作了,我回家时,她已经睡下……我与母亲周素言明明生活在一起,却很像两条平行线。
我选择视频,这有我的一点想法吧。
然而,此次通话我感觉很不好。
——“我是欠了你什么吗!”
母亲紧绷着脸,眼睛有些发红,语气短平急促。
以往,听到她这种语气说话,我都会不出一声。
可现在我很想同她辩驳。
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明白为什么我们住出租屋,也明白这事传到亲戚那里去会让你难堪。
【养不好孩子,争什么抚养权?】
最终,我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认错态度和以往一样——一言不发。
待她挂断,我的病友,病房里一个老人对我说:“孩子,昨天夜里你妈陪了一晚上。”
我对他笑了笑。
还是那句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从床上坐到屁股发疼,到换成躺平在床上盯着吊瓶里的点滴发呆,我心中想着另一个世界的事。
不能乱吃东西啊……当陷入幻觉时,我原本的身体在干什么呢?
翻了一个身,我和隔壁的老大爷聊天,特意用有些蹩脚的方言……这没办法,语言这种东西是需要常常练习的,哪怕是家乡话。
“晓得我发病时做了什里呗?”
说到这个,老人家很不厚道地露出缺门牙的面容,开始眉飞色舞同我说起我是如何拉着医生护士的手唱歌跳舞,不得不用束缚带将我捆住等到睡着后才解开的事。
“我唱的什么歌?”
“听不懂听不懂。”
当然谁都听不懂,因为是另一种语言。
“哇哇乱叫,乱七八糟的。”
也不至于得到一个“哇哇乱叫”的评价吧,精灵语唱起歌来很有韵味啊。
已经确认了,两个身体真是同步的。
可以预想到,这会给我带来很多烦恼。
吊瓶里的液体输完了,我唤来护士,她为我拔出针头后,拿出一套病号服给我。
“去洗个澡换上吧。”
我点点头,这么热的天,身上确实很难受。
说是浴室,其实是个灯光昏暗空间狭小的小房间,没有镜子还说得过去,可没有莲蓬头的浴室还算浴室吗?
洗漱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清清嗓子,轻轻喊道。
“观察者?在吗在吗?”
“要是你在的话,就吱一声,我要打爆你的狗头!”
我能为露露做的只有这些了,相当疲软的口头警告。
打一盆水,在脱下衣服前,把每个口袋都摸一下,在裤子口袋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记得没有硬币的啊。
等等……
我有。
怀揣着巨大的希冀,我把那枚“硬币”摸了出来。
借着浴室焦黄灯光,我看见了一枚黄澄澄的金币,正是观察者给我的那枚!
竟然真的把它带回来了!
反复确定手中的沉甸是真实的,我曾设想过这种情景,可真当发生时,心还是疯狂跳动起来,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价值几千块的东西就这么简单的被我带回来了?
这几千抵不了医药费,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开局!这下真的要攀上人生巅峰了!
握着这枚金币,在浴室里来回踱步间,我很快下了一个决心。
我想,我会度过一段不被理解的日子了。
这考验着我的脸皮,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美好光明的未来,一切皆是过眼云烟。
……
医院消毒水味消失,白色被多彩取代,望着阳光明媚的房间,我轻轻地呼唤:“观察者?
“在吗在吗?”
小声重复了几遍,没有得到回应。
观察者不是时刻呆在我身边。
那我就放心了。
已经是中毒事件过后的第二天,我的原身还躺在医院里输液,而露露已经痊愈了,精灵的恢复力真强。
站在镜子前,把睡觉时的衣服脱下,露露的皮肤是真的很好,但这身材是真的看得我内心毫无波澜。露露的衣柜和她的身材一样贫瘠。我能理解精灵王族的服装设计师们,他们也像把公主打扮得像个公主,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环境封闭加上资源短缺,设计出的衣服就像抽卡游戏里的狗粮卡原皮,天生丽质的露露穿上后也顶多像一个四星人物。
唯一过得去的就是我手中这件,记忆中露露一次都没穿过,十分珍惜地将其锁在盒子里。
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是一种绿玲珑特产蛛丝织成,带有魔法效果的日常裙装,但对于未掌握染色技术的精灵来说,这种衣服只有一种颜色可选,那就是白色。
通体的白色有轻盈的丝纱质感,没有过多花哨的纹饰花样,有种春天的气息,清新自然,浑然天成。
唯独啊…这前面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胸前开叉?为什么要露出小腹?
唔,越看越不爽,暴露度太过了。
我在床头抽来几束好看的红色植物枝条,先把领口扎好,再把腰束好,为了好看,特意将绳结在侧腰,像个中国结,剩下的枝条……我就把袖口扎好,免得松松垮垮看得烦人。
这下像个五星人物了。
当把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后,某人恰到好处出现了。
“咳……我来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喘息,身影在我视野死角处出现,有种npc会在玩家看不见地方刷新的感觉。
观察者看见眼前刚换好衣服的我,恍然大悟,义正言辞道:“露露你不用每次换衣洗澡都叫我的,我很有节操的。当然,你要是上厕所忘带纸也不要叫我……我能给你金币是因为那是特殊道具,换成其他东西就不行了。”
“你怎么知道我洗澡换衣时会叫你?”
“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干嘛?”
我:“……”
他:“……”
很好,我承认被带偏了:“你问了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我觉得很好看就穿了……但是,观察者你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喘?”
虽然看不见观察者的眼睛,但能感觉到他的注视力在我身上来来回回。
观察者:“这个嘛,因为妈妈不让我来这里玩。”
我(故作惊讶):“你还有妈妈?”
观察者(真的惊讶):“你这惊讶也太没有礼貌了!”
我:“哦,对不起。”
观察者:“……没事。”
正如我所想,见我情绪低沉认真犯错,他语气也弱了三分,然后很快就原谅我了,和我说起他的事。
观察者:“她不让我玩,我偏要玩。抓得紧了,只能东躲西藏,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出来了。她现在到处找我……露露,要是我突然不见了,不用惊讶,那是我落网了。”
我:“跨越两个世界对你来说很简单吗?”
观察者:“很简单,只要意念一动。”
我:“诶…刚才你说,‘呼唤我有什么事’,难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们之间的命运链接还在?”
“是感官链接。”他纠正我的用词,再解释道:“其实,我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你在呼唤我。在我的世界,我是无法和你【感受】互通的。”
“听起来还是好厉害呀。”
“你……”
“嗯?怎么啦?”
“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了?性格也……”
“喂,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给我定下人设了?”
“……也对。”
气氛有些冷却,我趁机说道:“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你愿意听我说吗?”
“当然。”
“你知道吗?母亲她不曾来看望我。”
“其实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母亲是精灵女王,是母树之心,她承担着万千同族的命运。而我不过是吃了个毒蘑菇,你看,才一天时间我就能蹦蹦跳跳了,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当然…当然不值得她放下责任…花点时间…看望我。”
奇怪,这太奇怪了……
我只是顺着露露记忆说话罢了,为什么我会有些许的……感同身受?
“艾拉告诉我,导师要我安心修养七天,期间不能离开居所。你看,外面就站着两位守卫,职责就是阻止我离开。”
“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拜托了!”
有时候很简单的事情,或者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激发所谓的“被需求感”。
“你能帮我削个苹果吗?”
“你能帮我修修电脑吗?”
“你能借我你的笔记吗?”
这些事没有任何挑战难度,大多数情况下男方都不会拒绝,女方付出的报酬也很少——装傻示弱卖萌,亦或者口头的赞美,像什么“你好厉害哦”“辛苦了”“你真是太聪明了”都是对男方最直接最不值钱的精神奖励。
我其实在赌,赌观察者是一个高位存在,赌他有能力帮我。
“你看到了,我不能出门……”
故意说得很慢,就是想让观察者自己脑补。
他会以自己的能力来脑补我想要做什么,接下来他所说的,大概率就是他能做到。
否管他能做到什么,都比我毫无作为浪费时间强。
“你想出去?”我看见观察者忍不住笑了。
很好,他有办法带我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这里。
只是,笑容有种让人不安的感觉。
“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观察者打了个响指,一瓶淡绿色药水出现在他手中。
“你相信我吗?”
我的右眼微微发烫,药剂的信息出现在我眼前。
【药剂:未来】
【效果:提供精力值,并激发内心欲望。】
【未来是无限,但喝下它,你便向命运预定了一条‘已知’的未来。】
药水递到我面前。
观察者:“相信我的话,公主殿下就请喝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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