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队统还是不为所动，男人抄起了旁边的锄头。
虽然他手上有了“武器”，但是还是瑟瑟发抖。
看到老乡这个 态度，队统也就举起了双手，“好好好，我出去，行了吧。”
队统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回头看了一眼队伍，说道：“你们听到了吧？”
“情况不太对啊。”另一位队统说，“他们为什么这么排斥我们呢？”
“不知道，多问几户人家吧，既然没有伏击，那就把人散开。别担心，那些地头蛇不敢对我们动手的。”
于是刘醒再次来到了那家农户家庭，他此时除了疲惫以外，更加上了一层提心吊胆的感觉。
他生怕农户会敲他闷棍，以至于他都不摘下一直戴在他头上的头盔。
“老乡，在吗？能开开门吗？”
他听见了门后是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但是过了一会，门还是打开了。
“唉，军爷，你都连着来了好几天了，你不累吗？”男人还是相对来讲比较友善的。
“老乡，我不累，为了胜利嘛。”
“进来吧，哎哟。”
老乡虽然有点热情，但是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刘醒的东西，他也只能跟先前一样坐在地上。
“我实话实说吧老乡，就是，怎么村子里的人……”
只见男人的脸黑了下来，然后小声地问：
“军爷，您以前是跟咱们一样的苦命人，我信您说的，您能不能说说，红衣会要我们跟着走，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呀？”
刘醒按照红衣会那边教的说道：
“平军就要打过来了，为了不给平军掳掠，不让平军充实粮草，所以我们要把你们带到大后方去，带到申京附近，等打完仗了你们还可以回来。”
“可是……可是我听说……”男人按下了自己的声音：“有人说你们红衣会把人带到后方是要摆大阵法，要拿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条人命去祭血神，请血神下凡杀平军啊……”
“啥？还有这事？”
红衣会里什么人都有，信教的卫道门、算命的白香洁、有钱的百川堂，但是他认为红衣会还真没人会没良心到拿百姓去祭血神。
“老乡，你多虑了！”刘醒摆了摆手，“这你也能信啊？要是打仗能把什么血神请下凡，那以后什么国家打仗都请血神了，今天平国请血神，明天赵国请杀神，那这仗还怎么打？还要咱们这些当兵的干什么？”
“我们一开始也不信啊，只是最近邻里乡亲都说前阵子看到了什么水猴子，说这水猴子就是红衣会派来‘看人’的，被红衣会看上的人会被抓走，会干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人说红衣会的水猴子要把人抓去炼丹……”
听着这一系列荒谬的说法，刘醒感到莫名其妙。
他虽然是白骑堂的，但是跟红衣会其他堂会门派也打过照面，虽然百川堂的人穿的比自己好，卫道门的动不动要拜一下神，其他堂会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特色，但是还真没什么堂会门派会拿人炼丹的，更别提拿人祭神！
“那，老乡，你自己见到过这水猴子吗？”
“没……没有。”男人说，“但是我隔壁，就是我叔叔说，他二舅子前阵子去河边钓鱼，就见着那水里有个明显的倒影……”
“那你隔壁的叔叔自己见到过吗？”
“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谁都没见过，谁都说别人见到过……？”
刘醒想起来了自己老家那些当妈的女人讲恐怖故事吓唬小孩的样子，都是谁谁谁家小孩被什么什么给带走了、叼走了之类的。
“就吓唬小孩的把戏你们都能信，唉，服你们了。”
说完，刘醒就起身离开。
“诶，军爷，你要去哪啊？”
“我报告大佬们，今天就不劝你们了，反正劝不动。”
……
红衣会大营。
总大帐。
“这法子太难整啦——百姓一个比一个难劝。”会议刚开始，钟飞龙就直接抱怨道。
“难整，那有什么办法？就只有这个办法！”九老板立刻制止了自己的手下打退堂鼓，“所以说关于造谣的事情，有说法吗？”
“有。”坐在司耀身旁的姜冰兰拿出了几张纸，开始读了起来：
“近期，我带领的百川堂的兄弟们，见到了包括但不限于以下谣言：
红衣会要拿百姓去祭血神。
红衣会要拿百姓去炼丹。
红衣会要拿人皮去做护甲。
红衣会要拿人骨去做符文武器。
红衣会在到处抓人，失踪的人都是红衣会抓走的。
红衣会要裹挟百姓，回头驱民攻城打申京城，打下来了建国称帝。
……”
念了大约三分钟各种“红衣会要拿百姓去干啥啥”的谣言单子，姜冰兰双手一摆，“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乡间到处流传着红衣会要拿百姓干啥啥的谣言。”
司耀清了清喉咙：“各位，有办法解决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林千秀笑着说道：“就这点小事啊，没事，这事情包在我们卫道门身上。”
“那卫道门打算怎么去干这事呢？”
“啊，我们红衣会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堂，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卫道门的女掌门林千秀摆了摆手，“最近各位也都带着人去劝百姓了，有人收了地头蛇的好处的没有啊？”
话音刚落，林千秀先举起了手。
“我收了一个玉手镯，一个姓王的乡绅送的。挺好看的，就是我这种人不适合戴，要是上战场打碎了那不亏大了？”
姜冰兰原本不想举手。
但是看着会议上将近一半的人哗啦啦的先后举起了手，姜冰兰左顾右盼，也举手了。
而一旁的司耀看着姜冰兰的样子，也有了一些小小的惊讶。
“怎么你收了钱不告诉我？”
“为什么我收了钱要告诉你啊？”
“我也去收一点啊。”
“去你的你红衣会大元帅你自己亲自下场收人家好处？”
“怎么了？”
“咳咳。”林千秀似乎是注意到了窃窃私语的两人，于是清了清喉咙，“没事，我相信兄弟姐妹们都有分寸的，收了好处不影响办事的。”
她接着说：“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些地头蛇送礼请客没用，斩首杀人又不敢，是不是就会有别的做法呢？我直说了，这些谣言就是那些地头蛇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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