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脸上的恐慌，暴露了他肯定知道关于福德的事。
不过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并未急着开口，而是戳戳手掌，眼里闪烁着贪婪。
“你们想知道福德的事？好说，只要你们付得起钱。”
“钱？”
“对，这里可是黑市，用钱来交易在合理不过。只要你们出得起钱，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们。”
顾明皱皱眉，“你要多少钱。”
“一口价，三十万。”
“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琳听到库珀开出的价格，当即揪着他的衣领打算给他来上一拳。
不过顾明阻止了琳。
能够和平的解决这件事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施暴搞不好他会选择玉石俱焚。
顾明触摸太阳穴，将自己做任务攒下的全部的积蓄转移到库珀的账户下。
“这里有三十万，可以说了吗。”
库珀没有急着开口，激活自己的账户确认再三后，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没想到你这剑骑士看着不大，倒还挺上道的，说吧，想要问什么。”
“福德前辈每个月一号会给你打一笔钱没错吧，他打钱给你干什么。”
“不错，福德确实每月一号会打款给我，为的是在我这买一种药。”
“药？什么药。”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库珀没有告诉顾明，而是继续狮子大开口。
顾明见着，眉间皱成一团，心里被库珀的贪得无厌给恶心到。
“库珀先生，我建议你老实配合，不然妨碍剑骑士办案的罪名你可能担待不起。”
“哟哟哟，还学会用权力压人了，我好怕哦。”库珀听到顾明的威胁，故作犯贱说着，脸上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
“剑骑士大人，你好好想想，我一个第十三区的贱民，凭什么一人能够垄断树冠层下发的药物。”
库珀所说的，顾明确实对此产生过疑惑。
一个普通人垄断树冠层的药物，这听上去未免太现实魔幻主义了些。
如今见库珀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的主动提起，顾明便猜到他背后恐怕有着不小的靠山。
这样一来，顾明刚刚的威胁对他起不到一点作用。
既然如此，顾明打算将实情告诉库珀，希望以此让库珀道出他所知道的。
“库珀先生，你现在很危险，福德前辈已经扭曲成堕落体了，它先后杀害了汉斯与丹尼，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如果你不说出知道些什么，我们只怕没办法保护你。”
“啧啧啧，编，继续编，我听着呢。”
没想到库珀对此的嗤之以鼻，脸上写满了不信。
各种办法都行不通，顾明苦恼的摇摇头，思索着该如何说服库珀。
可现实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通讯中茯苓的声音传来。
“琳！有大量的食腐鼠往你那去了，你们小心！”
食腐鼠！
听到这三个字顾明倒吸一口冷气。
福德这么快就找来了吗，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上数倍。
如此就耽搁不得了。
“库珀先生，食腐鼠已经杀来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顾明严肃说着，打算带库珀先离开这里。
只是库珀见着，一个劲的冷笑，甚至还推开顾明的手。
“现在还演上救我一命的戏码了？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了，想要得到情报只有拿钱来换，不然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一句话不说！”
“你！”见库珀铁了心的样子，顾明已是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半句话来。
与此同时，身边的琳突然唤出铁丝拳套戴上，双目紧盯二人来时的小路。
“小骑士，要来了。”
顾明听闻，明白食腐鼠群即将赶到，便无心再去和库珀较劲，拔出无锋长剑做好迎战准备。
“茯苓，你们什么时候能赶到。”
琳在通讯中向茯苓问道。
“我们正在尽力，但是这一次的食腐鼠数量比上次多了三倍不止，整个黑市都是，估计要一会功夫，你们撑住。”
比上次多了三倍...
上次在公寓门口的食腐鼠数量便已经多到让顾明数不清了，今天竟然来了更多。
想到这里，顾明心跳变得沉重，每一下跳动都仿佛要冲破胸脯跳出。
可即便他们已经如此凝重了，库珀看着，依旧觉得两个人在演戏。
“演技太浮夸，自然一点，你们这样让我怎么信嘛。”库珀饶有兴致的点评着二人的表情。
只是话音刚落，他便感到地面开始猛地整动起来，就好似有巨人在附近奔跑一样。
寻着震动找去，库珀看见视野尽头的黑暗在不断地延伸，延伸速度飞快，很快就到了附近。
这时库珀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黑暗，那是密密麻麻的鼠群，挤在一起连条缝隙都露不出来。
见到鼠群的一刻，他才明白二人所说非假，当即想要逃跑。
可四周都已经被食腐鼠包围的严严实实，根本无处可跑。
无奈之下，库珀跑到二人身后，抱着顾明的大腿如同夹着尾巴的落水狗。
“救救我，不要丢下我。”
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势。
顾明见了，心里很是不耻。
不过他没有空去数落库珀。
眼下食腐鼠群已经赶到，他与琳必须在此支撑到茯苓的支援。
望着黑压压的一片，顾明深吸一口气，随即咆哮道：“誓言：扶不起的不倒翁！”
这一次，他将目标锁定在视野里的每一只食腐鼠身上。
以往他都是以个体为目标，还没试过群体效果，这是他第一次尝试。
效果是不错的，虽然没办法限制全部的食腐鼠，但冲在前面的数百只食腐鼠突然脚下一顿，倒成一片。
只是这几百只，对于食腐鼠群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后面奔驰的食腐鼠群直接踩着倒下的食腐鼠冲来，压根不管同伴的死活。
看着这些食腐鼠如此凶狠毒辣，顾明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无锋长剑。
待到食腐鼠群再靠近一些后，顾明朝琳看去，与她对视一眼，彼此交换眼神示意。
下一瞬，二人同时出手，迎上来犯的鼠群。
而库珀躲在二人身后，看着二人与鼠群厮杀，心里满是算计。
他打算等到二人两败俱伤后趁机溜走，落得一身轻。
可这时，他收到了一条留言。
点开那条留言，是一个匿名ID发来的。
“你该带着你所知道的秘密，永远沉睡。”
“什么意思...”看着这条奇怪的留言，库珀满心疑惑。
但他还没来及弄明白留言的意思，他的身体便发生异变。
他的腹部开始臌胀，如同一个气球一样。
伴随着腹部，他的胸口、脖颈、四肢...浑身各处肌肉都不断臌胀，很快就庞大到如同一个人皮气球。
他的变化被与鼠群厮杀的二人注意到。
看到库珀这副样子，顾明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办公室里看到的一幕。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丹尼和汉斯是怎么死的了。
“库珀！”顾明打退身前的鼠群，想要赶到库珀身边救下他。
只可惜他终究慢了一步。
等到他冲到库珀身前时，只听“啪”的一声。
带有体温的血块落在顾明的脸上，让他感受到一抹温热。
眼前的库珀，只剩下一具白骨。
他的血肉横飞四周，落在地上成为食腐鼠群的口粮。
器脏落在地上，也被赶来的食腐鼠啃食殆尽。
亲眼目睹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爆炸，顾明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以至于被那些吃光血肉仍不满足的食腐鼠盯上都毫无察觉。
“醒醒！别发愣。”
眼看食腐鼠群袭向顾明，琳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自己身后，用重拳抵挡着来犯的鼠群。
“琳姐，库珀他炸了...”口中呢喃念着，顾明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库珀爆炸时的景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琳见他一副精神濒临崩溃的样子，狠下心来，一拳打在顾明的脖颈上，将其击晕过去。
...
睁开眼，自己似乎躺在一处丘陵。
周围是被风吹动青草，远方是从未见过的蓝天白云。
飞鸟掠过天空，带走一片云彩，野蜂飞过鲜花，洒下一片花粉。
这副景象让顾明紧绷着的弦放松下来。
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梦。
这般美好，在现实是不可能存在的。
爬起身来，感受着这里自由惬意的气息，顾明张开怀抱，拥抱吹来的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只知道这样会让他感到舒适。
“我来看你了。”
忽的，一个少女声音传来，惊扰了顾明。
他回头望去，是一位自己未曾谋面的少女。
她穿着哥特长裙，脸上布满骇人的缝合痕迹。
奇怪...自己的梦里，怎么会出现一位陌生的少女。
心里正疑惑时，那少女有了动作，她径直朝着顾明走来，直到穿过顾明的身体。
这时顾明才意识到不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原来是自己闯入了少女的梦里吗。
朝那少女望去，发现她走到一处不知何时多出的坟冢面前。
少女凝视着坟冢，眼里流露出复杂着感情。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坟冢面前站了一会，便放下一朵黑玫瑰，离开了这里。
目送少女远去，顾明走向那坟冢，上面的墓碑没有刻字，只画了一副图案。
那是一副失衡的天秤，就和废弃剧院中，白翩召唤出来的法阵一模一样。
“怎么会！”嘴里惊诧着，手中却是传来一股暖意。
“怎么回事...”心里暗暗嘀咕，顾明抬起手来，发现手心与那黑玫瑰之间，出现一条连线。
“这朵黑玫瑰...是一只堕落体？”顾明有些意外，但嘴里还是念着，“誓言：收容。”
顿时手心与黑玫瑰的连线变得格外耀眼。
这份耀眼直到黑玫瑰消失后才消散。
“收容成功，黑玫瑰。”
脑中的声音传来后，这处世界变得格外模糊。
等到这份模糊再次清晰起来后，顾明只看到茯苓和她的喵喵特工队正在打扫现场。
而自己躺在地上，枕着什么软软的东西。
顾明翻身想要看看自己枕着是什么。
却发现，自己枕着的竟然是琳的大腿。
而在顾明翻身后，正好与琳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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