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克洛罗的信徒并不一定需要你大肆屠杀,制造鲜血,斩下头颅,你也可以勇敢,团结,不畏恐惧;想要成为纳鲁格的信徒并不一定需要你全身臃肿,浑身流脓,传播瘟疫,你也可以消灭病毒,在医学领域大展拳脚;想要成为塞拉利的信徒并不一定需要你追求极致的快感和痛苦,给予他人或自己的那超越极限的感觉,你也可以传播快乐,但是要想成为凯尔德思礼的信徒,一定要求你有缜密的思维,聪慧的头脑和让人眼前一亮的计划能力。当然,芬里尔除外,他是凯尔德思礼钦定的。
“什么叫眼前一亮的计划能力啊?!是要我去干大事吗?只有那样才能吸引祂的注意力?!还是说要去玩弄他人的命运?!或者说我要有惊世智慧?!”
格勒自从挖出那个透明玻璃瓶之后就一直把自己的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原本杂乱的桌面都变成了叠放的井井有序的稿纸。
现在的格勒宛如一个猛了一层薄皮的骷髅,短短的七天时间里,他就从原来的100斤暴瘦到五十斤。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学习那么的魔法了!!为什么啊?!不是说对知识的无尽渴望也会吸引那蔚蓝巨蜥的注意力吗?!”
格勒看向那个透明的玻璃瓶,愤怒地把它抛向地面,但那个玻璃瓶却如同一个皮球一样反弹起来,直接砸向中了格勒的脑门,将其击倒在地。
在他身体下坠的一瞬间,他仿佛被一条条蛛网拉入那璀璨的星海,就连他自己的身躯也在浸入星海一瞬间化为一大团耀眼夺目的星辰。
他过去的一生都变成了一张张画布在其眼前漂过,就如同将死之人的回马灯一样。
但是格勒他知道,他没死!相反的,他的目的达成了!他成功吸引了凯尔德思礼的坐骑,编织者的注意!达成一半也算是成功。
“年轻人,你在追求什么?是无穷无尽的知识还是数不胜数的宝藏?”
这是个套路,被提问者要是选择宝藏就会被编织者给一口吃掉,格勒当然知道。
“我在寻求办法,一个能拯救人类的办法!”
空灵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入格勒的脑海里,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也似乎在赞扬他无惧死亡的勇气。
“吾等为邪神,人类死敌,你,一个人类,向我们寻求帮助?”
眼前的星海被扭曲,被撕裂,被吞噬,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巨洞在格勒的面前。
那洞是未知,是混沌,是不可预测的未来,格勒仅仅是看了一样就感觉双眼火热,似乎自己的眼球化作了两颗灼热的小火球。
他看见了[未来],[可能性]以及[可行性],人类的重重惨状如同滔天巨浪一样涌进格勒的脑海之中,他听见的悲号,看见了火海,甚至看到了阴谋得逞者的狞笑!无数种浩劫轮番在这片大地上上演,人类无数次灭亡,新生。他知道这就是[未来]一片漆黑,如同深渊一样的漆黑。但是他在众多炼狱之景中瞥到了那一片天堂,那是真正的天堂。那就意味着这种场景的[可能性]和[可行性]。
纵使身处绝境,但仍有一线生机。
“你们……你们邪神也是依靠我们人类的欲望而存在的,帮我们就是帮你们。”
格勒忍着烈焰灼烧般的剧痛,一直睁大双眼,一直直视着那黑洞,直到他看见八条如同高山一样的纯白长柱从那黑色巨洞中伸出,携带着阵阵狂风。
那一阵阵狂风把格勒吹了老远,不停地翻滚,他就如同江涛骇浪中的小木筏一样,也就如同人类在命运面前一样,只能被肆意玩弄,被无情地嘲笑。
格勒施展出风魔法,来试图抵御那些不断吹向自己的狂风,来尽量保持自己这一团星云的完整性。
“哦?有意思…………”
不同于之前那空灵的声音,这一次从那巨洞中传出来的则是充满睿智的声音。
浩瀚星海中的蔚蓝巨蜥坐在纯白编者的头顶,从那黑色巨洞中走出。
这一次,格勒才知道,编织者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纯白蜘蛛,它实在是太白了,就如同白昼那样洁白无瑕。
“那你说来听听,你要怎么帮我们呢?”
蛛网包裹住格勒这一团星云,将其送到凯尔德思礼面前。
“唉!你拉错位置了,把他拉到头顶!”
紧接着格勒就如同石块一样被抛向了上方,然后又如同落叶一样慢慢飘向编织者的头顶。
“很简单,我在皇城里,我做您的内应,然后杀死那些与红死怪有关的人。”
凯尔德思礼的六只眼睛不停地审视着格勒这团星云,一个响指之后,格勒又重回人形。
“皇城里的人可不会让你用魔法来进行谋杀。”
“人言可畏,我并不需要自己动手,皇城里的群众会帮我,毕竟他们也不想在自己头顶高高在上的人是个牲畜。”
“难道你以为在皇城里没有我的信徒吗?”
“我是一个烂人啊,我烂命一条!谁会在意一个烂人的行为呢?谁会在意一个烂人的一举一动呢?您的那些人位高权重反而不能施展,但是我不一样,我没有任何顾虑!我就是一个孤儿!我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我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
格勒的语气越说越激烈,越说越亢奋,生怕凯尔德思礼不应允自己一样,就好像他,在恐惧着什么。
一个计划出现在凯尔德思礼的脑海中,也许是时候该给皇城里的那些家伙上上课了。
“告诉我,人类,你为什么如此害怕我不能赐福于你?你在畏惧些什么?”凯尔德思礼俯下身子,三双眼睛共同注视着格勒的瞳孔,那目光就像那一个透镜,把格勒的所有伪装都看破,直击灵魂。
“伟大的命运之主我当然害怕了!我害怕我的同胞被那些血肉怪物所替代!我害怕他们顶着我们同胞的皮囊堂而皇之地与我们欢歌笑舞地共处一室!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害怕那些被它们所替代的同胞不明不白地死去,我害怕他们悲哀的哭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这就是我即使冒着被教廷处死的生命危险也要情久您赐福于我的原因!整个塞斯皇城,整个人类,整个社会已经千疮百孔了!我不能弃它于不顾啊!”
凯尔德思礼侧耳倾听,此刻的他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即使你要拯救的人类里有那些恶贯满盈之徒,即使你要拯救的人类里有当初杀死你父母的恶徒?即使你要拯救的人类里有那些当初把你妹妹侮辱致死的歹徒?还是说,你刚才的言辞只是为了博取我的赐福的花言巧语呢?”
格勒沉默了,沉默之后便是铿锵有力的爆发。
“一切为了人类!为了人类的一切!即使我要拯救的人类里有那些恶贯满盈之徒,即使我要拯救的人类里有当初杀死我父母的恶徒,即使我要拯救的人类里有那些当初把我……把我妹妹侮辱致死的歹徒!只有将其拯救才能将其绳之以法!因为他们再坏,再差也是人类,也要比那些怪物要好的多的多的多!”
格勒丝毫不惊讶凯尔德思礼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得到凯尔德思礼的赐福。
凯尔德思礼点了点头,他很满意格勒的回答。
“嗯,不错的回答,那么,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个,为什么是我,第二个,你能支付的代价是什么?”
格勒喜出望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凯尔德思礼的问题。
“因为您对人类的帮助最大,虽然这些帮助都是间接的,不易让人察觉的,但却都是至关重要的。第二个嘛,那得看您需要什么了。”
凯尔德思礼笑了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呵呵,油嘴滑舌之徒,算了算了,你要什么赐福?”
“全知卷轴。”
凯尔德思礼沉默了,就在这时脚底的巨蛛突然发怒,甩出一根蛛丝捆住了格勒的脚踝,紧接着就把他像挂腊肉一样倒挂在凯尔德思礼的面前。
“人类!不要得寸进尺!大人他已经破格给你赐福了,你不要一上来就索要如此珍贵的东西!”
突然之间凯尔德思礼虎躯一震,紧接着就掏出了全知卷轴,交到了倒吊着的格勒手中。
“放下他吧,无知者无畏,下次注意一点。至于代价嘛,你的一根肋骨,啊不,两根肋骨,要亲手,交到我的手上。”
掉落在巨蛛头顶的格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凯尔德思礼索要的代价竟会如此简单!
但真的会是这么简单吗?凯尔德思礼期待地笑着,就像是观众台下那期待着表演者表演好戏的观众一样。
格勒脱掉上衣,凝聚出一把寒霜匕首,但就在匕首成型的一刹那,格勒就感觉自己的右手就好像有几十号人坐在上面一样,倍感沉重,沉重到将他整个人压在地面,动弹不得。
“只需要将你的两根肋骨亲手交到我的手中就能得到我伟大的凯尔德思礼的赐福哦!”
凯尔德思礼蹲在格勒的旁边真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稍…稍等,强化肉体!!!给我起!!!!”
格勒的整条右手手臂都浮现出金光,那刚才还紧贴着地面的手臂,此刻已经弯曲到九十度了!
“再一次!强化肉体!!!”
手臂再一次绽放金光,凯尔德思礼都不得不掏出三个墨镜戴在眼睛上。
但不幸的是,手臂再次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压了下去。
“再来!!!”
格勒此时满头大汗,他怕他失去可能是此生仅有的唯一一次机会,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脸颊下滑落。
“要注意哦,以你的魔法脉络还魔法储存量,下一次强化肉体你的手臂就会--”“迅捷!寒霜倒钩!”
“对啊,你还有左手呢,出其不意往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凯尔德思礼接到那两条肋骨之后就转过身去,打响了响指。
格勒睁开双眼,看到不是自己的房间的天花板而是那校园医务室的天花板。
至于凯尔德思礼为什么想要格勒的肋骨呢,只是因为祂很久之前和某个人类打的赌。说自己终有一天会让其付出代价。
“嘛,你家族唯一的希望的肋骨被我取走了,你现在是作何感想啊?!嘛,不过那个小家伙懂得倒是很多,知识很渊博,就是他的身世……啧啧啧,那老家伙要是还活着不得把皇城掀的底朝天啊。”
凯尔德思礼的身逐渐归于透明,逐渐消失在这璀璨星海之中。
“为什么您要对他如此这般的好呢?他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
编织者吐出蛛丝开始缝补那自己钻出来造成的黑色巨洞。
“所谓的命运,所谓的奇迹早已表好了价格,他的代价可不只是这两根肋骨而已,我要他肋骨干什么?当牙刷吗?他现在估计该策划搞事情呢。他搞的那些事情啊,才是他所支付的代价。”
凯尔德思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搞的编织者不知该看哪里好。
“对了,芬里尔的命运能预测到吗?”
“不能,很奇怪,别人的命运蛛丝都是洁白无瑕的,他的则是漆黑和洁白,有两段,而且我,我感觉不到他的命运。”
“这样啊………”
编织者从自己的那缠绕着肚子上的蛛丝里抽取出了那条属于芬里尔命运的蛛丝并把它抛向空中。
“嘛,又是那玩意捣的鬼,但是为什么我连芬里尔的过去都……他在原来的世界有那么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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