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醒过神,从回忆里脱身,不敢往后想了。
她和池离的事稀里糊涂地开了头,她做了他的钢琴私教,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欲望熄了又灭,到最后落荒而逃,那段日子过得万般挣扎,是另一种艰难,她到现在也不愿再回忆。
“好了,真是麻烦你了,你走吧。”
温槿低下去的眼里溢满自厌的负面情绪,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坐起,往客厅里走。
“你吃晚饭了吗?”
“嗯?”,她回头,烦他为什么不快走,敷衍地答道,“吃了。”
“你不是说家里剩了很多饺子么?”,池离笑了笑,眼神却不自觉地往上飘,“我还没吃晚饭。”
温槿蹙起眉,盯着他,一眼看穿他在撒谎,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做这种坏事时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破绽。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是想帮人还要找借口不让人难堪,哪怕自己会吃亏。滥好人性格,应该是温槿最讨厌的一种人。
“你要吃多少?”
“一人份不够,多做一点。”
温槿咽了咽唾液,胃里饿得虚弱。
没吃晚饭的其实是她,厨房里忙活了半天蒸好饺子匆匆忙忙赶去医院,人因病情突然恶化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没来得及看一眼,满满一罐饺子浪费了。
“吃这么多,撑不死你。”
她掩着唇笑出了声,苍白脸色里透着病态,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开火,烧水…屋子里慢慢有了热气。
……
她的厨艺实在一般,以前条件差做不了什么好菜,后来忙着兼顾学业和打零工,一份时间恨不得掰成两瓣花,只想着效率主义至上,能填饱肚子就好。
饺子是从超市里买来的速冻食品,小时候很少吃,也没人教过她怎么包,试了半天还是不成样子就干脆放弃了。
水开后,大半袋子全都下了锅,煮了会儿,油盐酱醋入味,又调了个蘸料。
厨房里水汽弥漫,油烟机的壁橱上挂满了水珠。温槿微喘上两口气,皱着眉有些难受,胸口闷的,一到冬天气喘咳嗽的毛病就老犯。
她把东西盛好端出去,小茶几上顿时塞满了,但菜品单调的丢人胃口,水饺配咸菜,在冬至夜里就这一餐确实寒酸了,这日子好像过得越来越苦。
温槿用手拨开额前滑落的头发,笑着开两句玩笑,“便宜你了,还没外人尝过我的手艺。”
“是嘛?那我得尝尝。”
池离笑得温和,夹了一个,沾点酱料,放入口中。喉结滚动着咀嚼,工业线制品就这样,味道算不上好吃但绝不难吃,他也没那么娇气,连吃好几个。
“嗯,味道不错。”,他咽下,像模像样地点评。
“怕是煮块石头怕你也说好吃。“
温槿从不上他说起话来八面玲珑的当,她看他吃的香,没一会儿肚子要饿出声。她很快也开动了,闷着头吃,饿了一天,又空腹喝酒,这会儿胃口却反而更好。
怪得很,最绝望的时候她自杀未遂,醒来后就是这感觉,如死气沉沉的荒地突兀地冒出嫩芽,突然就想活了。
心上那摊烧完的灰蠢蠢欲动,开始聚拢,就只差那么一团火。
池离没一会儿就放了筷子,不是很饿。他看她饿得不轻,吃的认真,时不时会咳嗽两声,这会儿天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他有点担心。
“你这咳嗽是病么?治不好?”
“遗传的,炎症不好治,有事吃药就好。“
“怎么不吃?”
“大少爷,我没钱,垫到医疗费里了,工资还没发。”
池离下意识劝她,说的话没营养没作用,除了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病了怎么办?身体是你的。”
“行了,这话真的我听腻了。“
温槿突然打断他,搁下碗筷,玻璃茶几上砸的清脆响。她莫名烦躁了,为什么他偏偏要来提醒她,想逃避一会儿现实怎么就这么难。
她语调拉高,从抿成线的唇间泄出气音,又一下子没了力,心气垂下去,“吃不吃又怎样?这烂命可没把我折磨够,怕不会这么容易放我去死。”
两人沉默,温槿双手捂住脸,她放任自己沉下去,自暴自弃。两久,她略微沙哑的声音从指缝溢出,透露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她冷静地通知他:“池离,我在下坠。”
池离陡然一震,太阳穴那块的神经猛跳,他印象里温槿是个很不响的人,像一根点不燃的湿木头,接近不了,又总让人忍不住在意。她从不吐露心声,活在一副艳丽坚韧的外表下,和眼前这个忽然脆弱的她两种性子。
他看着她过分瘦弱的肩头颤抖,喘动的气息急促,沉默了两秒,酿在心头的话不由自主地出口,透着一点自嘲。
“你要是都不能好好活着,我这不懂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不是更没戏?我从没有任何一次比见到你的那天更想好好活下去。”
他深呼一口气,口吻认真,“温槿,我一直在的。”
温槿湿红了眼睛,她忽然情绪失控般冲上去抱住了他,就靠在他肩上掉眼泪,豆大的泪珠滚落到他的颈窝,又热又凉,她的哭声幼稚,像没断奶的孩子。
温槿看见池离伸手,要拉她一把。
温槿深深地注视少年,簇簇不灭的火星从他漆黑眼瞳飘荡到她心上那摊灰烬上方,温度在蹿升,抵达燃点。死灰复燃。
温槿的胆子一直很大,她对欲望疯执,不择手段,唯独失手过一次,就此心灰意冷。
可她明明都要放弃了,以为不想就不会有渴望,他却偏偏又回来找她,还说要救她。
那死掉一次的欲望立刻如遇见氧气般复活,那就真的别怪她自私。
被克制很久的本能在熟悉这陌生的躯体,温槿不由自主地乱动,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颈,指尖在筋上动,他的脉络鲜活生动。
片刻回神,她立刻压下眼底猩红,心在惊愕她这陌生的举动。
池离…你一定要负责到底。
否则…
她咽了咽喉咙,粘腻的唾液滑过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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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回忆没那么快完,温槿给池离当私教还有一段重头戏,写了点好看的,背德感拉满,但是一口气回忆太多看太多要头疼,往后稍稍。
两人的关系暂时不懂没关系,可以理解成温槿说的话半真半假,暂时找了个借口留住男主,后期发力!想写成熟大姐姐撩拨青涩少年,温槿她是真懂池离的。
然后这周五晚上十二点这本书就正式上架了,到时候会暴更,大家可以点个预约,到时候订阅打折。
等会还有一章,今天三章。都上架了就不要养书,拜托大家来支持一下,求求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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